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不大,也没有什么高档的饭店,最好的饭店是一家叫湖南人的湘菜馆。张东平建议道:“我们就不开车了,今天心情不错,一会喝点酒,咱们打车去吧?”八个人正好打两辆出租车,直奔湖南人而去。进了饭店,已经过了饭时,人已经不多了,经理一见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认识张东平,就跑过来打招呼:“张局,今天怎么这么晚?要不要包厢?”张东平点头说道:“要个包厢吧,我们8个人,菜你看着弄吧,要好一点的,今天我请客,再上两瓶好酒。”“好了,跟我来,包厢在二楼。”经理说完转身带路上了二楼,领着几个人进了包厢,服务员给每个人倒上茶,经理笑着说道:“几位先坐,我去一下。”张东平对郑飞鹰说:“今天你是贵客,就坐在主位上吧。”郑飞鹰也不知道局长是多大的官,看样子比其他人的官要大,就红着脸犹豫着说道:“张局长,像这样的礼节我什么都不懂的,有个位置就行的。”张东平笑呵呵地说道:“你不懂没关系,今天听我这个老哥哥的,快坐这。”郑飞鹰只好听从安排坐在主位的椅子上。左边是张东平,右边是王春菊和李晓梅。其他4个人依次坐好。张东平又指着另外几个男警察说道:“小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哥哥,刘伟,胡军,韩志远。”三个人也都站起来与郑飞鹰握了一下手,郑飞鹰也客气地叫道:“刘哥,胡哥,韩哥”一会功夫,菜上来了,还有两瓶五粮液。张东平看着郑飞鹰说道:“今天我还没开始吃药,可以喝一点吧?”“可以喝一点,但别喝太多,明天要吃药的。”郑飞鹰回答道。张东平拿起郑飞鹰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足足有3两,“喝这些没事吧?”郑飞鹰慌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从没有喝过白酒,师傅不让喝的。师傅说我还小,要过十八岁以后才可以喝酒的。”“那就喝一口吧,我们认识了,也算有缘。”张东平把装满酒的杯拿到自己面前,又拿了一个空杯,倒了一点点,放到郑飞鹰面前,说道:“就这么一小口酒,你再不会喝,也不会醉。”郑飞鹰脸一下子红了,鼓了鼓嘴,但没说什么。“两位女士喝什么,自己要,你们几个男士自己把酒倒上。”张东平安排其他几个人也把酒倒好。王春菊笑着说道:“我也喝一口白酒,折磨我多年的病要去根了,我开心啊。”李晓梅要了一杯饮料。看到服务员把菜肴端上来了,张东平端起酒杯,张罗起来:“菜已经上来了,我们喝一口吧!”几个人一边喝,一边聊了起来。“小郑,你在山里生活这么多年,在哪上的学啊?”“小郑,你师傅叫什么啊?”“小郑,你们住在山里,自己盖的房子吗?”听着大家的发问,郑飞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笑笑,闷头吃起来,第一次在饭店吃饭,菜也没有一个认识的,倒是吃的很香,就是感觉有些辣。别人还在喝酒的时候,他已经3碗米饭下肚了,放下筷子说道:“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师傅是个道士,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从小我们就生活在山里,住的是山洞,一直到今天从山里出来,也没有上过学,是师傅教我认字,学习医术。”张东平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姓郑?”郑飞鹰如实回答:“是师傅让我姓郑的。”“张局,我们认识了小郑这个高手,以后亲朋友好友有个病什么的,可是方便多了。”王春菊感觉郑飞鹰不太善于交流,就把话题岔开了。“是啊,是啊,我看比咱县医院的医生强多了,他们只知道输液和收钱。”李晓梅气愤的说。“那个,那个,我还有一句,你们听我先说完。”郑飞鹰听道这些人要给自己找病人,让他来给诊治,突然想起师傅的规矩,就赶紧接过话茬,说道:“我师傅有规矩的,有些人是不给治的。”众人听了都一愣,李晓梅反问道:“什么规矩?”郑飞鹰认真在说道:“比县长大的官的不给治,黑社会的人不给治,警察治一半,无论多少钱都不可以坏了这个规矩。”几个人听完,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这怎么还有治一半的?张东平听了这话,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说道:“能给我们说说原因吗?”“我也说不好,师傅走的时候就告诉我这几句,我也不懂什么是县长、什么是黑社会。”张东平又好奇地问道:“警察治一半是咋回事?”“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们,就是警察病了,可以先把病治好,如果以后发现是个坏警察,就再把他的病治回来。”郑飞鹰淡淡的回答。几个面面相觑,这人也太有意思了,病治好了,还能治回去,看来医术相当的高明。“你这规矩能改吗?”李晓梅试探着问。“不能,师傅的话是不可以改的,给多少钱都不可以改这个规矩”郑飞鹰郑重的回答。这个年轻人是个死性子,几个人一致认为,都没有说话,闷闷的吃喝起来。王春菊打破了桌上的沉闷说道:“小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要去哪?”郑飞鹰诚实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呢,估计要到乡村去行医,师傅让我多去乡村为百姓治病。”“你知道你父母是什么地方的吗?不想去找找?”张东平突然问道,郑飞鹰是一个未经世事的人,他很注重亲情,说不定从这方面可以交好这个人。郑飞鹰听到这话,双眼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说道:“师傅没说,他只是说我是在山边捡到的。”“孩子,别伤心,如果他们还活在世上,就一定会见面的。”王春菊眼泪也流了下来,安慰着郑飞鹰:“这几天就住在我家吧,办身份证最少要7天,正好帮我针灸。”李晓梅看着张东平问道:“张局,像小郑这种情况不难办吧?”张东平略一思考说道:“有难度,得先给他弄个户口。他又没有固定的住的地方,还真不知道把他户口放在哪?”大家都低下头,是啊,没有住址,还真不好弄。王春菊忽然说道:“张局,把小郑的户口放在我家的户口本上吧?就当是我儿子,以前失踪了,现在找回来了,张局你给当个证明?”“这事我看行,小郑啊,你应该叫王姐一声妈妈了。”张东平笑着对郑飞鹰说道。郑飞鹰听到这句话,眼泪又流了一下,看着王春菊。自己这么多年都是跟着师傅生活,多么想有自己的父母啊。王春菊这个人挺热心肠的,自己现在又需要落户口,有这么一个妈妈也是挺好的。郑飞鹰站了点来,跪在王春菊面,磕了3个头,慢慢抬起头,叫了一声“妈妈”,泪水止不住的又流了出来。王春菊像做梦一样,还没有反映过来,看着郑飞鹰跪在眼前,慌忙站起来,一把拉起来郑飞鹰,说道:“好,好,妈太开心了!”“张局你们几个给我当个证明,这就是我失踪多年的儿子回来了,明天就要给我儿子办户口和身份证。”王春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把郑飞鹰搂在怀里。“快都别哭了,这是喜事,来我们再喝一杯。”张东平一看事情正像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有了王春菊为个干妈,至少以后是可以找得到郑飞鹰了,有什么难事,可以让王春菊出面,只要交好了王春菊,就很有希望。“喜事,喜事,来我们喝酒。”李晓梅和几个男警察也应和着。张东平笑着说道:“恭喜王姐,下午你就不用上班了,我给你放假,回去把小郑安顿好。”王春菊也笑着回答道:“谢谢张局了,吃完饭我就带他回家。”吃过饭以后,张东平领着几个警察去上班了,王春菊招手叫个出租车,带着郑飞鹰来到警察家属楼,是一栋老式的建筑,没有电梯,王春菊家在3楼。进到房间,郑飞鹰看了一下房子的布置,好多自己不认识的东西。郑飞鹰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着郑飞鹰愣愣地站在那里,王春菊笑着说:“快进来,坐沙发上。”王春菊知道郑飞鹰可能不太适应现代的家庭生活,只好把郑飞鹰拉到沙发前,按到沙发上坐下来,又把电视机打看说道:“你先看电视,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房间。”郑飞鹰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被电视的画面和声音惊呆了,傻傻地看着。过一会儿,王春菊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郑飞鹰的样子,有点想笑。想了想,也就理解了郑飞鹰的表情,他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飞鹰,来,我教你如何用遥控器开电视,怎么样换台!”王春菊说着拿起摇控器,仔细地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说道:“你自己试试,看会用不?”有着惊人的记忆力的郑飞鹰,基本上是过目不忘,学了一遍已经会了,就开始玩起了摇控器。王春菊把电视调到中央台的新闻频道,笑着说:“孩子,你对现在的社会还不太了解,应该多看一下新闻,了解现代社会的生活。”郑飞鹰听完,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不过郑飞鹰也知道无论什么消息,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新鲜的。“你自己看电视吧,我把你的东西放到你的房间。”王春菊拿起郑飞鹰的背包,走进了房间。一会儿功夫,王春菊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飞鹰,去洗个澡吧。我已经把热水调好了,你有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郑飞鹰说道:“有,在我的包里。”王春菊说道:“那你自己去拿,再去洗澡,然后休息一会儿。”“嗯。”郑飞鹰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洗澡间,关上门一看,热水正哗哗地的从一个不认识的龙头向下喷着,像下雨一样,已经有些麻木的郑飞鹰脱了衣服,站在热水龙头下,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传遍全身。“架子上有洗头液和洗身上的沐浴液。”门来传来王春菊的话声。“知道了,谢谢妈妈!”第一次被一个自己称作妈妈的女人关心,眼泪流了出来。也不管是洗头的还是洗身上的,郑飞鹰选一瓶,倒出来就用。洗好澡,换了衣服,把自己换下的衣服,也洗了。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王春菊站在门口,眼泪又不争气在跑了出来,哽咽了一下,说道:“妈,我洗好了。”王春菊眼里也涌出了泪水,“来,跟我到你房间,先休息一会儿。”两人先后进了房间,王春菊关心地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郑飞鹰点点头,说道:“妈,你去吧,我就在这休息。”等到房间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郑飞鹰摸着柔软的被子,这就是家的感觉吗?自己什么时候会有这样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呢?躺在**,思绪不自觉的活跃起来。自己从小与师傅生活在一起,从没有独立的来到城市生活,对于现代的好多东西都不认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适应,从哪开始?“师傅,你在哪里?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了。”郑飞鹰在心里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