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腿上的蜈蚣不过,莫里茨还是晚了一步。闻到新鲜的粪便离捕获猎物仅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往往总让猎手离猎物遥不可及。情形就是这样的。但这一次,戴维和希尔曼能够逃出只能算是走运。戴维听说莫里茨居然这么快就来到了拉文斯堡,也是大吃一惊。未及交手,就一败涂地,即使帕克没有遭到意外的枪击。又假若没有那个神秘女人的及时通报,那么这一次,他可真是要连累柯尔和希尔曼一同落入莫里茨之手。希尔曼和戴维是在后半夜就潜出奥格斯堡市的。黎明时分,在莫里茨还没有到达奥格斯堡的时候,他们离开奥格斯堡已经好几个小时,并已经来到了巴伐利亚州境外的一个名叫托克里里的小镇。托克里里小镇有一个火车站,在过去的日子里,每天有两到三列火车从这里经过。去往科隆,门兴等城市,或停或者不停。但是,随着通往柏林的铁路每天都遭受盟军的轰炸之后。从这里经过的列车渐渐多了起来,以至于现在,每天都有无数列火车由此经过。载着各种各样的军用物资和军人去往科隆,门兴,或者勒沃库森。再从这些地方去往前线。而从相反方向开来的列车,则是满载从上述城市疏散往德国后方或者乡下的城市居民中的老弱病残,当然还有不少伤员和伤残军人。小站成天熙熙攘攘,在这些人群中,穿梭着各种各样的小贩,把从那些伤残军人手里买来的食物卖给那些饥饿的难民,再把从难民手里买来的酒精和香烟卖给伤兵。在这里需要等待转移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以至于那些维持秩序的宪兵和警察对这里的混乱束手无策。而那些军人们的脾气在酒精的作用下是如此的暴躁,他们动不动拔出枪来,指着那些铁路调度们的脑袋。让我的车开走,否则我枪毙你。要么就是马上给我车皮,我必须在今天得到车皮。这样的混乱,就算是莫里茨找到了这里,也不可能从人海中把他们俩个人筛出来。戴维的意思,不必再去科隆,而直接去往勒沃库森。既然莫里茨是从科隆而来,那么,科隆就可能留下了莫里茨的眼线甚至是陷阱。莫里茨嗅觉是如此的灵敏,行动又是这样的迅捷,未及真正交手,戴维已经深感这个对手的厉害。既然如此,实在没有必要和莫里茨纠缠。既然计划已经终止,就干脆消失的无影无踪,让莫里茨自己去揣测,推理和折腾。但希尔曼不同意这样做。他仍然想取道科隆,这样可以通过在科隆的联络网尽快地通知柯尔。但是,戴维从他的眼神里还是看出了另一重意思,因为曾经说起过,问题可能出在蒂莎那里,那么,德瑞克夫人和蒂莎那里,就可能同时成为双方都获取情报的情报源。戴维没有试图说服希尔曼,也并不打算阻止希尔曼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被莫里茨盯上了的德瑞克夫人会怎么样,也是希尔曼所关心的。尽管接近德瑞克夫人是出于利用,但是,如果因此而造成了德瑞克夫人的安危,那么,任何人都会良心上不安。戴维虽然只见德瑞克夫人一面,但他知道,德瑞克夫人对于身边这位白马王子,那真叫做倾心相爱。戴维虽然也为希尔曼担心,但想到希尔曼在敌占区久经考验,经验丰富,胆大心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正好以他这样的年纪和身体,登上一列去往前线的列车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戴维想的没错。希尔曼坚持要回科隆,除了尽早和柯尔取得联系,看看莫里茨到底在科隆留下点什么之外,更主要的还是担心德瑞克夫人的安危。他知道,德瑞克夫人有一个显赫的家族,有一个在德**工系统有名气的设计师丈夫,但是,如果莫里茨真的找到什么把柄的话,一个早已经没落的家族和一个没有什么权势的文职人员是不可能保护得了她的。虚张一下声势可以,玩真的,无论怎么玩,她都不是莫里茨的对手。令希尔曼更为愧疚的是自己的不辞而别。他知道德瑞克夫人是真的爱上自己,自己就那样走了,留下她又是怎样打发那些垂暮之城的黄昏?他在科隆的时候当然不是这样。每当德瑞克夫人褪去华装,那美丽的躯体在他的眼前一点点展现的时候,他自己起初只是带着赏玩甚至还带有调虐的意味尽情品尝那华丽的免费大餐。当最后一件衣物掉落地毯,德瑞克夫人早不能自持而瘫软在地,只能任他把她抱到**,然后他恣意在德瑞克夫人身上畅游,手指滑过那膏脂一般的肌肤,感受从她的每个毛孔传来的震颤,听着她吟诵赞美诗一般的呢喃与呻吟。此时,他也会心里激起一份爱怜,德瑞克夫人和她的身体是如此的**,她能感受到在他血脉中渡过的那份真情,她用百倍的爱给予他回报,用一种梦境一般的晕眩来留住那份真实。他谎话连篇,在德瑞克夫人面前说假话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但德瑞克夫人却相信他的每一句话,直到有一天,德瑞克夫人这样对他说,希尔曼,你能不能说一句假话让我听一听。希尔曼目瞪口呆,他想了很久,才想出这样一句假话,有一天,我会悄悄离开你。德瑞克夫人惊慌不能自己,啊,不,不,希尔曼,你重新说一句别的假话吧。这句话即使是假话,我也不能承受。希尔曼暗暗骂自己愚蠢,于是,他说了另一句假话,有一天,我会为你亲手戴上一条老华洛芙的手链。戴维不知道的是,这才是希尔曼要了那条老华洛芙手链的真正原因。如果戴维知道,他恐怕就不会让希尔曼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希尔曼提出与戴维分手,任务终止,戴维没必要和他一起去科隆,他最好从这里去往门兴,再从门兴沿莱茵河进入法国,这条路线比较安全。至于他在法国呆上几天还是潜回英国,则由他自便。也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很多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希尔曼说,他有点不甘心任务就这样终止。也许吧。戴维想了想又说,如果还有可能,我还会来科隆找你们。分手后,希尔曼登上了一列直接去往科隆的列车。他的年纪不能装扮成新兵,那些列车的新兵可都些大孩子。而似乎化装成军官也不合适,因为每列车上的军官都很少,他们是去带兵的,每到一个车站还得办理一些例行的手续什么的,很容易露出马脚。因此,希尔曼化装成了一个重返战场的老兵,他不时地在那些新兵面前搂起裤腿,让他们欣赏他腿上的伤疤。那是一条类似巨大蜈蚣一样长的伤疤,形象丑陋而狰狞。希尔曼鼓励新兵们,让他们摸一下,新兵们都摇头。这让希尔曼很奇怪,德瑞克夫人怎么就喜欢抚摸这条蜈蚣呢?她甚至还会亲吻它。希尔曼放下裤腿,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