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医院的时候,蔚迟并不在病房内,看着那个空落落的病房,突然有种说不明的情绪袭上心头。见我站在病房内发呆许久,路过的护士进门拍了拍我的肩头,她告诉我蔚迟正在复健室做复健。这几天我一直和林医生有联系,蔚迟的病情正在往乐观的方向发展。我到的时候,蔚迟已经做完了一轮复健。靠坐在轮椅上,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被细密的汗水打湿,乖乖的贴在额角,将那双似星若海的眼眸此刻正闭着。我看了眼他丢在一侧的外套,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连忙上前取过,走到他跟前。不知道蔚迟是什么时候抬起头,什么时候睁开眼的,只是望着我温柔的一笑,“你来了。”“恩,你状态看起来不错。”我将衣服递给他,“小心感冒。”他并不急着接过外套,看着我低声道,“多久没来看我了?”“对不起,我年底工作比较忙。”蔚迟笑着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义务,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听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更加容易感到孤独,心境不一样了,心情也就不一样,对我的态度更是不一样。他就是这么柔和的望着我,柔柔的对我说着话,在我分心的时候,拽我手中的衣服,低笑道,“顾槐,你是不是不想对我……的衣服放手?”我连忙松开手,帮着他将外套穿上。是我想多了吗?为什么我终觉得他刚刚那句话似乎有什么其他的意思。“阿槐。”蔚迟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抬头看着我,“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很有必要和你说清楚,因为你向来很笨,而我……又太蠢。”我被他这句话,以及这微妙的气氛弄的有些紧张还有些不自在。我正打算退后几步,他抓着我的胳膊借力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阿槐,抬头看我。”看他?看他的话,我的脑袋还能正常思考吗?我不抬头,坚决不!但是我没有勇气往后撤,因为我很怕摔着他。“阿槐?”不知道为什么,蔚迟显得很有耐心,而我在他面前似乎从来都只有认栽的份。我认命的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只觉得一阵恍惚,而在这恍惚间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阿迟,你快坐下,你脚不疼吗?”“等我说完这几句话。”“你……还是先坐下吧。”“你在担心些什么?”我讪讪一笑,“我在担心你的脚啊。”我心一横一把将他按回了轮椅上,“坐好。”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推你回病房。”隐隐约约间,我似乎感觉到蔚迟要对我说些什么,而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蔚迟,我能做的只是尽力的维持原状。有些事其实我们都清楚只要迈出一步便是不一样的情景,但是我们总是害怕改变,于是停滞不前。以前的我总是推着蔚迟迈出着一步,逼得急了,便将蔚迟惹毛了,而如今,我不逼了,他倒是愿意走这一步了,我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但是我很清楚,我希望的是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