“没有。”梁璟臣抓紧了手上的出院文件手续,冷冷淡淡地回答。“你对我,真是越来越冷漠了。”汀悦仰起头看着他,“我以为,我拒绝那么多国外医院的邀请来到梁氏医院,你应该会了解我的心思和想法,看来是我把你想得太聪明了。”梁璟臣退了一步,拒绝汀悦过分的靠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去做事了,下午班开始了吧?我不希望在工作时间,我们有任何的交集!”“璟臣!”汀悦在梁璟臣错身走开的时候,及时地抓住他的手臂,“你还在怪我吗?惩罚炎夏去打扫校史室的事情?就算记恨我,我也得到报应了不是吗?”汀悦显得特别委屈,她还记得,就在第二天,肖然的父亲——横跨医药、金融、资讯、航空业的商业大亨肖明瑞直接从国外赶回来,直截了当地找上学校,要求汀悦停职。据说肖然也因为被困在校史室的事情重病,几天没来学校。虽然心里摆明了不相信肖明瑞的那番措辞,可是回头想想,自己的确没什么理,而学校最后的裁定也有放宽,只是暂时停职、课程减少,从教授待遇降到课业教师。“你知不知道,炎夏最近一直做噩梦,几乎没有一天睡得好的!”梁璟臣气愤地甩开汀悦的手,一字一句将话说的犹如刀子一般的锋利,“我告诉你汀悦,我最后说一句,千万……别让我恨你!校史室这件事,就算我会善罢甘休,也会有人不罢休!”“璟臣!璟臣——”汀悦想再去拦梁璟臣,可是他走得太过于决绝。明显加快的步子频率,让她怎么都跟不上他的脚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丝的力气,无力地瘫软在墙面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要你对我好一点,有那么难吗?”办理好出院手续,梁璟臣尽快地将炎夏送出了医院。本以为回家以后,炎夏做恶梦的情况会改善,可是没想到一点都没有改进。“怎么还不睡?”梁璟臣从浴室出来,走到坐在书桌看病理学的炎夏的身后,手轻轻地环住她的腰际,下颚亲昵地贴在她的肩头,清浅的呼吸不断地扑在炎夏的耳后,让她有些发颤。炎夏抓住梁璟臣的手,回头看他,“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什么事?”梁璟臣有些害怕地追问了一句。“明天,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医院开点镇定剂?”炎夏埋下头,本来她想去药房开,可是这种药必须要到医院开证明或者直接到医院开方子,要不是实在没办法,炎夏也不愿意对梁璟臣开口。梁璟臣看了一眼炎夏,心里淡淡的心疼。他的手轻轻地摁在炎夏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撩拨着炎夏沐浴后湿润的乌黑发丝,“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炎夏抬眼看他,不太明白梁璟臣这句话的意思。他的手圈在自己的腰际,微微发烫的掌心,“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想办法。”“不许吃那种药!”梁璟臣凑到炎夏的耳后,唇瓣云淡风轻地印上她的肌肤,“那个药吃了会有依赖感!让老婆吃药才能睡着,是我的错。”他的话带着浅薄的玩笑,可炎夏确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她不着痕迹地想要逃开他的触碰,“你先睡吧,我在看会儿书!”“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梁璟臣眉一挑,再一次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梁璟臣这举动多少带着点耍赖的感觉,让炎夏对他突如其来的孩子气多少有些不适应,“梁璟臣,你要不要去找别的女……”“炎夏!”梁璟臣正色地忽然道,“你再说下去我要生气了!一想到你有这种想法,我真想掐死你!”他将手上擦头发的毛巾往对面的几案上一丢,顺手拿起一边的电吹风帮炎夏吹干头发。他的手在发丝间滑动的时候,让炎夏竟然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梁璟臣的讨好是那么的明显。“炎夏,你对我没有信心吗?”炎夏怔了一会儿,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待会儿先睡吧。”“你想试试看彻夜不眠是不是会改善?”梁璟臣一语道破,他好像很了解她,这种近似于透视的了解让炎夏觉得心口有些发凉。她不自然地伸手去拿一边的抱枕,“哪有的事?我就是想看看书,刚刚不是说了吗?”“炎夏,告诉你一个技巧!”梁璟臣迫使炎夏正面看着他的眼睛,“如果要骗过我,最好你先说服你自己!我不许你做那种伤害自己的事,一夜不睡难道就不会做噩梦了?”“那你就去帮我拿点镇定剂!我就睡觉!”炎夏旧事重提,将之前已经被梁璟臣推翻的提议又一次搬上来讲,“你答不答应?”梁璟臣似乎越来越懂得讨好她,顺手将吹风机往边上一放,将炎夏拉在**坐下,身子暧昧地一倾斜,将唇凑到炎夏的眼睛上,轻轻一吻,灼热的呼吸扑在炎夏的耳畔,“吃镇定剂,可以啊。可是……母体吃镇定剂,生出来的宝宝说不定就会生病,你忍心……我们的宝宝不健康?”炎夏的眼睛睁得老大,还没反应过来,梁璟臣已经俯下头,准确地攫住她的唇瓣。他一手置在她的腰际,一手撑在她身边的**。手腕一使力,身子微微一侧,将炎夏直接压在身下,“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办法!”梁璟臣浅浅一笑,温润如玉的笑容却不显出丝毫的疏离,反而给人一种更直接的温暖。炎夏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亲吻可以如此的温柔而缓慢,深沉到让人有些恍惚,甚至喘不过起来。好像是岁月沉淀下来,就仅是在亲吻里面就足足表达着多年以来刻入骨髓的深情。他轻轻地辗转,不带一点点的蛮横。用最温柔的姿态品尝着她的甜美和羞涩以及……恐惧。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入炎夏的睡意,又腾出另一只手,关了床头的灯。黑色的屋子让炎夏有种莫名的恐惧,校史馆带着霉味的黑屋子始终是让她有了阴影。“有我在……”梁璟臣将炎夏的发撩到她的脑后,唇瓣摩挲着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细语,“我会在你身边,不管有多黑……”梁璟臣明显感觉到炎夏抓紧他的衣衫,她还是怕黑。每当这时候,想到汀悦对她做的事,梁璟臣的心里总是会腾起一种莫名的入骨的恨意。他的吻轻如蝉翼地落在炎夏的额头、脸颊、鼻尖、锁骨,又辗转到她的蜜唇上。炎夏微微地颤抖,紧紧的闭着眼,不敢睁开。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梁璟臣的手臂,一握紧,她哽着声音近乎的哀求,“把灯打开!”梁璟臣的动作一滞,低下头看炎夏。若是平时,他很乐意效劳地为炎夏把灯打开,可是在这时候,梁璟臣很清楚,她是在害怕,哪怕在亲吻的时候,她的颤抖还是那么明显,“炎夏,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就算是关着灯,我都希望,能给你安全感的不是那一点点的亮光,而是我……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