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太送来雪中炭

“锦绣，你说我是不是与大姐姐和大哥哥走得太近了。”乔玖秀想起今天的事情还有些后怕，虽然自己与大姐姐和大哥哥的关系都很交好，可是在重要的时刻，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只有太太一个人，看这样子今后自己只能将宝都压在太太的身上，这样才能保全自己。“是呢，本来奴婢不想说的，可是又不得不说。”锦绣一边帮乔玖秀换着衣服一边说道：“大少爷固然很好，将来也是这乔府的继承人，可是毕竟是多年以后，那时候小姐恐怕都嫁人了。大小姐也是同样的道理，年后就会入宫选秀，将来就算当了皇后也跟咱们没关系，乔家唯一的主母就只有太太一人，所以小姐有时间还是想好怎么讨好太太来的实际。”锦绣的一席话正是乔玖秀所想的，没想到锦绣的心思竟然如此的通透，让她当丫鬟服侍自己真的是有些可惜了，乔玖秀立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什么事都听锦绣姐姐的。”“小姐只会说笑，我只是个奴婢，如何当得了小姐的姐姐。”锦绣的脸上故意做出了承担不起的表情，心中却是美美的，实际上她早就将乔玖秀当成了妹妹了，“天色不早了，小姐赶快睡觉吧，我再去给小姐填些炭火。”说着，锦绣便服侍乔玖秀上了床。乔玖秀一躺上床就觉得被窝里十分的温暖，原来是锦绣早在之前就在被窝里面放了两个汤婆子，所以这会才会十分的热乎，锦绣总是如此细心的照顾着乔玖秀。“锦绣。”乔玖秀拉住了锦绣的胳膊，“外面太冷了，屋里的碳将就将就也能凑合一晚，你就别去挨冻了。”乔玖秀有些心疼起锦绣来，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那我，那我再去给炭盆填点碳。”锦绣笑了笑，便将帐幔给放了下来，吹灭了床边的一根蜡烛便退出了出去。乔玖秀投过帐幔看见锦绣忙碌的身影，视线渐渐的也模糊起来。第二天清晨，乔玖秀几乎是被冻醒的，放了一夜的汤婆子早就已经冰凉，而屋里的炭盆也因为昨夜没有加碳而不够旺，乔玖秀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房间里面阴沉沉的十分昏暗，让她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衣。“锦绣！”乔玖秀轻声的呼唤着，这时候锦绣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厚棉的砍袖夹袄，乔玖秀认出来了，这件衣服是每年最冷的时候，锦绣才会穿的。“小姐，你醒了。今天外面下大雪了，小姐可以再睡一会。”锦绣说着，便来到了乔玖秀的床边，双手伸进棉被里将汤婆子摸了出来，“我去给小姐换个汤婆子。”“锦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乔玖秀刚刚伸出胳膊就冻得直咬牙，连忙又将胳膊伸回了被子里，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难道现在是夜里吗？“现在是卯时了，只是外面阴天的厉害，所以看着像是在夜里。”锦绣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门只是轻轻的开了一个缝，乔玖秀就立刻感觉到了外面冰冷的空气。乔玖秀呼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了起来，本来这样的天气确实很适合睡觉的，可是经刚才的那一阵寒风，她已经睡意全无了，也不知道今天方妈妈会不会将缝制打赏物件的布料和丝线送过来，刚才锦绣说外面下了很大的雪，应该不会了吧？在乔玖秀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丫鬟给方妈妈问好的声音，乔玖秀立刻伸了伸舌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她立刻坐了起来，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衣，便推门来到了外屋。外屋已经早早的生起了火，所以并不算十分的寒冷，只是乔玖秀穿的单薄，加上刚刚从被窝里面出来，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颤抖。“方妈妈来了？”乔玖秀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方妈妈可是太太身边的红人，庶女们也要对她十分恭敬才是。“九小姐起的真早！”方妈妈看见乔玖秀出来迎接，脸上带着恭顺的笑容，尽管她深知自己在太太跟前的地位，但是却一直都恪守自己的下人的本分，方妈妈知道，庶女虽然没有地位，但是难保将来不会嫁给一个好人家成为贵人，所以谁她也得罪不起。“方妈妈是来送布料和丝线的吗？”乔玖秀将外衣的两个袖子穿上，便拉着方妈妈坐了下来，梅香立刻就给方妈妈上了茶，梅香虽然不听乔玖秀的，却也知道该踩谁该抬谁。“是啊，虽然外面风雪很大，太太还是让我赶紧送来，说早送一天，九小姐就能早早的计划着。”方妈妈说着便冲着门外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几名丫鬟手中捧着盖着帘子的盘子走了进来，将那盘子都放在了屋子里面的桌子和茶几上。“太太说多给九小姐拿一些，好让九小姐自己掂量着弄，太太还说天冷怕九小姐手脚冻着不灵活，还特别吩咐送来了几筐黑炭，还有一盒白蜡。”方妈妈说着，门外便有两个小厮抬进来四筐黑炭和一盒白蜡，这算是很厚的优待的，在乔府里每个庶女一个月只能领到一筐黑炭、一筐沙碳和一盒黄蜡，那黄蜡不但味道很重，点久了还会呛人的眼睛，而那沙碳更是冒着很大的烟。乔玖秀一见太太竟然送来这么多东西，立刻做出了感激不尽的表情，“谢谢方妈妈，谢谢母亲。”方妈妈对乔玖秀的感激也很满意，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方妈妈走了以后，柳儿立刻将远门关得严严实实，满脸兴奋的来到了乔玖秀的面前，“小姐，太太对您可真是好啊，这可是其他小姐都没有的待遇。”一旁的两个粗使丫鬟绿儿和蝉儿也都满脸的兴奋。“是啊，小姐，这可是天大的恩德。”锦绣也是一脸的激动，反复的查看了一下四筐黑炭和一盒白蜡，几乎将每一根白蜡都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是啊，母亲待我确实很好。”乔玖秀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感激太太，虽然她这般对待自己对半是怕自己在年关前无法完成她交代下来的任务，不过自己是庶女理应什么都听太太的，她可以额外赏给自己这么些东西就说明她对自己还算是不错。“这些是什么？”绿儿看完了黑炭又满脸兴奋的将那些盖在盘子上面的帘子掀开，里面果然是一块一块的布料，都是上等的织锦布料，还有一些丝线，“哇，小姐你快看，这些布料好漂亮啊！”绿儿是乔玖秀屋里年纪最小的丫头，今年刚满十一岁，是一个粗使唤丫鬟，说是粗使唤的，却因为年纪太小也干不了什么活，乔玖秀屋里的活大部分还是锦绣一个人在干。乔玖秀房里一共有五个丫鬟，锦绣和梅香是二等丫鬟，下面便是三个粗使唤的丫鬟，中间并无三等丫鬟，在乔府，丫鬟一共分为五等，不同等级丫鬟之间的地位也很是不同。“是啊小姐，这些布料真好看！”柳儿也同样满脸的兴奋，虽然上次被乔玖秀查出来是她出卖了乔玖秀，她也因为这件事难过了好几天，可是毕竟她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所以没过几天她就忘记了那些事，而乔玖秀自然不会真的记恨她。“锦绣，将这些布料和丝线收好，别弄脏了。”乔玖秀看着几大盘子的布料，心中不免有些沉重，怪不得太太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多的黑炭，原来是给自己下了这么重的任务，这些布料少说也是五十个荷包的布料，而眼下距离年关只有一个半月了，算算时间，就是自己三头六臂，一天做一个荷包也是来不及的。“小姐，这布料？”锦绣似乎也看出了这布料实在太多，不免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乔玖秀，乔玖秀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锦绣便不再言语，将布料和丝线都放进了里屋的柜子里，柳儿等人也将黑炭抬去了杂物房。待梅香和柳儿等人都去忙碌了后，锦绣才来到了乔玖秀的身旁，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小姐，这么多的布料能在年关前做好吗？”乔玖秀看了眼锦绣，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就是每天早睡晚起，什么也不做，也要三天才能完成一个荷包，这可是五十个荷包的布料。”说完，乔玖秀也在心中反复的思虑着，要怎么办。毕竟之前因为叶端仪的事情已经让太太对自己有了嫌隙，这一次就全当是太太对自己的考验好了，可是要如何才能完成这么多的荷包呢？“可惜锦绣粗苯，什么也不会。”锦绣低下了头，看样子比乔玖秀还要着急。“也不是，锦绣，你可以帮上我很大的忙。”乔玖秀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猛的抬起了头。“小姐想到什么主意了？”锦绣知道乔玖秀足智多谋，立刻满脸惊喜的看着她。“待会再告诉你。”乔玖秀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有了这个方法，那么自己做起荷包来就事半功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