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保时捷驶出停车场,gps定位居然找到了馨园,转着方向盘,她一个人把车子驶向那里。一边开车一边打了个电话给李凌然,“凌然,我晚上有事要加班,你煮了饭就吃吧,不必等我。”“晓竹,什么事这么急赶着要加班呀?”“哦,明天公司不是要开业了吗,要请一个剪彩嘉宾,一直请不到人,我现在亲自去请。”她是实话实说,她是真的要请水君御给她的公司剪彩的,剪了,将来就有可能是她的公司吞并了他的公司。她要让他明天记住她的公司是莫氏。人生,谁也说不准以后的事。是不是?“晓竹,要是太晚我去接你吧。”“不用,我开车呢。”“那好,再见。”李凌然终于挂断了电话。莫晓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不放心。呵呵。她应该可以应付过来的。一个男人而已。车窗外,霓虹次第亮起,迷朦的给人如梦似幻的感觉,明明白天还经历了一场生死。此刻的她却轻松多了,想到那个戴着超墨的男人,她连他真正的面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眼睛瞟了一眼gps,再过一条街就要到馨园了。车速,一下子提了起来。从六十到八十,飞快的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体验着那份刺激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是在尤其的期待着,期待着接下来的与那个男人的会面。女系他血。到了。远远就看到了那闪烁个不停的‘馨园’两个字。原来,是个酒吧。还是一个很豪华的酒吧。下了车,莫晓竹拎着手提包不疾不徐的走向馨园的大门口。时间还早。进去的人并不多,从她下车也就看见一个女人走了进去,她从前好象很少来这样的地方,于是,停在守门人的面前,道:“要门票吗?”“莫小姐,跟以前一样,不需要的,你早知道的,不是吗?”“你认识我?”“呵呵,记得,莫小姐以前有来过我们馨园的。”她来过吗?可她真的不记得了。眉头皱了起来,莫晓竹走进大门,迎面宽敞的大厅里人并不是很多,可是,闪烁的灯光却衬着这里格外的热闹,眼睛瞟了一圈,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男人正独坐着,居然,还戴着那让人看不到他面容的超墨,莫晓竹微微一笑,今晚上,她要让他摘下超墨,然后看看这个害惨了莫家的罪魁祸首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的。“水先生,你好。”优雅的一笑,莫晓竹不客气就要坐在了水君御对面的椅子上。男人抬首,审视的扫了她一眼,“莫晓晓,那里不是该你坐的位置,你该坐的是这里。”莫晓竹还没反应过来,手臂突的被一扯,猝不及防的,她整个人被水君御带着坐到了他的腿上,微微抬首,对上的就是他的一张看不透的脸,还有,那双写着惑人弧度的薄唇,心,突的漏跳了一拍,这一幕,仿佛曾经发生过……“你……你要干什么?”她离他是那么的近,近的让她想起了他与冷雪盈在人才市场上贴近的距离,突的,莫晓竹就是觉得一阵恶心,“你放开我,我不是冷雪盈,我也不是你的女人。”“呵呵……”男人笑了,那声音尤其的刺耳,莫晓竹想要透过他的墨镜看清楚男人的眼睛,还有,他完整的一张脸,可,他鼻梁上的那副超墨厚厚的镜片让她的眼神根本无法穿透进去。“你笑什么?你放开我。”“莫晓晓,你真的忘记了?”一手搂着她,一手的手指抬起再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真嫩,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放开我,我只是来给你送请柬的。”她一慌,只想推拒他。“真的只是来送请柬的?”“是的。”她一咬唇,又一使力,却发现他那一条手臂就象是铁臂,让她根本撼不动分毫。“呵呵……”他又笑,可那笑意却带着数不尽的苍凉的意味,两手,忽的一松,那突然的举措,让莫晓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啊……”她惊叫出声。以为会狼狈的倒地,会被他再次的戏弄得逞,却不曾想,那才松开了她身体的手却轻轻一托,托着她的身体稳稳的坐在他的腿上,随即,松开,然后淡淡的对她道:“去椅子上坐吧,你说的对,你不是盈,也不是我的女人。”莫晓竹慌乱的起身,飞一样的走离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的时候,听到的依然是自己心口怦怦的跳动声,“水先生,以后,请你自重。”“呵呵……”他又一笑,“抱歉呀,我只是要试试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看来,你果然如别人所传,忘记了从前的所有,这样,也好。”“水先生是怕我想起来吗?”她轻轻一笑,眼神里却带着些鄙视,水君御一定是怕她想起是他害死了她爸爸和妈妈吧,他这是在心虚,心虚的人最喜欢试探了。“你想不想起来都随便你,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做你们公司的剪彩嘉宾?”“水先生以为呢?”她笑,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也淡定了许多。“我以为莫小姐是对我动心了,所以想要见我而已,现在看来,是我多情了。”他倒是挺坦率的,“就算是要动心,起码也要见到本尊的庐山真面目吧,我甚至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水先生,你平时不管到哪都喜欢这样戴着墨镜?”他的手放在了桌子上,很随意的点着钢琴指,唇角又咧开一抹漂亮的弧度,那抹淡淡的微笑却依然给她感伤的意味,“怎么,这么想看我这张脸?”她笑,心湖漾起一片涟漪,她是真的好奇了,好奇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在人才市场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了他而欢呼呢,“只是好奇罢了。”“好吧,一会给你看,不过,要在我们吃完东西以后才给你看,说吧,你想吃什么?”莫晓竹扫了一眼四周,“这酒吧有东西吃?”这的酒有的是,可是,不见得有菜和饭吧。“呵呵,只要你想,要什么有什么,说吧,想吃什么?”“炸酱面,我只要一碗炸酱面就好。”她还真是饿了,中午和木少离一起吃的鱼排,这会儿已经消化的没有了。“就这样?”“嗯,就这样,还有,我们aa制。”不想欠他的,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危险。“ok,那我叫了。”随手打了一个响指,立刻就有服务生跟了过来,“水先生,有什么需要?”“我要猴哥面馆的两碗炸酱面。”“好的,马上,五分钟就到,行吗?”一看就是叫外餐,五分钟这也太难为人了吧,开个车去拿,再等人家面馆做好,少说也要个十几分钟吧,莫晓竹计算了一下,觉得这服务生说五分钟已经是尽力了。却不想,水君御竟然道:“三分钟,我付十倍的钱。”“ok,我这就张罗去。”服务生说完急忙转身,干脆是用跑的飞跑向服务台的。水君御不管了,他只管三分钟后吃面,“莫小姐,吃的有了,现在想喝点什么?x~o行吗?”莫晓竹警惕了起来,女人喝酒若是被人下了药什么的,那么,倒楣的是自己,出门在外,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她不能不防着点,“抱歉,我血液粘稠,医生说我不能喝酒,水先生若是想喝,那请自便,我只要橙汁就好。”“哦,我倒是忘记了,你的病,好了?”“还没彻底好,但是,在好转中,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也知道我有病?”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他居然也知道她的病。“一不留神就听说了,既然好转了,那就好,行吧,那就你点橙汁,我喝酒。”橙汁和酒上的非常快,可,莫晓竹才喝了一口,服务生就将炸酱面送了上来,“水先生,莫小姐,请慢用。”这速度,真的是超一流的。眼看着热气腾腾的面,上面还翻着才烧好的泡泡,瞧那上面一层鸡蛋酱,看着就有食欲,莫晓竹拿起筷子挑起了面丝,送入口中,香香嫩嫩的,特别的好吃,“不错。”“够不够?要不,再叫一碗?”“不用了,够了。”瞧着这大碗,她能吃光已经不错了,莫晓竹吃得飞快,吃完了一抬头,才发现对面的男人那碗面好象一点也没动,“你怎么不吃?”“不饿。”“喂,说好了吃完了面你摘下墨镜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的。”“好,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只是,一会儿你无论看到什么,都请不要尖叫,ok?”“为什么要尖叫?”她迷糊了,却看不到他墨镜下的那双眼睛。“总之,说好不要尖叫就是了。”“好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这样一说,她越发的好奇了,难道,他的超墨下面不是他的脸,还有着什么秘密不成?所以,他才会时时的都戴着超墨?“好了,我现在摘下来了。”他说着,一手已经落在了镜框上,手,在轻轻的缓缓的摘下他的超墨,那张男人脸也在徐徐的显现在莫晓竹的面前。莫晓竹张大了嘴,如果不是及时的手捂住了唇,她真的会尖叫出声的,戴着超墨的那张脸看起来是那么酷那么帅,可是当超墨摘下,当男人的脸完整的展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傻住了。他的脸,就是刚刚被超墨盖住的部分就象是蜂窝一样,根本看不到皮肤,“怎么,怎么会这样?”“没什么。”他的手一推才拿下的超墨,很随意的就遮住了他脸部上的丑陋,“丑吧?”“为什么你不去冶一治,植皮什么的应该可以吧?还有,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想植了,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也许,就还了一个人的债,我妻子毁了人家的脸,我就为她也毁了,这样,挺公平的。”他淡笑着说出,“你说是不是?”“你妻子毁了别人的脸?”怎么听着那么恐怖呢。“是,现在,轮到我遭报应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可是你这样,冷小姐不……不介意?”她还记得在人才市场上冷雪盈痴痴的看着他时的表情。“呵呵,她不知道。”“不……不知道?”莫晓竹张大了嘴,很难置信与他有可能朝夕相处的女人会不知道他的脸变成了这样。“除了医生和护士以外,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现在这张脸的人,当然,不包括刚刚有可能偷偷看到我脸的服务生。”就因为她要求他就给她看吗?“难不成你要一辈子白天黑夜都戴着超墨?”“呵呵,莫小姐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呢?其实,男人和女人一起,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的,只要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就好了,你说是不是?”莫晓竹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那一瞬间,她突的想要从他身边逃走,原本还想要他记住自己,至少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要给她尴尬的,可现在,她是真的想逃,“水先生,突然想起家里有事,我得走了,请柬这就给你,行吧?”“行,既然是你亲自送过来的,明天我一准去捧场,只是剪彩,是吗?”“是。”急急的应了一个字,伸手就从手提包里拿出烫金的请柬,然后双手递向他,“给。”他接过,展开来很认真的看了一看,然后眉头一皱,“你的公司叫莫松公司?”“是。”“为什么起了这个名字?”他扫视着她,语气中带上了些质询的意味。果然,他对这个公司的名称很感冒,他也怕看到这个名字吧,因为,t市的前一个莫松公司就是他毁了的,“找了起名公司专门起的,他们说这个名字好,吉利,所以就用了,怎么,你觉得不好?”“还行,好了,请柬我接了,明天一早八点一定到。”“谢谢。”她站起身,随时准备脚底抹油。水君御没有看她,而是继续的看着手中的请柬,另一手端起了酒杯,轻轻的啜饮了一口,然后沉声道:“再见,不送。”“再见。”她也不需要他送,想到他脸上的那大片的疤,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一边往馨园的外面走,一边才想起他还没告诉她他的疤是怎么来的。算了,不问了,反正也与她无关。悄悄的步出馨园,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不知怎的,那一瞬她的眼前飘过的就是水君御仿佛略带哀伤的唇角,下意识的回首,霓虹闪烁中,男子依然戴着超墨坐在原处独酌着,那个身影,只给她落寞的感觉,看了足有两秒钟,她才转身,也是在那一刻,水君御放下了酒杯望着既将要走出馨园的莫晓竹,心底里一颤,手中烫金的请柬落在了桌子上。莫松。她与莫凌生是什么关系?又与从前的莫氏又是什么关系?那一瞬,他的心突的又痛了,如果真的有关系,那么……他突的不敢想了,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过往所知甚少。莫晓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驶在t市的马路上,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回去,她该搬家了,却不知道要怎么对李凌然说起,想起他对自己的好,她有些不忍心了。可也就是在这时,脑子里居然就闪过了木少离和水君御。而后者脸上的疤让她每每想起都是不自在,拿起手机,她拨给了李凌然,她想知道,就是想知道水君御的脸是怎么伤的。电话接通,“晓竹,什么时候回来?”“我还在外面,不知道要多久,凌然,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说。”“水君御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脱口而出,心跳的在等待着,等待着李凌然告诉她答案。“车祸。”两个字,简单却又残忍,原来是车祸。那就是跟她无关了,松了一口气,她道:“行,那我去忙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可,她才要挂断电话,李凌然却急急道:“晓竹,很晚了,什么事要加班到这么晚?你不怕你睡晚了明天剪彩仪式上精神不好吗?”“嗯,我知道了,很快就回去了。”她怎么把明天要剪彩的事给忘记了呢,都是水君御的那张脸害她失了魂一样,不能再这样了,她真的得回去了。“好,一会儿见。”手机,挂断了,莫晓竹开着车,她知道她要回去了,可是,鬼使神差般的,她的车居然转到了一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带,那是郊区。可是眼睛看到时,她却觉得这一带有些熟悉,似乎,她曾经在这里住过许久许久。不想了,头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