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小月子而已,休息半个月就好了,可,李凌然却不许她出院。“凌然,小月子才半个月,我住在这里无所事事的,而且……”而且水君御就住在她的隔壁,一想起这个她就心烦。“你孩子没的突然,也伤了身子,其实留你住院是要给你调理一下身体,晓竹,听话住下来,总是没坏处的,是不是?”他柔声哄着她,让她一阵心乱。“强强呢?”“自已玩呢,真乖。”“吃过饭了?”“吃过了,想你。只吃了一小碗。”她也有些想强强了,“我想回去看看他。”“过几天吧,现在还不行,没到半个月。你不能出院吹到风。大月子没做好,小月子再不补一补,莫晓竹我不骗你,你以后会被病魔缠身的。”“好了好了。快别吓我了,我去睡了,困了。”“嗯,晚安。”他轻声道。“晚安。”说完,她便想等他挂断电话然后自己再挂断。可,电话里一直传来他低低的呼吸声。“晓竹……”“凌然……”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的开口了。“一起挂吧。”他笑了。“好。”她应了便按断了电话,她却不知道,电话的彼端那个男人居然是听着她电话的盲音足有一分钟才挂断,仿佛那样能听到她的声音似的。病房里很是幽静,她不想看电视,脑子里开始不住闪过那块湿巾上的血,想了许久。才按了护士铃,很快便有护士进来了,“我想要院长的电话号码,可以给我吗?”“当然可以了。”护士想也没想的道。“但是,不能告诉他。”护士一怔,“李副院长吗?”“嗯,是的。”“这……”“放心,我只是问一下我的病情,不想让他知道罢了。”“行,那我这就写给你。”护士不疑有他,写了电话就递给她,“这就是院长的电话了,他人很好的。”“谢谢,一定不要告诉他哟。”“知道啦,那我先出去了。”护士走了,手里攥着写着院长电话的纸条,莫晓竹一直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打过去。其实,她也不知道院长知道不知道李凌然的病情,可是不问,她就更担心,比担心木少离还要更强烈。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串数字,最后,她打了过去。“你好,哪位?”“刑院长吗?”她客气的问。“是我,你是?”“莫晓晓,凌然的朋友。”“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莫小姐,找我有事?”“嗯,有事。”“是不是为了那个水……”“不是。”还不待刑院长说完,她就打断了他的话,就是不想听到水君御的名字,不然,会心烦。“那是……”“是凌然的事,他是不是生病了?”“没听说呀,你怎么会突然间这样问我?”刑院长先是有明显的一顿,然后才说道。那一顿不禁让莫晓竹怀疑了,“刑院长,你实话实说吧,你是不是知道他病了?”“没呀,真没听说,莫小姐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刑院长仿佛有些狐疑的道。()“我看到他吐在湿巾上了血了。”她轻声说完,心在狂跳着,真怕知道李凌然得了什么绝症。电话里静了下来,那般静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忍不住了,“刑院长,你还在听吗?”电话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即,刑院长道:“他不想你知道,所以……”“治不了吗?”“癌症晚期……”手机“嘭”的落地,莫晓竹只觉脑子里轰轰作响,眼前不住的飘过李凌然的面孔,他是癌症晚期,他是癌症晚期,这个认知来得太突然了,虽然早知道他生病了,却不知道原来是这么的严重。“莫小姐……莫小姐……”电话里传来刑院长担心她的声音。莫晓竹这才回过神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重新回到电话中,“刑院长,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换肝,不过很难找到匹配的。”“不试怎么知道找不到呢?”“找过了,我们是搞医的,怎么可能不找呢,是真的找不到,哎。”叹息声不住的传来,莫晓竹的心沉了又沉,“刑院长,谢谢你告诉我,你说,他还会有多少日子?”“这个,谁也说不准,多则两三年,少则……”“少则多久?”“几个月吧,这已经是最乐观的了。”“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刑院长。”她挂断电话,人已经有些恍惚了,原本还想着一会儿悄悄去看看薇薇,可现在,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凌然,他要死了,他最多只有两三年的时间好活。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真不公平。不,她不要住院了,她要回去,去看看他,去陪陪他。跳下床就换好了衣服,拿着包就走出了病房,却被护士给拦住了,“莫小姐,你要去哪儿?”“回家,他要是问,你就这样告诉他。”一定是李凌然不许她随便出去的,所以,这些护士一看她要走就拦住了她。“莫小姐,这可不行,你现在在住院呢,你是病人,不能随便出去。”“我已经好了。”“莫小姐,你现在吹不得风,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可她什么也不想管了,猛的一推身前的护士,拔腿就往电梯间跑,一定要回去,她想见凌然,非常非常的想见。“莫小姐……”电梯来了,她跳进去随手关门,一定要去。可,当电梯抵达一楼,门一开时,她傻住了,门外站着木少离,仿佛知道她要下来似的,他笑咪咪的看着她,“去哪儿?”“我……我要去看强强。”“强强在我那儿,走吧。”“谁?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她想说她现在不想见强强而是想去见李凌然了,可,又觉得自己转变的太快,那便问一下情况再说。“莫晓晓,全t市的人都知道你在这住院,还用得着谁告诉我吗?”莫晓竹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他都知道了,那还来找她,“木少离,我不相信你不会介意,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为什么?”“孩子呀。”干脆,直接捅破吧,她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了,还是想去见李凌然,见了李凌然再说。“我不介意,莫晓晓,你跟我走。”拉着她就走,可,这一晚上医院里就是这样的热闹,木少离才带着她转身,楼梯口就冲出了水君御。“晓晓,你站住,我不许你走。”他边说着边冲到她和木少离的面前,揶揄的眼神从上到下的扫视了木少离一遍,“呵呵,出来了呀,算你能耐,费了不少劲吧。”“呵呵,还行,在里面能看电视能上网,还有美女相伴呢,倒是要谢谢你给我的假期,让我好生的休闲了一次。”两个人男人面对面的杠上了,言语中谁都是不留情。莫晓竹想逃,她现在不想理木少离也不想理水君御。可,木少离牵着她的手却牵得紧紧的,仿佛怕她下一秒钟就被水君御拉走了一样。“木少离,你该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放手。”“不放,她是我的未婚妻,水君御,你对她做过的一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冷哼着,他牵着她的手就要越过水君御。男人却如山一样的挡在那里,“不行,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你别想从我面前走过。”“呵呵,要不,咱们再赌一次?”“ok,你说规则。”“就跟上次一样,听天由命。”“好,硬币。”木少离摸摸口袋,然后摊了摊手,“我身上没有。”水君御立刻扫向四周,见一个女人正巧经过,便道,“有没有硬币,我拿一百块跟你换。”那女人眼睛一亮,“真的?”“真的。”水君御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女人这才动心的翻了翻手提包,还真让她摸到了一枚硬币,“先生,你说话要算数哟。”一块钱换一百块,谁都愿意。“好的。”水君御把百元大钞递给女人,再从她掌心里拿过硬币,笑着看向木少离道:“这次,我来抛还是你来抛?”“上次是你,这次,是我。”木少离不疾不徐的说道,眼睛里都是势在必得。莫晓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要怎么赌,只是知道现在的情菜应该就跟那晚一样。可是那晚,水君御伤了。难道今晚还要伤一个人?她安静的看着,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男人在玩什么花样。“好,那我还要反面。”“我要正面。”“刷”,木少离接过水君御抛给他的硬币,然后放在掌心里,双手合什,再把手分开,他飞快的摇动着手,那枚硬币此刻正在他的两手合并的小空间里飞快的上下转动着。“停。”水君御突的说道。“好。”木少离的两手再次合上,里面的硬币已然静止,他的左手放在右手的上面,压住了那枚硬币,“呵呵,你猜,是反还是正?”“反。”“你真想要反?”“是的。”“哈哈,就你现在的身体若是真是反,你岂不是要丢性命了,这次,老天照顾你,就免了让你受伤,是正面。”说完,木少离的左手起,手心里的硬币便展在了三个人眸中。果然是正面。“你耍诈。”水君御手指着木少离吼道。“那你上次呢?也耍诈?呵呵,愿赌服输。”冷笑着,木少离忽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今晚我一定要带走晓晓,水君御,你可要感谢我呢。”“你……你们到底要赌什么?”看到木少离拿出匕首,一种不好的感受袭击心头,难道赢了还要伤了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赌约?根本就是另类。“没什么,一场游戏罢了,晓晓,你去外面的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出去。”木少离说着,已将车钥匙递向了她,“去吧。”不,她不要走,不要离开。说什么只是一场游戏,可是她看到的就是被灯光映照的反射着寒光的匕首,“什么游戏?少离,你说。”她摇着他的手臂,急于知道。“真的没什么,你出去,要不,我先送你上车?”他的手揽上她的腰,说着就要带她出去。“不行,木少离你想逃避是不是?”莫晓竹越听越迷糊,“少离,我不走,等你们完成了赌约我再走。”“水君御,你想让她看到?”“那又如何。”女岛妖亡。“好。”一声“好”字说完,只听“扑”的一声,莫晓竹诧异的惊叫了,“少离,你……你干吗?”她伸手欲去捉住他的手臂。可什么都晚了,一股鲜血刷的喷出,喷在了对面水君御的脸上,血液沿着他的脸颊滑下,那么的血腥刺目,莫晓竹终于弄明白了,“赢了的要把匕首刺入胸口才能带走我?”那那一晚上,水君御就是自己伤了自己了?两个男人,都是为了她不要命了吗?没有人理她,水君御修长的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笑道:“好,算你有种,愿赌服输,你带她走吧。”“晓晓,我们走。”她的头晕了,也痛着,明明是自己伤了自己,可木少离居然还能走路,甚至还拉着她走。她迷糊的被他带到了大门前,听见他说道:“等我,你吹不得风。”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怀了水君御的孩子,然后又流产了,那还傻傻的为了带走她而伤了自己吗?他疯了。水君御也疯了。她如行尸走肉般的坐进了木少离的车子,他伤了,匕首还在他的胸口,可他居然还开起了车,眼看着车子驶离了医院,莫晓竹再也受不了的高喊,“停车,停车,我要下车。”她不要在男人疯狂的世界里继续呆下去,她受不了他们看起来的仿佛的很爱,那是爱吗?根本不是,而只是想要占有,只是想要证明他们很男人。水君御是这样,木少离也是这样。可她,要的不是很男人,而是一份相知相恋。“坐着,别动。”木少离低吼着,转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可,那晚水君御能做到的,他也一样要做到,他就是要开车把她带回去,这一次,他败了,可是,他会卷土重来的,水君御的根基扎的再牢,可是,只要抽出那根基最下面的一块,他的世界就会瞬间崩塌,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人敢帮他了。到时候,他会让水君御再也翻不了身。否则,就是祸害。唇角抿着笑意,车外的路灯照着他的脸诡异非常,“少离,为什么?你真的爱我吗?”“咔”,车子一个急刹车,就停在马路中央,她摇开的窗子外,是后面更响的刹车声,他这一停,后面不知道停了多少辆车,甚至,还有撞在一起的追尾的。场面一下子热闹了,木少离却全然不理,只是转首看着她,“晓晓,你问我是不是爱你吗?”他的眼神让她迷惑,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是,是的。”“那好,我告诉你。”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看着他的眼睛,直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好,你说。”“呵呵,我说了很多次了,我爱你,可你,居然到现在还不信。”“刷”,就在他的车后一团乱,就在后面的车主冲上来围着他的车要找他理论的时候,他居然一俯身就吻住了莫晓竹,她想动,她想挣扎,可是,他胸口的那把匕首此时已碰到了她的胸口,那让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要动了,只要微微的用力,匕首就会越来越深的进入他的身体。木少离,他胸口插着匕首居然还可以吻她,他是疯了吗?可是那吻,就是那么热烈的传来,吻得让她的头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仿佛置身在梦中一样,她完全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幕竟是诡异的熟悉。那把匕首。“天,假的是不是?”她倒吸了一口气,伸手就去拔那匕首,“刷”,匕首拔了出来,又是一抹鲜血洒出来,离得近,她终于看清楚了,血是从匕首的刀鞘里洒出来的,果然是假的。就如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木少离,你耍诈。”“呵呵,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有点熟悉的感觉?”他带笑的眸子里写着促狭,他好得狠,只是胸口微微的受了一点点伤而已,那把匕首根本没有插进去多少,那些血,都是假的,他骗了水君御,又差点骗倒了她。“那那枚硬币呢?”她知道匕首会假,可是硬币呢?她真的不知道。木少离笑得更邪了,“呵呵,果然是你,除了你也没人猜得出我做了什么,哈哈,我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他说着,手中的忽的就多了那枚硬币,她拿过去,看看上面,又反过来看看下面,居然全都是正面,他又怎么能够不赢呢?水君御,他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