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天罗 二二九回张横郑海西认亲永乐国潜伏大宋上回说到,旋风海盗团以一艘战船半个基数的炮弹全歼新唐海军舰队,新唐皇帝倾尽国力打造的海军毁于一旦,海军司令郑海东被俘,只有郑海西犹在做困兽之斗。宋公明和方腊的关系说不明道不白,亦敌亦友。立场不同,但又同是天涯沦落人,被逼迫着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二十年前大唐某难民营。中土大战末期,大宋对大唐发动的世纪攻势已经持续九个月,大唐大部分领土已经沦陷。数以十万计的难民涌向长安城,此刻长安城外围阵地已失守。大宋几十万联军压境,困城已是第八十九天。不断赶来的难民给长安城造成极大人口压力,食物和药品供应严重不足。数百人挤在一个狭小的防空洞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尿骚、屎臭和伤口腐烂的味道。地上满是垃圾,人挤人挨在一起,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不论你曾经是巨商贵人还是农民、无产阶级,来到这个难民营大家都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那些衣着鲜艳的贵族和褴褛的乞丐共处一室,真是难得一见的人类不分等级融合在一起的场面。所有人饥肠辘辘,脸上绝望地蒙上一层死灰般的颜色。一个**岁的女孩拉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在人群中艰难穿梭,或许是因为体型较小,体重较轻,当他们踩过人们的大腿时,那些人依然懒得挪一下。不过当他们满是泥浆露出脚趾的靴子在贵妇的长裙上留下醒目的脚印时,那贵妇尖叫着跳起来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野小孩儿,衣服都被你们踩脏了。”那个体态丰盈的女人想要去追,却没有小孩子轻巧,两人吐吐舌头早就跑远了。没有人因为小孩调皮而斥责,没有人因为贵妇的华丽裙子被玷污感到可惜,也没有人同情这个肆意被小孩子欺负的贵妇。人们慵懒地打个哈欠,饭都没得吃,谁还管这个?最好是快速结束战争,谁输谁赢都他妈无所谓了。女孩把男孩拉倒一个角落,气喘吁吁从怀里神神秘秘掏出半截面包:“张一,给!”张一欣喜地将面包舀过来赶紧塞进自己怀里,藏的严严实实,舍不得吃一口:“谢谢你,小西。”小西咯咯一笑道:“以后我哥哥们再欺负你,抢你东西。你就告诉我,我帮你主持公道,还可以帮你揍他们。”张一啪嗒啪嗒掉眼泪:“小西,你真好,为了我还要和你自己的哥哥们打架。”小西帮张一擦眼泪:“看看你,一个大男子汉还哭鼻子,羞不羞?”“嗯。”张一扑闪扑闪长睫毛:“不哭。”小西靠着墙坐下道:“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大家都怕我,男孩子也怕我,只有你始终是我的朋友。”张一天真笑道:“那小西,你长大想要做什么?”“不知道。”小西道:“或许当兵吧。”张一道:“为什么要当兵呢,可是会死人的。”小西撅撅嘴道:“不当兵一样会死人,当兵有饭吃,挨饿比死更可怕。”“……”张一沉默一阵道:“我想做海盗。”小西很感兴趣道:“怎么会想着做海盗呢。”张一道:“我之前就是住在海边,战乱后才逃到内陆来的,爷爷、爸爸都是水手,我喜欢大海。做海盗也有饭吃,还很自由,可以冒险。”小西脑海里憧憬道:“真好,我还没见过大海呢,我也想去海上,那我就当海军。”张一伸出小拇指:“拉钩,等我们长大了实现梦想的时候我就娶你。”小西脸一红:“拉钩!”西海海盗岛海域。郑海西看着怀里的男人,眼泪扑簌平扑簌往下掉:“张一,张一横,是你么?”张横幸福笑道:“你认出我来了?小西,可让我找到你了。”郑海西死死抱着张横泣不成声:“呜呜呜……你个死张横,这些年你都死哪儿去了?”张横道:“我一直在找你啊,现在好了,我们都兑现了当年的承诺,我要娶你。”郑海西又是哭又是笑,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宋军破城之后,难民四散而逃,张横与郑海西走散。为躲避乱兵,张横跳上一艘小船顺着河流漂入大海,后来奄奄一息的张横被张顺所救,便上了‘天祐’号,成为白鲨海盗团大家庭一员。此番故人相认,也不打了,自然是皆大欢喜。海盗岛冉冉升起一面鸀旗,向旋风海盗团抛出橄榄枝,打开大门欢迎这位上演一场精彩绝伦海战的王子。‘天祐’号驶进海港泊了船,虽然大战过后海盗团的人一身疲惫,但因为登岛的兴奋显得异常亢奋。大家都迫不及待纵情玩乐,早把刚刚惊心动魄的战斗紧张感、恐惧感抛之脑后。前来迎接旋风海盗团的是海盗皇帝孙恩皇家卫队,卫队长道:“海盗皇帝请旋风海盗团参加次日的新人欢迎宴会,着正装。你们在海盗岛头三天的消费将全部免费,好好整理一下,过些日子进宫面见皇帝和三位浒海大王。”某山道。宋公明摘了帽子和墨镜,如释重负道:“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李师师舀水壶灌了一口水道:“那个叫穆弘的,这一去要多久路程?”穆弘彬彬有礼道:“回李姑娘,若是天气晴好,我们可骑马三五日,到达五国江支流宋水然后乘船。顺风顺水的话很快的,不消一两日便可到达永乐国国境。”病关索杨雄道:“是啊,走水路的确是比陆路快得多。现在进入雨季,江水水量充沛,乘船的话更快捷了。”李师师有些兴奋道:“都说五国江景色壮丽,有幸得以一见,真是令人期待。”说着用手肘碰碰宋公明道:“是么,大尾巴狼。”宋公明撇撇嘴,他不想向外人提及自己晕船的事。为了减轻心理负担,便向穆弘打听方腊情况:“方腊为何派你们来接我,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就会去?”穆弘莞尔一笑道:“自打创国以来,永乐国危机四伏,自不必说大宋从未承认圣公正统之位,还将永乐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刻不除不快。圣公建国伊始,必先巩固根基,于是将往外面散出去些许间谍,密切注视敌对势力的动向。我与杨雄在东京潜伏由来已久,靠押镖掩饰身份,所以大队人马配置刀枪,频繁往来于京城倒也不易引起误会。押运公司其实早就成立了,后来被圣公代人收购扩大规模,至今发展壮大至遍布大宋却全境。分公司几十家,镖师数千人。与各地方官员使钱财疏通,我们过镖当地政府多不刁难。宋寨主可放心,随我等同行不会有当差的打扰。”穆弘说的是实话,这家大宋联邦押运公司几乎垄断了全国的押运行业,而且信誉好、口碑好。方腊挂名大宋做生意的同时也源源不断收集大量情报,同时间接控制大宋金融流动命脉。看来方腊早有渡江侵宋打算,只要一掐断大宋的经济,大宋便会陷入短时间的瘫痪状态。只需一点时间,永乐军急速进军必给大宋以重创,想想都骇人听闻。可为何方腊万事俱备还不采取行动?这中间肯定有变故,也许正是方腊邀请宋公明的原因。宋公明颔首:“甚好。”方腊如此奸诈,靠押运的方式扼住经济咽喉,真他妈狠毒。虽然这些在押运公司里流通的银子不能给大宋造成致命伤害,也不可能将银子据为己有。从军事上的战略意义却是非凡的,造成的影响足以扰乱大宋民心。再想想自个儿梁山搞的酒店啊、联邦快递、物流什么的和方腊的押运公司一比,简直过分幼稚,有些无地自容了。穆弘接着道:“圣公得知宋寨主北城得胜归来,为之欢喜。又得知将军进兵上神宫,便预测大事不妙,早我等做好准备,掩护宋将军脱逃皇城。”宋公明笑道:“这方腊还真是神机妙算啊,我刚进入上神宫,他就猜到我必定落得如此下场。”杨雄道:“宋将军,圣公是什么人,陛下在朝为官已久,对上神和皇宫里的一切阴谋诡计再熟悉不过了,那些吃皇粮做官的什么套路圣公自然是一清二楚。圣公只是说帮助将军脱难,也并不是强行把将军掳了去。”宋公明一脸尴尬:“我还自作多情,以为方腊死乞白赖求我去呢,原来是随我便啦。”穆弘道:“陛下并不愿强求于人,和宋将军交个朋友最好。而且圣公说将军一定会去,师师姑娘也会去。”宋公明额头上青筋一跳:“此话怎讲?”穆弘往嘴里喂了棵烟道:“圣公说,他是被上神逼迫的,你们也被上神逼迫起来反对他。方腊和宋公明社会立场相矛盾,政治立场却是个相交点。此去必定要做个了断,方腊和宋公明究竟是敌是友就看这回了。而师师姑娘自不必说,都是老朋友了。”穆弘这话的意思是,狡猾的方腊早就知道李师师便是上仙大人。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