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愿担红娘牵红线

太太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九丫头，你办事一向灵泛，怎么这事情上会如此糊涂。()首饰是你的，你有权力处置它。但是倘若在这个过程中让乔家蒙羞，那就是太不应该了。我也不说什么重话，这些道理你都是明白，且退下吧。”乔玖秀点头，虽然太太刚才的话算不上严厉，但她听着横竖不是滋味。她也不想为自己争辩。说她出了很大的力气，却没有得到太太的夸奖。毕竟当首饰是自己做得不对，当时没有想到会影响乔府的声誉。她到底还是没有太太那般考虑得清楚。“太太，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乔玖秀轻轻咬唇，猜想下一次，太太还会不会将机会交到自己的手上。果然见得太太皱眉，“罢了，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最近又是制作新衣，又是管理年关，还有乔迁的事情，我想你一定累坏了，适当的休息也是不错。”乔玖秀点头，然后退了下去。脸色有些难看，太太刚才的话虽然表面上是关怀，可实际上，却有其他的含义。以后乔府再有什么事情太太怕是不会让她来做了。她已经在太太面前失掉了信任。可倘若得不到太太的重用，她在乔府可能安生的活吗？大姐和大哥都已经到京城去了，自己彻底失去了靠山，倘若这个时候有人要对自己下手的话，应该很容易吧。她一边寻思一边往前走，根本就没有看路，直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乔玖秀皱眉，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尖，抬眼看了看那挡路的男人，“宋玉，你怎么在这？”宋玉是乔府的长工，按理来说，只有在年关附近才会过来帮忙，现在已经三月份了，他还出现在乔府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吧。不过看到老朋友，乔玖秀脸上的笑容倒是不少。宋玉微微对乔玖秀点了点头，“九小姐，您好，您忘记了吗？您之前不是介绍我到账房工作吗？我现在已经是一名算账的先生了，这事情我上次不是同你说过吗？你怎么忘记了呢？”乔玖秀尴尬地笑了两声，她倒真把这茬给忘记了。只能说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她要需要记住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能顾及得到。只能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你瞧瞧我，最近总在忙，这一忙起来，就把事情都给忘记了。”她一面道歉，一面看向宋玉，却发现宋玉一直盯着自己的头看，乔玖秀觉得有些奇怪，“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她刚刚才见过太太，倘若那个时候脸上就弄脏了话，那实在是太丢人了。乔玖秀窘迫得脸都通红通红，却见得宋玉微微摇头，“不是，小姐，你头上的发簪很漂亮。”乔玖秀听得宋玉的话中有淡淡的落寞，一下就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了。她现在戴的发簪是之前太太送的，不但漂亮高贵，而且价格不菲，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佩戴的。之前宋玉也代表一众长工送给自己一根发簪，相比而言，样式就要更简单一些，用工也要更便宜一些，他一定是以为她看不上那发簪，所以都不戴在头上，所以脸上才会有些失望出现。“这发簪是太太送的。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上次给我的那根，我一直都珍藏着，舍得不戴出来。发簪是有附加价值的。那发簪里面有太多浓浓的情谊，我都看得清楚。”乔玖秀说得很是坦然，听得宋玉微微一怔，过了好久才是点头。“这样就好，我还以为九小姐不喜欢那发簪。不过发簪本就是应该拿来戴在头上，倘若一直不佩戴的话，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我很喜欢，我以后也会记得戴它的。”乔玖秀认真地看着宋玉说道，那发簪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而且也很被长工们之间的那份情谊感动。“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九小姐说。”宋玉低下头，突然变得有些拘谨。乔玖秀看着他，让他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心地说出来，倘若她能够帮忙的话，一定会竭尽所能。宋玉点头，在略作迟疑之后，才开口，“九小姐，我想你问你一件事情，锦绣婚配与否？”“锦绣？”乔玖秀怔住，不知道为什么宋玉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但还是照实回答，“没有吧，锦绣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就在乔府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平时连看到男人的机会都很少，怎么可能会婚配呢？”突然，她明白为什么宋玉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了。“等等，你莫不是同我说，你喜欢锦绣吧。”“啊？额？没有，”宋玉慌乱地口不择言，第一次在乔玖秀的面前失去了往日的淡定从容，见得乔玖秀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也只能是微微咬牙，“好吧，我有。我是真心喜欢锦绣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心意到底如何，想着九小姐同她的关系极好，才想让九小姐帮忙询问一下，倘若九小姐觉得麻烦的话，那我会亲自去问的。”宋玉用非常快的语速将上面一串话说出，乔玖秀微微摇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这宋玉可比想象中的要好玩太多了。不过他竟然喜欢锦绣，倒真是让她惊诧。见得宋玉准备离开，乔玖秀连忙拉住他，“那个……那个……你是真心喜欢锦绣的吗？”宋玉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看着乔玖秀，“九小姐，你会拿这事情开玩笑吗？”乔玖秀干笑两声，这事情自然是不能开玩笑。可是她真不知道宋玉为什么会喜欢上锦绣，也不知道锦绣对宋玉有没有好感。“那个，我能问一下，你喜欢锦绣是什么原因吗？我可不记得你们之间有什么交集。”“年关后我就病了。病得很厉害，锦绣一连几天都过来照顾我。我知道我现在一穷二白，但是我会好好努力，努力考取功名，好好干活，给锦绣更好的生活，让她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宋玉一本正经地说道，乔玖秀微微怔了怔，看懂了他眼中的认真。想起前些日子，锦绣的确经常一个人出府，说是专门祭拜珍珠，但是不许任何人跟随，想来就是去找宋玉吧。不过锦绣一向古道热衷，单是照顾宋玉，应该还不能看出她对宋玉的喜欢吧，得找个时间问问她。“锦绣知道你喜欢她吗？”乔玖秀将宋玉拉到一边，十分严肃地问道，锦绣是她最好的姐妹，而且还是终身大事，她一定要好好替锦绣把关，倘若真的两人彼此喜欢，她一定会努力从中牵线，才不管会不会被太太责罚。“她应该知道一些，可我没有明说。”宋玉低下头，像是做错的事情的犯人一般，“我也想过要同锦绣表明心迹，但每每看到她的时候，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九小姐，我是不是很没有用。”“是。”乔玖秀非常干脆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锦绣是我最重要的姐妹，你要娶她也没有关系，我们先要约法三章，这是我的底线，你最好不要触犯。”“九小姐请说。”一听说这事情可能有谱，宋玉就非常激动地点头，“莫说是约法三章，就是约法三十章都不成问题。”“你别答应得这么痛快，先听完我的话再说吧。”乔玖秀轻笑，“这第一，我等会回去会问锦绣的意思，倘若她不愿意同你在一起，你以后都不能纠缠她。第二，锦绣是乔府的丫鬟，二十五岁之后才能恢复自由自身，你倘若真喜欢她，就必须等，等到她可以出府，中间不能变心。第三，锦绣虽然是丫鬟，但我不希望她跟着你过苦日子，所以这几年，你一定要好好努力赚钱，当然我也会尽量帮你的。”宋玉点头，这三条约定都十分有道理，就算乔玖秀不说，他也会做到的，所以答应得非常干脆。然后拿出一封信和一只玉镯交给乔玖秀，希望她可以转交给锦绣，并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乔玖秀点头，将那玉镯拿起来观详了一番，玉身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等好玉，虽然有几处微小的瑕疵，但对于平常人家而言，是非常珍贵的首饰。“这是我死去的母亲留给儿媳的见面礼。”宋玉低头解释道。乔玖秀微微出了口气，将信和手镯都放好，然后对宋玉笑了笑，“那我就走了，我今晚回去就问锦绣的意见，明天来告诉你吧。”“九小姐……”宋玉却是突然出声，语气有些犹豫，“那个，九小姐，倘若锦绣不愿意的话，你明天就不要过来了。我怕听见伤心。”“嗯。”乔玖秀点头，没有想到宋玉看上去还算坚毅，其实内心世界还是非常脆弱的。不过这事情倒真不好说，倘若锦绣对宋玉没有意思的话，为什么要去探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