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车里的男人也许是很久没有睡了,她叫了一声,他居然没有半点的反应,他是困极了吧。突的有点不忍心叫醒他了。可是,不远处的保安正看着她的方向,这车停在这里的确挺占位置的,本来小区里的停车位就挺紧张的,她只好又继续的敲了敲车窗,“水水,你醒醒,快醒一醒。”车里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激棂就坐了起来,手指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超墨,然后眼睛惺忪的望向车窗外的她,“晓晓……”他已经醒了过来,一边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摇下了车窗。“你叫我?”“谁让你天天把车停在这里的?”她沉声问,语气中有些不悦。“你不喜欢?”他仰首问她,明明他坐着她站着她比他高,可是。当他的黑黝黝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让她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她冷声道:“是的,我不喜欢,没找到薇薇和强强。就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看到你。”妈妈,还有孩子们,他欠她的太多了,她真的不想理他了。“好的,那我走了,晚安。”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随即,摇下了车窗,一瞬间,两个人之间隔的是那么的远,远的。即使能看清楚对方,可,却再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了。他的车子徐徐启动,倒车,离开。很快就消失在莫晓竹的视野之中。静静的望着那部车消失的方向,心底里是一份说不出的失落,他走了,她却不明白他何以要把车停在这里这么三天。上了楼,回了房间,心思飘忽着,却怎么也散不去刚刚看到的水君御的面容。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就连胡子都有了,不知道多久没有回家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敢回家。那个曾经住过薇薇和强强的别墅,他回去了,就只会有伤感罢了,因为,就是在那里,孩子们失踪了。想到这个,她也会心痛。躺在**,翻来覆去的都是水君御的一张脸,她才发现这几天她的世界里真的是安静的吓人。正这样想着,手机里就窜起了那个仿佛也失踪了的男人的电话号码。木少离,他终于打过来了。看着那串号码,她却不知道要不要接起了,他说她曾是他妻子,可现在,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可,不管她接不接,木少离都是不死心的一直打一直打,断了再打,打了再断,只让她的房间里飘着那刺耳的手机音乐声。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按下接听键,“少离,找我?”“晓晓,我出国办了点事,才回来,你还好吗?”她挤出一抹笑意来,仿佛他能看到似的,“嗯,挺好的。”不想让任何人担心,她好与不好,都是她自己的事,也是这一瞬间,她突然间决定要远离木少离。她不喜欢她的世界里一下子多了三个男人。李凌然。木少离。还有,就是那个最让她头痛的水君御。“晓晓,我想你,想见你,你出来,好吗?”“啊?你在哪儿?”“在你楼下。”她无语了,不久前才赶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你走吧,我不想见你,我睡了,你瞧,你这电话把我吵醒了。”“晓晓,你若是不下来,那我就自己上去了。”木少离无赖的道。他那个人,以前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了,她已然想起了妈妈死前的那个他,皱皱眉头,她知道若是不答应,那男人随时都有可能爬墙爬到她房间的,“见一下,你就走?”“嗯。”“说话算话?”“嗯。”“等我五分钟。”“不行,我只给你三分钟,不然,我就上楼去了。”她无语了,“刷”的切断电话,急忙的穿衣服穿鞋子,然后撒腿就往外跑,她才不要他进她的房间,现在,不管是哪个男人她都不许进她的房间,那会,让她紧张的,真的怕了,怕再发生水君御对她做过的那些,此刻想起,她依然会脸红,那一切虽然已经过去了,可是每每想起都象是一场恶梦似的。如果那不是真的该有多好。跑下楼的时候,居然就在水君御之前停车的那个位置看到了木少离的宝马车,只是,他的车门已经开了起来,他的头也探了出来,此刻正朝着她挥着手,“晓晓,我在这儿。”她跑了过去,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着,“大半夜的,你来干吗?”“想你了。”一伸手就扯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随即,他的薄唇就在她的脸上偷了一个香,莫晓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臂,“呵呵,还是那么香。”“你……”她真想一拳挥过去,可是,拳头只握了握却没机会挥出去了,眼前,被一个大箱子给挡住了他的脸,“这是什么?”“送你的。”“先告诉我是什么?”她好奇的看着这大箱子,这么大,里面不知道装多少东西呢。“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瞧瞧,我一下飞机就直奔你这里来,天知道我有多累,快接着,我累死了。”“我拿不动,我不要。”那么大一个箱子,她才不要接呢。“很轻的,真的,快接着,我得回去补个眠,飞机上飞了十几个小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太无聊了。”她只好伸手接过,原以为多少会有些重的,可是接过来的时候才知道那么大个的箱子居然真的是很轻的。“嘿嘿,我没骗你吧,行了,我走了,晓晓晚安。”他说着,就真的把车开走了,车子倒过她身前的箱子,她看着他还打着哈欠,他是真的困了。“晚安。”两手在捧着箱子,她也没空冲他挥手了,眼见着他离开了,莫晓竹这才抱着怀里的大箱子走向电梯,保安尾随着她开了电梯门,“莫小姐,天晚了,我送你上去吧。”她想想也好,最近,身边总是不安全,“谢谢你了。”“没什么的,这也是上面交待下来的,说莫小姐要是晚上有上下电梯,要我们一定要有人跟着点。”又是上面的要求,是李凌然吧,也只有他才会对自己这么细心了。抱着箱子进了房间,一路走一路都在猜着箱子里的东西,可想了一道,她也没想出来。把箱子放在地上,揭开撕开口撒掉了上面的胶带,慢慢打开时,一抹白色跃然眼前,竟然是婚纱,雪白的婚纱,她拿出一件,里面还有好几件。那是轻的再不能轻的纱衣,不过是怕把衣服压坏了,所以,箱子才隔外的大了些。拿在身上比了比,居然好象挺合身似的,木少离送她这个做什么?再有,婚纱没必要送这么多吧。正满心底里的疑惑着,木少离的手机拨了过来,她接起,“为什么送我这个?”“不是我要送你的,而是这些根本就是属于你的,晓晓,你忘记了吗,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这些婚纱也是你自己选的呢,既是你定的,我把它们送给别人也不好,想来想去,既然退不回去了,就拿回来给你,晓晓,你欠我一场婚礼,还有一个穿婚纱的新娘。”他的声音磁性而悦耳,就在这午夜浪漫的从电话的彼端传来,有一瞬间,她真的很心动,只为,他说她答应过他的。可是心,很快就沉了,“少离,对不起,我会让人把婚纱都送还给你的,我想我不能嫁给你了,我有孩子了,还不是你的,你确定我们在一起会合适?”“你……都知道了?”原来,除了她以外谁都知道,“是的,我知道薇薇和强强是我的孩子,所以,如果你要与我来往,那么,就答应只做我的朋友,否则,就不必再打电话给我了。”她说得是那么决绝,她累了,不想再去想自己的感情的事了,能找回薇薇和强强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电话里的男声顿了顿,随后,低声道:“好,我们做朋友。”他终还是又输给了水君御,只为,她替水君御生下了两个孩子。什么也比不过亲情吧,他再爱那两个孩子也没用,那不是他的孩子。“晚安。”她轻声语,只想挂断电话。却听他道:“晓晓,他让你见孩子们了?”她的心一下子抽搐了起来,“没,薇薇和强强,丢了。”说着这几个字时,她的声音根本就是颤着的。“什么?丢了?什么时候的事?”“几天前。”“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晓晓,你别哭,也别着急,我帮你找,一定可以找回来的,我还是强强的爹地呢,他叫过我爹地的,我帮你找回来。”他急切的说着,“我先挂了,我去问问,到底是什么回事。”才一说完,他就挂断了,莫晓竹无力的坐在地板上,以前只把薇薇和强强的失踪埋在心底,可这一说出来,她发现那种思念和担心的痛更深更重了。可,木少离的回应真的带给了她一点点希望,从水君御那里,她已经没有希望了。都过去几天了。安静的睡去,每一个夜都变得绵长了。安阳就在那天早上突然间的回来了,莫晓竹打着哈欠替她开了门,看看她身后,一个人影也没有,“怎么,不带过来给我看看。”“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吹了。”“什么,才一起出去出游,才回来,就吹了?”“路上就吹了,我觉得我跟他不适合,呵呵,那就不勉强了,你说是不是?”安阳一边放下行李,一看捧起了她的脸,仔细的看了又看,“竹子,你怎么瘦了呢?还瘦了一大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鼻子又抽噎了起来,她觉得她现在又回到了失去妈妈那时的痛苦中了,“我的孩子……强强和薇薇失踪了。”女低状扛。“你……你知道你有孩子了?”捧着她脸的手仿佛紧张的用力再用力,捧着的甚至让她疼了起来。“是。”“你怎么知道的?竹子我没有告诉过你吧。”“安……阳……”她高声的吼着,“你早知道而没有告诉我?”安阳的手从她的脸上垂落了下去,眼睛也不敢看着她的了,声音低低的喃喃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难过,竹子,对不起。”安阳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消失。莫晓竹真不知道她何以要瞒着自己,而此刻又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算了,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该忘记他们的。”“竹子,你不怪我?”才看起来很伤心的一张脸上突的又现出了喜悦,安阳一下子拥住了她,“我就知道你不会的,竹子,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怪我,是不是?”拥着她的安阳的身体一直在发抖,莫晓竹有些皱眉,真的不明白安阳何以吓成这样,轻拍她的背,“不关你的事,是水君御没有照顾好孩子们,我只管他要人。”安阳松了一口气,“竹子,瞧,我给你带风筝回来了,出去了那么久,就遇见这些风筝最可爱了,我就买回来送给你,还是折叠的,你可以拿去送给孩子……”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安阳就捂住了唇,“竹子,对不起呀,我又提孩子们了。”莫晓竹伸手接过安阳递给她的风筝,漂亮的小动物风筝,足有一打,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都,真的很精致很漂亮,“谢谢。”就留给孩子们,她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会找到孩子们的。日子随着安阳的回归而回复到了正常,她真的颓废的太久了。那两个可爱的手机屏幕上的宝贝,她始终也没有见过面,那些就象是一场梦似的,仿佛,她从来也没有拥有过那两个孩子,也没有与水君御有过任何的接触。他真的再也没有来骚扰过她,只是她的世界里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他的新闻,他与某某女参加什么庆典和剪彩仪式的新闻。他过着他的生活,她也过着她自己的生活。可他,欠她一个解释,两个孩子的,还有妈妈的。丝语酒店就要重新开业了,这一次,她没有再请水君御来剪彩了,因为,他绝对的不会来,因为,丝语酒店就在华翔的对面,只一条马路之隔,她的酒店不大,也不奢华,但是,只要走进去就会感觉到那种家的温馨感,这也是她要打出的品牌效应,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莫总,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吗?”小蒋一身职业套装,干净利落的出现在她面前。“ok,开始吧。”不请水君御,她就自己来。拿着系着红绸的剪刀走到那大块的红布前,红色的花朵鲜艳在眸中,所有,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中,酒店如期开业,他不给她一个解释,她就要他后悔。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脱离了两个孩子,真的就只剩下了无语。“晓晓,我来吧。”身前,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熟悉的声音让她一震,居然是木少离。她并没有请他过来,可他,还是来了。见她诧异的看着自己,木少离笑了,“怎么,我不够资格替你的新酒店剪彩?”“不……不是的。”原本,她谁也不想麻烦的,只想安静的举行了仪式讨个好彩头和吉利就好,却不想,现在好象把所有该惊动的人都惊动来了,因为,视线的一角她看到了水君御。戴着黑色超墨的水君御,她真的好久没有遇见他了,自从那天晚上她把他从小区里的车里赶走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此刻的水君御看起来好极了,衣衫整洁,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下巴上退去了青色让他显得年轻了许多,只是,还是没有人可以透过超墨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的超墨下的那张真实的脸。他的丑陋只给她看。他的真实也只有她才看过。有一瞬间,她真的心软了,可是,想到孩子们的失踪,想到近日来他的逍遥和快活,他何曾把孩子们放在心上呢,还有妈妈的惨死……“晓晓,你在看什么?”木少离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过去,这才看到身后正朝着他和莫晓竹徐徐走来的水君御,“你请他了?”“没有。”“那他怎么……”“呵呵,是我抢了他的生意吧,上一次的标地招标会上,我就让他损失了上百万,这次,他是……”“晓晓,剪刀给我。”木少离说着就要从她的手上抢过剪彩要用的剪刀,直觉告诉他若是现在不拿下来,只怕,等水君御到了,这剪彩的任务就难到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