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富贵迷梦成泡影

“对了，关于这事情，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说出去。”太太严肃地对在场的每一位人说道。又看了宋医女一眼，“但凡以后还有人妄图用这样的方法来做乔家少奶奶的，都只有被逐出乔府的下场。你们最好记得这一点，珍珠是最后一个人。还有，倘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旦东窗事发，我一定会让她好看。”太太这番话，严厉而让人胆颤。丫鬟小姐们面面相觑，太太见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于是就先离开了正厅。锦绣将乔玖秀扶了起来，却见得珍珠一脸得意的表情，虽然太太对她很不满意，但倘若她能够生下男孩，就可以坐实乔家四少夫人的位置。算来她还是赢了，以前可不敢做这样的梦。有一个丫鬟窃窃私语，分明也是嫉妒珍珠的好运气。乔玖秀轻叹一口气，她总觉得这事情没有结束，太太是不会任由珍珠如此猖狂的。也不会让珍珠有机会做乔家的少奶奶，否则她的威严又往什么地方钻呢？倘若真让珍珠得偿所愿，这府里怕有不少丫鬟都会效仿，都会觊觎乔家少夫人的位置。太太如此英明，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六妹，九妹好不地道，这事情竟然瞒着我们。”乔舞秀甚是得意，尤其是见得平素一向得宠的乔琉秀都被受罚了，心中更觉得舒畅，“不过幸好我不知道。这半年的月钱可是好多，看来六妹这半年会有些拮据了。若有需要可以找我借，我也不让你还了，给我写些大慈大悲的经书就是了。”乔琉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本来想着珍珠是大姐喜欢的丫鬟，讨好珍珠就是讨好大姐，而且珍珠还说可以用乔玖秀的秘密来换自己暂时安全，她当时鬼迷心窍就给答应了。没有想到竟然惹祸上身，也不知道太太这次之后，会不会还像之前一样喜欢自己。大姐马上就要进宫了，在剩下的庶女中，太太肯定要找一人出来代替大姐的位置主持大局。之前她以为这个位置一定是自己的。可是最近乔玖秀的表现实在是扎眼，又会勾引人，又会来事，连叶将军和叶家小姐都对她十分有好感，让乔琉秀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过好在因为珍珠的事情，让太太对她也有些不喜欢，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在剩下的几个姐妹中，三姐性子过于柔软，没有办法让人心服口服，五姐脾气性情都不是很好，太太自然看不上，七妹中规中矩不足为惧，倒真是这九妹有些麻烦。乔玖秀不知道为什么乔琉秀一直盯着自己看，想是因为珍珠的事情对自己不满吧。可是要说珍珠的事情，还不是她一开始想着要为她隐瞒才落下今日祸端的，说到底也是她咎由自取。带着锦绣离开，走到院中的时候，却见得叶玉朗站在槐树下，已然已经等了好些时日了。因为是冬季的缘故，槐树的叶子早就落完了，雪花停在树枝上，看上去有些萧索。乔玖秀微微叹了口气，她院中原来还有几束梅花，可惜都送给乔琉秀了。微微摇了摇头，走到叶玉朗面前，“叶二少爷，您到我这来做什么？”叶玉朗对乔玖秀微微点了点头，“我是来辞行的。明日一早我和爹爹就要带着妹妹一起回京城了。这几日叨扰乔府了，爹爹说他过得极好，我也过得极好，只是……”叶玉朗低垂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乔玖秀微微皱眉，叶玉朗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声，她隐隐约约也没有听得清楚，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求叶玉朗再重新说一次。叶玉朗咬唇，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只是，我思慕你得厉害，想问问你的心意，若是你没有异议的话，过了年关我过来下文定。”叶玉朗语速极快，也分外严肃，生怕在说的过程中被乔玖秀打断。乔玖秀微红着脸，这应该是自己在这异世遭遇的第二场告别了吧。第一场也是在雪天，是林之逸对自己的告白。比起当时他的含蓄，叶玉朗就显得要直白许多，到底是武将之后，连求爱都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你是说，你要娶我？”乔玖秀明白叶玉朗的心意，只是想再次确定。叶玉朗点头，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他还是第一次向女子告白，只想着明日一别，可能三年五载都没有办法见面，所以才急切地想知道乔玖秀的心意。之前他也托叶端仪旁敲侧击，只是可惜，一直没有办法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今日，他专门过来问问。看看乔玖秀，到底是什么心意。乔玖秀咬唇，她承认自己对叶玉朗有好感，但绝对不是喜欢的好感，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可以同他做朋友，至于做夫妻，她从未想过。她是乔家的女人，婚姻大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上次太太专门来找她谈过了，估计已经为自己选好了一门亲事，她虽然不愿意妥协，但这就是命，她没有办法。“你要拒绝我？”叶玉朗看懂了乔玖秀眼中的为难，轻声一笑，“如此我就告辞了。”乔玖秀微微一怔，心想这叶玉朗好生无趣，怎么就不争取一下呢？却听得叶玉朗继续说道，“只要你没有拒绝，我就可以一直等着你的答案，其实你不用立刻就给我答案，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再同我说吧。”乔玖秀茫然地点了点头，叶玉朗邀请她四处逛逛，乔玖秀无力拒绝，只能答应了。却担心被有心人看到，于是带着叶玉朗哪里偏僻就往哪里走，不希望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叶玉朗也看出了乔玖秀的用意，只是陪着乔玖秀走了一小段的路，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并说明日离开的时候，希望乔玖秀可以送送他。乔玖秀没有拒绝，她就算不去送叶玉朗，也要送叶端仪的。而且依着太太的性子，肯定会让府上所有人都出来送别叶将军一家，她就是想躲也躲不掉。第二日的时候，所有人都聚在门前，送别叶将军。乔四海一边同叶将军闲聊，一边看着叶将军身旁的叶端仪。他昨日听太太说了，说少棠似乎对叶家小姐颇有微词，不愿意将其娶入门来。可是叶家是朝廷重臣，他们乔府可得罪不起，乔四海寻思着，还是要让少棠将她娶回来，起码这样自己的仕途可以更为稳定。叶端仪走到乔玖秀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真心不愿意同乔玖秀告别，乔玖秀见得太太微微皱眉，知道她又不喜欢了，只能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叶端仪的手中抽了出来，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说等以后搬去了京城，一定有更多的时间见面。叶端仪倒没有觉出什么异常，只觉得今日乔玖秀似乎有些冷淡。“那就就此别过吧。”叶将军翻身上马，到底是武将，一上马就见其霸气外露。叶玉朗跟在叶将军的身后也上了马，在马上看了乔玖秀一眼，眼中脉脉含情，过了好久才移了开去。乔玖秀尴尬地羞红了脸，索性她藏在人群里，没有人注意到她表情的微恙。叶端仪因为是女子不方便骑马，所以就坐进了马车里。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乔少棠。那日玉致的事情她事后也同乔少棠道歉了，只是他依旧对她敬而远之，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乔少棠也知道叶端仪一直在看着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应才好。玉致的事情他已经不怪叶端仪了。但是一想到以后要同她做夫妻，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他喜欢温润如玉的大家闺秀，叶端仪虽好，但是却像是带刺的玫瑰一般，他喜欢花，却不能忽视了刺的存在。叶端仪进了马车，在众人的迎送中，三人踏上归途。今年的雪似乎很多，停了又下，下了又停，一刻也没有闲过。乔玖秀轻叹了口气，正等着太太开口让他们可以回去了。这站在外面可是有些寒意。大抵已经见不到了叶将军一行了，太太转身开口，“大家都回去吧。马上就是年关了，可要好好准备，别丢了我们大户人家的颜面。”众人点头，正准备回去，突然见得一丫鬟一路小跑着过来，“太太，珍珠跌入河中，已经没了。”乔玖秀瞪大眼睛，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叶将军刚刚走，珍珠就死了，这一切未免太过于凑巧了吧。再看向太太，她面容十分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只是叫了众人一道，说一起去河边看看，因为是内眷的关系，所以乔四海和两位少爷并没有跟去。乔玖秀一路走得极慢，心情也非常沉重。珍珠的死，表面上像是一个意外，但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意外一说，太太容不下珍珠的存在，她的存在，就是乔府的耻辱，之所以那日许珍珠乔家夫人的位置，不过是为了稳住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