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咫尺天涯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咫尺天涯火车噗通噗通的在铁轨上行进着，像催眠曲一样让人禁不住产生睡意，可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那次掉进沼泽里的情景。漆黑的泥潭里，像一个恐怖的怪兽，张开庞大的嘴巴，将我吸进去，然后生吞活剥，不留一点残渣……硬卧车厢的走廊里，没有睡觉的行人还坐在窗户边聊天，两个小孩子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卖小食品的售货员刚刚走过，只卖出一桶泡面，接着，乘务员便通知大家，马上要熄灯了！‘唰’车厢里的灯灭了，只有走廊边亮着一点微弱的灯光，让黑暗的车厢不显得太过黑暗。这时，一阵皮鞋踩在地上的感觉传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走到我脚边，上下看了看，然后用踢了踢我的脚：“你出来一趟！”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震动：“难道我被发现了？他们这是要逮捕我？”我攥了攥拳头，心里有股欲望，很想冲上去杀了他，但我忍住了，这是在火车上，众目睽睽之下，我一杀了他，会引来骚乱，我想跑也跑不了！想了一会，我决定还是去见他，如果他是来抓我的，刚才大可以一下子冲过来，不会给我挟持其他人的机会，最重要的是，我这次是回来和解，解救我师傅的，提前见面，也没有什么！尾随着那个警察来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刚刚吸烟的人被警察撵走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身份证！”中年警察语气冰冷的对我说，并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回头瞥了一眼堵住我后路正把手放在枪套上的年轻警察，默不作声的掏出身份证递给了他。“谷雨？”后面的年轻警察看到我把手伸进上衣里，一脸紧张的把枪拔了出来，对准了我，中年警察显得很是稳重，拿过身份证看了一眼，随后道：“长春的？你是干什么的？”这次我彻底愣了，我原以为他知道我的底细，是上头派人来抓我的，看来，我的身份他们还不知道！“这个，你无需知道！”我一脸冷酷的模样，摆起以前的架子来，用这招我过了好几次安检还有检查，百试不爽！“别跟我在这摆那一套！”中年警察指着我脖子和脸上上被子弹飞出时带出来的硝烟灼烧出来的小坑，还有手上因为握枪出现的老茧，哼声道：“我告诉你，别以为弄一个假身份证就能糊弄的了我，你现在没犯事，我不办你，你要是敢在火车上犯事，我一枪毙了你！”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警察，第一次，我这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强硬的警察，以前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警察都一个个诧异的看着我，就算有点脾气的，也都客客气气，没想到，火车上碰到这么‘正’的警察了！“哈哈！”没来由的，我笑了，我是开心的笑，我很欣慰，看来国内的警察也不全是欺软怕硬的，面前这个就挺正直！“放松！”我又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吓的中年警察立刻把手放在枪套上要拔枪，后面的年轻警察也把放下的手枪都抬了起来，对准了我，保险都打开了！妈的，你手可别哆嗦啊！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我以前用的小红本子，递给了中年警察那是隶属于某部队的证件，出于对回国的希望和我对祖国的眷恋，所以一直留着，这时候拿出来，应该能虎一虎他！果然，中年人谨慎的盯了我一会，这才翻开本子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抬头看了看我：“你是部队上的？”“对！”我做出无奈的表情，点点头。警察把本子上的照片和我对了对，确认上面是我的照片后，这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又道：“我先打电话核实一下，要是属实的话，我放你回去，要是不属实的话……”“你麻烦不麻烦？”我有些生气了，同时心里也有点急了，我这证件在有效期是不错，可这时候谁知道部队里把没把我的军籍消除了，要是这个警察打电话去查，我就露馅了！“你要是真的还怕查吗？”警察立即警惕的对我喝道，又把手放在了枪套上。我恼怒的盯着中年警察，攥了攥拳头，可想到后面还有一个人，我就有点泄气了，我再厉害同时也只能对付一个呀！“那你查吧！”我甩给警察一句话，抱着膀子不看他，警察看我没其他动作，这才谨慎的掏出手机来，给铁路局打电话，联系我上面写着的军区，之后很快便接通了：“你好！”“你好，我是铁路局的，车上现在有一个人，说是你们军区的，希望你们帮我查一查真伪！”警察客客气气的对话筒说道。“军籍号，姓名？”话务员问道。“0431……”我突然转身，冲进车厢里，一把把后面那名等待中年警察结果的年轻警察扯了过来，并把他的枪抢了过来，同时在独自上踹了一脚。紧接着，转身就冲向把手机扔掉，准备拔枪的中年警察，抬脚就是一脚踹了出去，中年警察一下子倒飞了出去，把垃圾桶都撞翻了，手枪了掉在了地上。“身份核实正确！此人确实是我部人员……”掉在地上的手机里，话务员的声音响起，我刚把中年人的枪捡起来，一下子愣了，他们没有消除我的军籍？“唔……”中年警察痛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冷着脸对他说道：“现在我的身份可以确定了吗？”“可以了！咳咳！”中年警察被我踹的脸色潮红，手捂着胸口，看来刚才那下把他伤的不轻！“不要再来找我麻烦！”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向我的车厢走去，路过那名年轻的警察的时候把手枪丢给了他，并弯下腰把脸贴在他面前，狠声声：“小子，以后你要再敢用枪指着我的头，我TM把你脑袋揪下来！”说完，我不理年轻警察吓白的脸色，转身回了自己的卧铺，隐约间听到那名年轻的警察将中年警察扶了起来：“师傅，部队的人怎么这么横，咱们去部队告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闭嘴！”中年警察咳嗽了两下，低声喝道：“你知道什么，这人不简单，又是部队的，这个时候出来肯定是执行任务的，咱们打扰了他，他没杀了咱们两个已经不错了！”“不会吧……”年轻警察满是惊讶。“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看来已经走了。我躺在**心里禁不住偷笑，想不到部队还没消除我的军籍，看来这个证件还能继续用，可紧接着我又高兴不起来了，这个警察明显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他都能看出来我身份不一般，那我父母他们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他们只知道我在上大学，并不知道我加入了军队，而且是特种部门！我忧心忡忡的想着见到父母该怎么解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第二天我吃了些东西，在车厢里转悠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两名警察，看来他们已经完全相信了我的身份了。又过了一天的时间下午四点钟，火车到了终点站，我略加乔装后，随着人流走出了火车站，叫住一辆出租车，得到地址后司机便开足了马力向四环开去。我激动的在车里东瞅西看，感觉格外的亲切，连看到司机都有种想要上去攀谈的想法，但这半年的遭遇，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交谈了，即使司机主动和我说话，我也是很简短的手完了事，以前我可是滔滔不绝的！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家门口了，可我看着往日毫无顾忌就迈进去的小区，怎么也推不开车门，最后我只好让司机把车停在了离家不远的一个百货超市门口。甩给司机一百块钱后，我就下了车，然后钻进了超市里，等我出来的时候头上已经戴上了帽子，还有口罩，再配上眼睛还有一身闪闪发亮的非主流衣服，我坚信，谁都认不出我来了！但我望着家门口，却怎么也不敢进去，因为我能感觉到，在我家附近，一定有组织上的人在监视着，我一出现，他们就会发现我！望着近在咫尺的家门，我却感觉好像很远很远，远到让我只能遥望，不能有一丝触及！咫尺天涯，也许说的不是这种情况，但我感觉却与我现在的心境惊人的相似！忽然，一个中年妇女在百货超市里拎着袋子走了出来，同行的还有另一位中年妇女，两人并肩而行，说说笑笑的从我身边路过。我像傻子一样看着其中一位中年妇女，心里发颤，那是母亲！眼泪禁不住从眼睛里滑落了出来，也许是母子连心，我看到母亲走出去很远后，忽然转过头来向我这里望了望，我急忙捂着耳朵身体跟着晃悠了起来，装作年轻人在听音乐的样子，直到看到母亲怀着疑惑的眼神离开这里。“妈啊！”我在心里大叫着，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我感觉心好痛，痛的让我感到有些无法呼吸，好像有个人正在死死的攥着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喘了几口气，我追了上去，同时装作不经意的撞了母亲一下，同时把窃听器粘在母亲的衣服上，不发一声的，像毛头小子一样跑掉了，身后传来同行的妇女不满的叫声和母亲宽和慈祥的声音。我满脸泪水的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市场上人声嘈杂，直到母亲和那名妇女聊着天在家门口分手后，进了家门，声音才渐渐真切起来：“老张，给你买的猪肉，今天晚上红烧肉啊，你要是不吃我就不做了！”“别呀，我还准备今晚上喝两盅呢！”老爸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让我禁不住浑身颤抖，“爸，妈！”我瞬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