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煦在不远处止住了步子,没有再上前。这种时候我是很瞧不起自己的,没有勇气推开蔚迟,又没有勇气拉住刘煦。我想,这大概就是以爱之名伤害对方的无耻行径,最可悲的是心里明明清楚,却依旧在无耻着。我定在原地,脑子里是一片浆糊,而我也断没有想到,蔚迟会在这个时候低下头来。脸颊上滑过一丝淡淡的凉意,我紧张的抑住了呼吸,刚刚,似乎避开了……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便要转身跑开,却被他一把拉住,那力道很重,我不知道蔚迟也会有这样粗鲁蛮横的时候。从来没有揍过蔚迟的我,也在这个一刻甩了他一巴掌,而后那只手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发麻,连带着左胸口的某个器官也开始发抖发麻。即便如此蔚迟还是没有松开我,反而扔了手中的伞,用双臂将我圈在了怀中,我的双手被他禁锢在臂间动弹不得。我抬起脚,正想往他腿上踹去,想到这脚不经踹,又猛的收住。他将下巴轻轻的搁在我的肩颈上,声音喑哑非常,“阿槐。”这一声叫的我胸口疼的发慌,整个人都开始觉得不对劲,简而言之,特别难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叠声的对不起彻底差点将我击溃,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么?他这样以德报怨的,让我情何以堪。“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既然晚了,就什么都别说了,好么?”他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便是自嘲般的一笑,手上了力道也渐渐小了,当我以为这一切就要结束的时候,他突然有蜷紧了手臂,“不,没有晚。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说晚了?顾槐,你说你给了我最美的十年,那么我还给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如果还不够的话,一辈子够不够?”我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蔚迟,我认识的蔚迟断不会和我说这样的话,难道是一场车祸让他变得感性了许多,这样的话只会让他变得更加痛苦而已。我觉得眼眶有些发胀,却硬是忍着没有落下一滴泪来,喉咙哽的开始发疼,缓了许久后,才开口,“蔚迟,这不一样。”蔚迟松开手,脸色惨白,却微微扬了嘴角,“我会让你知道,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今天他没有继续为难我,弯腰将地上的伞捡起,塞进我的手中,再次留给我一个漠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难受的多。我觉得走向刘煦的那几步,是这辈子走的最漫长的路,也是最短的路,异常的难走却又很快站到他的面前。刘煦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的手中的伞,举过两人的头顶,将目光望向蔚迟离开的方向。我扯了扯他的袖口,“走吧。”我记得早上特地吩咐,今天下午拍摄结束后我还有事,让他不要来接我,现在他不但来了,还撞见这一幕,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现在的他看起来很平静,只是看起来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