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一回田虎掌嘴安士荣 乔冽算计忠义军忠义军向来勇猛且不服管教,脱离兴国军的掌控,对于田虎来说,无异于放虎归山。乔道清为何就此妥协,放任忠义军,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被吴用捏到把柄了么?少华山文殊院。宋公明在田虎处纳了军令状,忠义军担任中路进军,两月内拿下苏州。宋公明在军令状上签了字,摁上手印,算是给田虎一个有理可循的书面凭据。田虎勉强答应提出供给半个月的粮草,放忠义军南下。宋公明刚走,田虎立马发飙。煽了安士荣一个大嘴巴子:“养不活的狼崽子,居然帮着宋公明说话。这下好,放跑了这群鬣狗,和狮子争食吃……”安士荣体若筛糠,战战兢兢道:“宋……宋将军救过我的命……”“啪!——”又是一巴掌,田虎火冒三丈:“哎呀,和宋公明没相处多长时间,连称呼都变了,还‘宋将军’,你干嘛不叫干爹呢?!”安士荣不躲,甚者脸任凭田虎撒气,两个打耳光已经抽得他鼻血直冒:“我的命是晋王的,甘愿为晋王赴汤蹈火,晋王要我死,安士荣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同时这条命是宋将军救回来的,男子汉若是还有半点良心就应该心存感激。末将欠宋公明一条命,这份天大的人情没齿难忘,若是晋王不开心,我也可以随时将性命还给晋王。”“好一副义胆!”田虎冷冷笑道:“一个安道全搞得我军中将士心猿意马,连你作为本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也都倾向于宋公明。他娘的宋公明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有什么手段把你们一个个都迷惑得神魂颠倒?忠义军?呵,以为叫这么个名字就真的有忠肝义胆了么?你……”田虎用气的发抖的手指敲打着安士荣的脑门子:“你才刚认识宋公明几天?学的倒挺快,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变成满口仁义道德、天天高喊着‘替天行道’口号的一份子吗?”“……”安士荣倔强地挺胸昂头。田虎再打:“你还挺犟!我的将军们都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我还有谁值得信任?我又如何让能够接受最亲近的爱将、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栋梁却是给别人做嫁衣?上神之耻你忘了么?那个人就是杀死我们老师的凶手!”安士荣眼睛一道亮光闪过:“末将不能忘!”田虎恨铁不成钢:“安士荣啊安士荣,你真是另孤痛心……”“好了。”乔道清劝慰道:“晋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事已至此,别再怄气了。只怪我们小看了宋公明,他身边确实有很多能人。 ”乔道清转而又向安士荣说道:“貔威将军也不要计较,晋王是爱护你才会这么说的,你要理解晋王一副良苦用心。”安士荣低下头道:“末将有愧。”乔道清道:“我知道,热血和追风成为一种时尚。梁山的人确不受朝廷约束,**不羁,侥幸打了几个胜仗,威风潇洒。不排除有这种出风头的向往,而且这段时间忠义军的名气在大宋的确不小。但是……安士荣,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去跟风玩流行,你想转投到忠义军,做宋公明的部下么?”安士荣自我坚决澄清道:“从未有过此类想法。 ”乔道清循循善诱,顺着安士荣的话往下说道:“你感激宋公明这是人之常情,我不管。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说你的命是晋王的,晋王得先用。”“是!”安士荣道:“随时听候晋王差遣。”“所以……”乔道清道:“不要迷茫你忠诚的对象,收回你分散的心,一心一意忠于晋王。”安士荣‘扑通——’一声跪倒,激动不已道:“末将知错了……末将糊涂。多谢军师开导,安士荣犹如醍醐灌顶,日后绝不敢再有二心。“安士荣为表决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又发了一遍毒誓,乔道清打发他下去了。 安士荣抽噎着走远了,田虎还心存懊恼的锤了一拳在桌子上:“奶奶的……”乔道清道:“晋王为何恼怒不已?安士荣不是已经回心转意了么。”田虎叹了一口气道:“这叫陪了夫人又折兵,幸好军师高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安士荣劝了回来,要不然我非剁了他不可。只是太便宜了宋公明……”乔道清高深笑道:“果真如此么?”田虎眼睛一亮道:“军师的意思是像忠义军所说的,宋公明拿不下苏州?到时候我们就能够以军令状之名除掉宋公明了?”乔道清摇摇头道:“他们能拿下苏州。 ”田虎一头雾水:“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们能够完成任务,军师此举意欲何为啊?”乔道清娓娓道:“晋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苏州固然是一座坚城,按照宋公明忠义军的实力还是能够克服的。若是拿不下来,那是更好了。苏州城破后,我大军可在江南中部毫无后顾之忧呈扇形将军队铺开大展拳脚,从战略意义上来讲,打苏州十分迫切、十分必要。但是打苏州必须一支消耗性部队,晋王难道舍得把兴国军之中的某一只队伍送进这场代价无法估量的消耗战之中?”“……”田虎摇头。 乔道清邪恶一笑:“忠义军抢着去当这个冤大头,就从了他不是?这叫坐山观虎斗。”“妙哉!”田虎大喜:“那军师的计划?”乔道清幽幽道:“吴用很好地提醒了我,这家伙是我的对手,我一定不会输给他。它能够观天象破解扬州地陷之谜,我也可以观天象让其死无葬身之地。我看夜幕天际月朗星稀,星群高远,今年江南冬天必定提前到来。忠义军衣单少粮,将很难撑过寒冬。就算忠义军攻取苏州,我等且隔岸观火多等他两日。忠义军孤军深入敌军腹地几百里,很快就会被永乐大军围个水泄不通,我倒要看看宋公明这厮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如何困守孤城。 ”田虎拍案叫绝:“奇了!”忠义军开始整顿队伍,兵士将一应物品搬上马车,营地里人声鼎沸,一片忙碌嘈杂。宋公明脱掉外套,从一个兵卒手中抢过来刷子道:“看你满头大汗的,歇着吧,我来刷。”说着就沾上水去刷马。那兵消受不起:“公明哥哥,这怎么使得?”“使得,使得。”吴用冷不丁喂了一颗烟在那兵卒嘴里道:“去吧,哥哥心疼你们,抽支烟去吧。”那兵挠挠头,憨憨笑着跑开了。吴用轻拍抚摸着马头,马儿欢喜地直点头,笼头上的金属扣叮叮咚咚作响。 吴用边逗马儿边道:“这些老伙计,跟我们出生入死也有一年多了,南征北战打了不少仗,跑遍了半个大宋,简直就跟战友兄弟一样。”马儿好像听懂了吴用的话,开心地打了个响鼻,用嘴轻轻撕咬吴用的衣襟。卢俊义过来打哈哈:“吴用,你跟着畜生攀什么交情?”上来揪了一把马耳朵,马儿生气地喷了卢俊义一脸口水。公孙胜大笑:“卢俊义,着了道吧,这畜生可通着人性呢。”卢俊义悻悻抹了一把脸道:“这些马崽子,自从天王的夜玉照狮子马上梁山之后,畜生都变得好像聪明了许多。 ”公孙胜道:“那可是神马,这些和它同食同宿的战马多少也沾染些灵气。”卢俊义叹道:“不知海上的晁天王是否一帆风顺。”一句话引起一堆人的惆怅。公孙胜道:“只愿早日结束江南的战事,早些与天王会师。哥哥,你打算怎样打苏州?”“不!”吴用道:“咱们先打无锡。”卢俊义不解:“苏州和无锡一个西边一个东边,这不是南辕北辙么?”公孙胜也不是很理解:“是啊,军师为何要打一座毫无关联的城子?这不是给咱们添加负担么?”吴用懂啊:“这叫声东击西,同时也是为长远做打算。 ”卢俊义兀自一头雾水:“这唱的是哪儿跟哪儿啊?”宋公解释道:“我们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乔道清把我们逼得太紧,总不至于就这样硬生生被他逼近死胡同吧。我们扬言打苏州,无锡城防必空虚,我们也好捡个漏子补充一下补给,就田虎给我们那点东西,是坚持不到攻取苏州的。最主要的目的是和端王联军,无锡解放后,徽军便可以一路纵**入,来苏州接应我等。”卢俊义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哥哥怎会断定赵佶一定会来?”“不断定。 ”宋公明诚实说道:“所以说,这只是一条后路而已。”“呵!”卢俊义揶揄道:“田虎看起来头脑简单,资质平平,手底下居然有乔道清这样机关算尽的阴谋家。”宋公明道:“这也是田虎的能力,自有贵人相助。田虎作为上神的学生,应该也不会差道哪里去,只是还未显露出来而已。”公孙胜道:“若真是如哥哥所说,那田虎隐藏的可够深的。”吴用淡淡笑道:“你可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大愚若智’,就是形容那些城府极深的人。”“靠!”卢俊义不屑道:“哥哥们还真得看得起田虎。 ”宋公明忧虑道:“我总觉得田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草率,上神将他推荐给赵熙,必定有上神的说得过去的理由。”吴用点点头:“不管怎样,我喜欢挑战,正如乔道清这样的高智商对手,无疑是我最喜欢的菜了。”宋公明将刷子上的水甩了一把在吴用身上:“留着你的智商先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永乐三大王方貌吧,来,继续刷马……”几个人边打边闹,那马儿在中间屡受连累,马脸拉得更长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小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