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距离偏远（五）

面对我的沉默，贾楠表示很不理解亦是很愤怒，他猛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低头冲我吼着。“顾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蔚迟是喜欢你的，这不是你一直都很期望的吗？你现在算什么反应？高兴过头了？”我松开手掌，看着掌心的指甲印，淡淡道，“我知道。”贾楠一怔，他的眼中划过一道火星，一把将我拉了起来。“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一把推开他，皱着眉头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是，他喜欢我，可是他早干吗去了？你以为我会因为他默默的付出感动吗？错了，这只会让我觉得亏欠！只会让我更厌恶！”贾楠冷笑一声，“顾槐，你会生气就表示你还在乎，承认吧，你还喜欢他，一如既往的喜欢他。”我仰头呼出一口气，红着眼睛瞪着贾楠，“不，我只是心疼这段错过的缘分。我曾经说过，槐花落尽的时候我会将他追到手，可是槐花开了一次又一次，落了一次又一次，我和他表白了一次又一次，而他始终只是听着，只是听着……到最后甚至是不愿意听了。”想到那些往事，心下不免又涌上一股酸楚，我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将目光投降向窗外，看着那昏黄的路灯寻找一丝温暖。“当初他一次又一次的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一点都不生气，只是觉得他不喜欢我，是我不够努力，是我比不过路千依。可是那天晚上蔚迟却告诉我，虽然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但是我信，我相信他喜欢我。可是，如果他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如果这是他喜欢人的方式，那么我只能说，这样的喜欢我不需要，我宁可他从未喜欢过我。”我觉得以贾楠的智商是很难理解我的脑回路的，但是我却一直喃喃着自说自话。“这些年来，我的喜欢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很难戒掉，但是，它毕竟只是一个习惯，我相信只要够努力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模样。而蔚迟，也同样可以。”“顾槐，你真的不是当初那个横冲直撞的女汉子了。”我一怔，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发现贾楠正略带深意的将我望着，眼中有些许不解，却多了丝体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现在的目光还带着些微的欣赏？我耸了耸肩，打着哈哈，“你直接说我老了不是更贴切。”贾楠叹了口气，“我们都老了。”我扬了扬嘴角，伸手去提放在另一只椅子上的包，“只有年轻人才会说自己老！姐还年轻着呢，我要走了。”贾楠没有再阻止我，由着我大摇大摆的往门口走去，眼看就要到门口，他突然将我喊住。“阿槐，如果那么难戒掉的话，为什么要去勉强自己？”我过回头，淡淡的道，“因为医院外面的路灯下有个傻瓜等了我很久。”而我居然会那样心疼。贾楠好奇的往窗外一望，将眉头一蹙，“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快步的往外走着，只听见贾楠又开了口，“这六年来的喜欢对你来说是一种习惯，对阿迟并不是，他的喜欢是一种沉淀，或许他没你这么好运可以戒掉。”我脚步一滞，又继续往前走，或许我们之间注定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