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三回审讯室逼供宋万 攻嘉兴万事俱备大清嘉定城。宋万这一觉睡得好不舒坦,左翻右跳伸了几个懒腰,揉了揉还有些沉重的眼皮,突然想到貌似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做完。糟糕!宋万一下子从**坐起身子来,凤王交给自己的任务要耽搁了。倏忽宋万觉得不对劲儿,这床杂晃晃荡荡的?趴到床沿一看,大惊失色,原来自己被腾空吊在半空中!看底下幽暗深邃,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草!这什么情况,四下看看除了床边固定的八根手指粗细钢丝,并无其他安保措施。完了,阴沟里翻船,进入黑店了!‘啪——’地四周灯光大亮,把环境照耀得清晰可见。这是一竖井造型的空中审讯室,墙幕上有一圈玻璃,可透过玻璃墙相互对望。宋万一眼就瞅见三个熟人,皮球、猴子和狼子。宋万怒道:“皮球,你这是意欲何为。拿了我的钱财,还要害我性命么?”皮球道:“你这厮心怀不轨,偷偷混入我地盘,有何阴谋?”宋万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说,还不是你把我带进来的?”“不老实。”皮球一摁手上的遥控器,只听耳边‘噗!’地炸开,连接吊床的钢索就断开一根,那床吱吱呀呀摇晃一阵,把宋万吓得不轻,宋万面如土色死死抱住摇摆不止的吊床。可能是因为爆炸声惊醒了这井底下什么活物,发出瘆人的低嗥声。宋万胆战心惊往床底下探头一看,全身汗毛张大,鸡皮疙瘩骤起,那井底下焦躁地游走着三五只饥肠辘辘、龇牙咧嘴双眼猩红的鬣狗,看着半空中摇摇欲坠的宋万垂涎欲滴。皮球威胁道:“下次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再要耍嘴皮子,小心我这些宠物将你撕成碎片。”宋万‘咕咚’咽了一口口水道:“你想知道些什么?”皮球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宋万狡辩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本就是嘉定人,你也看到了,我来就是洗个澡按个摩……”‘啪——’钢索又断了一根,皮球失望道:“还撒谎,从你来到洗浴一条街,我就发现你有问题。嘉定城的人都知道来此地要缴纳香油钱、烧捻纸。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敢妄称自己是嘉庆人?你不交香油钱也就罢了,来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所居然不找妹子。你大老远从别的地方跑过来,不为**,又不是皇家警察的卧底,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现在正值非常时期,嘉兴城战事正紧,南唐军队兵临城下,嘉定城严守把关,你是怎么进得城里来的?莫非你是南唐军派来的细作?”宋万道:“我知道你无非是想把我当做细作送给官府多换些花红,若是这样,我宁愿破财消灾,你要多少银子我一并给你便是。”皮球冷笑道:“你真把我当做是贪图钱财宰人的黄牛票贩子了?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官,大清嘉定城治安大队的副队长,专抓你这种伺机破坏的不法分子。晴天霹雳!宋万蒙圈了,自己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不小心成为阶下囚了呢?捻军影子都没找到,这么快就被清兵瞧出破绽抓了个活的,任务做得也太失败了。宋万心灰意冷,只觉得愧对凤王的厚望。无论怎样也不能将自己是旋风部下的事情抖出来,自己被清兵处置事小,坏了凤王的计划罪过可就大了。 宋万一咬牙道:“没错,洒家就是做‘白活’的。”“狡兔三窟!”进来的正是给宋万按摩的老头,一起的还有柜台的胖女人福姐。宋万顿悟道:“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皮球他们三人给后来的老头鞠了个躬,恭恭敬敬叫了声:“张总。”宋万疑问道:“鬼手张,你是这家洗浴城的老板?”福姐抖着脸上的肥肉道:“你搞错了,这里整条街都是张总的。”宋万大跌眼镜:“什么,就这个老头?”鬼手张道:“你小子绝不是贩私盐做‘白活’的,问老夫那些歌谣也不是无意为之,老实说,你是不是凤王那边的作乱分子?”姜还是老的辣,这鬼手张会催眠,指不定自己又着了道昏睡过去被套出什么话来。他已经觉察出苗头,为了保险以防万一,自由永远闭上嘴才不会将秘密透露给清兵。宋万心一横,站起来就往下面跳。跳到一半便在空中停住了,抬头一看鬼手张一手抓住他的后衣领,一手扣住吊床沿,眯着眼看着他道:“云里金刚宋万,我们应该坐下来谈谈。”宋万惊讶鬼手张怎会知道他的名字?鬼手张看出他的疑惑道:“刚刚我才查到你的资料,你是南唐的空军上校。有视死如归的气魄,就更没错了,是凤王人吧。听说凤王手下个个英雄好汉,舍生取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宋万怔怔问道:“你到底是谁?”鬼手张笑眯眯道:“老夫正是你一直寻找的人,捻军总黄旗主沃王张乐行。”“不是吧?”宋万难以置信道:“清廷的治安大队队长?洗浴中心一条街的老总?就是捻军的旗主?”张乐行道:“我们能不能上去坐着边喝茶边聊?这样挂着累死了,手都酸了。”宋万这才注意到脚下一蹦一条近在咫尺的鬣狗,惊慌失色叽哇乱叫道:“鬼手张……张总快拉我上去,快!要咬到脚踝了!……”和之前英勇就义的血性汉子判若两人。众人在一包房坐定,宋万先压了压惊,张乐行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总白旗主勇王裘得树。”皮球抱拳不好意思道:“讹你的那些银子我晚些还给你。”宋万摆手道:“不用了,就当做是请总白旗主喝酒了。”张乐行再介绍:“这两位分别是总红旗主侯士维、总蓝旗主狼子万峰。”原来这就是皮球裘得树口中猴子、狼子的真名啊。福姐抢着自我介绍道:“我是总黑棋主苏福。”宋万赞叹道:“诸位真是深藏不露的隐世高人。”张乐行道:“清廷镇压起义残酷厉害,先前的太平天国失败了,不得已才出此对策,多重身份伪装以求保全势力。”裘得树点头道:“我们的革命从未放弃过,只要时机成熟,我们一定还会再次拿起武器和清廷对抗的。”宋万道:“诸位好汉,在下正是带着凤王的诚意前来邀请在座的有志之士一同图谋大业。”苏福便抽纸巾揩鼻涕边瓮声瓮气地说:“凤王贤明多有耳闻,难得凤王看得起,捻军总五旗一定鼎力相助。只是清兵势大,我等该怎样应对?”侯士维咂咂嘴道:“宋万兄弟可有计策?”宋万胸有成竹道:“凤王准备在月食之夜进攻嘉兴,需要捻军兄弟所做不多,只消在嘉定制造混乱,拖延楚军驰援湘军即可。”张乐行哈哈大笑道:“老夫还当时多么不得了的任务,这个简单,兄弟和凤王大可放心,包在我等身上。”万峰道:“能为凤王出力是我们的荣幸。”宋万感恩戴德:“宋万再次叩谢了!”嘉兴城上。胡林翼手执望远镜观看南唐军队动态,困惑不已道:“怪了,这些南唐的兵不操练攻城技巧,在那里蹦蹦跳跳做什么健身操?”彭玉麟拍着城头上的青砖大骂:“奶奶的,在湘军的眼皮子地下竟敢如此悠闲。简直目中无人,完全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嘛。看我不引兵出城去,一举捣毁这群狂妄自大南唐军的老窝。”曾国藩道:“只是疑兵之计,就是要我们沉不住气出城迎战,想引蛇出洞,可没那么容易。”胡林翼赞同道:“将军英明,我们险些中了敌人激将法。”彭玉麟气不过:“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南唐军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嘲笑咱?”曾国藩高深道:“嘲笑一下又怎么了?守住城池才是王道。任他嘲笑去吧,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守住城子,只要坚守等待盟国救援,咱们就是最终赢家。”一小校来报:“庆亲王邀三位将军前去搓麻将。”曾国藩气愤难当:“这个铁帽子王爷,整天就知道玩乐,对城防一概不闻不问,就算是再坚固的堡垒,照他这样玩物丧志,早晚会出事的。”胡林翼劝慰道:“曾将军息怒,谁让他是皇亲国戚呢,咱们就暂且忍一忍,过了这阵儿就好了。”“哎——”曾国藩长叹一声拂袖去也。南唐军营。船火儿张横兴高采烈跑进旋风军帐道:“凤王,宋万那边传来消息,已经和捻军联系上了。”“太好了!”旋风一拍手道:“我看打虎将李忠训练的士兵健身操也练习的差不多了,摸着天杜迁的攀岩突击队也准备妥当。就是今晚,我们趁月食之夜发动进攻。万事俱备,只等今晚的月黑风高夜。”所有人摩拳擦掌,止不住心中的兴奋激动。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