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知道真相又如何

乔玖秀微微咬牙，如意的话她不是没有想过，现在乔府算是暂时借住在林府，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惹得林府上下惊动，太太一向好面子，所以多半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多也不过将如意赶出乔府，而她也难逃被责罚的命运，太太最不喜欢的就是庶女多管闲事。“如意，我知道一旦揭发了你，我会是如何的下场。不过我也请你放心，我既然敢做，那么就已经考虑好了后果。”乔玖秀轻叹一口气，她答应了太多的人说要给玉致一个交代，现在真相就在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因为一点事后的惩罚而绕道而行呢？如意奇怪地看着乔玖秀，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九小姐，你……你和玉致是什么关系，那个小贱人值得你为了她那般吗？她虽然表面上很好很好，对乔府上下都算是很好，但其实，她还不是想一步一步往上爬，想着讨好所有人，到时候的阻力可以稍微少一点。”乔玖秀摇头，她对玉致的确不了解，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同林安远走高飞，“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事情的真相，那么自然要告诉太太。”“好吧，”如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说服乔玖秀了，“好呀，你把我交给太太，你知道太太会如何处置我，又会如何处置你们这一干人吗？”乔玖秀点头，她大致可以猜到一些。如意杀了人，太太想要低调，所以只会将她赶出府去，至于他们，管了不应该管的事情，至多罚银子，然后面壁思过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看九小姐的表情，就知道你想错了。()”如意微微摇头，“我跟了太太那么多年，太太的一切都是我在打理，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如果突然没有了我，太太一定不能适应，所以她至多罚我一笔银子，或者降为二等丫鬟之类，是断然不会将我赶出乔府的，我走了，太太的生活怎么办？至于你们，九小姐，你会留在乔府，但是那三个丫鬟，就不好说了。”“这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调查的。”乔玖秀恨恨地望着如意，虽然知道她刚才的话也只是一种推测，但是分明要比自己心中的想法更加合情合理，她不怕自己因为这事情被太太降罪，但是却担心将大火蔓延到锦绣他们的身上，虽然这些日子，他们的确帮了不少的忙，但是这都是她的主意。要不是她决定要管这件闲事，他们也不会被拖累了。“小姐，没有事情的。我们其实早就想离开乔府了，外面的生活多自由呀。”锦绣不想乔玖秀被要挟，然后改变自己的心意，连忙说道。乔玖秀咬唇，知道锦绣现在不过是在安慰她罢了。他们现在是在京城，如果被赶出了乔府，举目无亲，流落街头，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呢？“那你觉得这事情我应该如何处理呢？”乔玖秀咬唇，脸上已经有了些苍白，她恨如意的强势，分明她是真凶，却可以逼得他们不知进退。“很简单，你把我放了，就是。”如意轻笑，将手搭在乔玖秀的肩上，“九小姐，我如意一向不欠人情，这次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应该知道，我跟着太太，你想要什么，不都是轻而易举吗？可倘若你硬要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那么，我只能说，你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机会。”如意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青莲，而不是乔玖秀。“放了？”乔玖秀摇头，她辛苦大半个月，冒着随时可能会被太太发现的风险，调查这事情，到最后好不容易知道真相，竟然就是要她放了真凶吗？“九小姐。借一步说话。”青莲却是突然上前一步，将乔玖秀拉到一边。“九小姐，你真的准备将这事情告诉给太太知道吗？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如意刚才的建议，让她欠了我们一个人情，这事情绝对百利无一害。”青莲压低声音说道。乔玖秀叹了口气，她就知道青莲会出面劝说自己。从理智方面考虑，她的确应该放了如意，可是心中的正义，却又不允许她这般。“青莲，你也认为我不应该将这事情告诉给太太知道吗？那我们调查这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乔玖秀叹了口气，她还是不愿意放弃。青莲也是叹了口气，走近压低声音，“九小姐，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将如意绳之以法，并不代表以后都没有机会。如意刚才不是说了吗？太太现在不处罚她，是因为习惯有她的照顾。我们可以等上一段时间，让太太对九小姐也产生一种依赖，没有了你也不行，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在处理如意，也不迟呀。”乔玖秀一怔，她断然没有想到青莲竟然会有如此的想法。微微点了点头，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登上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商量好了吗？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耗，倘若要抓我回去见太太就快点动手，要放我，也快一点。”如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她也不能保证，太太在知道了这事情之后，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把自己也赶出乔府呢？毕竟她能做的事情，任何一个丫鬟也可以做到，说不定会做得比自己更好。“我们商量好了。”乔玖秀走到如意的面前，“我可以放你离开，但是这事情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你害死了玉致，我希望你可以寄一笔钱到玉致的家中，这也算是为你的行为赎罪，然后还要在京城的庙宇中给玉致竖一块长生牌位。我这样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倘若你连这个都做不到，只能说明你没有诚意，我也只能拉着你去见太太了。”如意点头，这两个要求算不上过分，也合情合理，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便是点了点头，“好，我会做到这两点的。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乔玖秀点头，目送如意离开。然后轻吐了口气，“青莲，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吗？我应该如何同大哥和端仪姐姐说呢？”他们希望她调查清楚真相，可是她却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妥协，没有将那人绳之以法。青莲摇头，只说乔玖秀可以说自己也没有办法查到凶手，而且线索也断了。等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将这事情忘记的。乔玖秀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叮嘱锦绣和红袖不要到处乱说，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倘若让太太知道自己不但私自调查玉致的事情，而且还同如意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么到时候别说锦绣他们要被赶出乔府，怕是她这个乔家的九小姐，也没有办法幸免了。锦绣和红袖都知道这事情的严肃性，于是都点了点头，发誓不会将这事情说出来。乔玖秀让青莲扶着自己，她觉得现在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的力气，就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青莲，你等会同林安说，我之前想错了，玉致的事情不是如意做的。他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瞒不住他，只能想个理由混过去了。”青莲点头，她之前也有这个打算。“九小姐，玉致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吧。嫁衣的事情已经很赶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乔玖秀点了点头，是呀，还有嫁衣的事情，自己最近可真忙。上次苏绣娘见过自己的底图之后，喜欢得厉害，说是很久没有见过那么有想法的底图了，然后让乔玖秀快点绣出来，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乔玖秀自从那日后，就开始日夜不停的赶工，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轮廓。想着明天的时候，再送到端仪姐姐的房中，让她帮着她确定一下，看这样的风格她到底喜欢不喜欢。“走吧，我们回去吧。”乔玖秀靠在青莲的身上，让她扶着自己回去。青莲心中出了口气，知道乔玖秀现在是完全信任自己，甚至于有事情她更愿意同自己说，而不是告诉锦绣他们。她也曾经犹豫过，要不然就保持这样的生活方式好了，不做乔玖秀的敌人。可是每每想到自己不尴不尬的处境，她就没有办法让那个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不甘心在乔府做一辈子的二等丫鬟，她一定要努力的往上爬。而乔玖秀是一块很好很好的垫脚石，若是弃了，岂不是可惜了吗？于是微微咬了咬唇，摸了摸自己的眼脸，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至多两个月后，乔府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而她，会在惊涛骇浪中逆流而上，到时候绝对不是一个一等丫鬟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如意告诉她，再有权有势的丫鬟，也始终是丫鬟，她不甘心，想要脱掉这束缚着她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