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四个人穿行在山林中,这样的山路对安睿智他们三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来说算不了什么,而高坎却明显吃力,虽然他也是常年生活在丛林里,因为年龄关系体力比安睿智他们三个差远了,高坎把他们行进的速度拖慢了。安睿智向前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等高坎,他一直不停地催促高坎,“高司令,加快速度,否则我们明天傍晚到达不了平山镇。”“我......我真服你们了......我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都追赶不上你们......你们都些什么样的人啊......”高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吧,那我们就地休息十分钟。”安睿智说着话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对着前面学了几声鸟叫,通知前面的俩人停下来休息。不一会儿,走在前面武奋斌又折回来,手里捧着一堆野蘑菇,对安睿智和高坎说:“给你们俩补充些体力。”高坎看了一眼就知道都是可以吃的菌,他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山里人?这些都是可以生吃的菌。”“他算什么山里人,从小生活在平原,不用说蘑菇,这森林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都知道。”安睿智笑着说,同时把武奋斌手里的野山菇接过来,递到高坎手里,“你快吃点吧,我们还要尽快赶路。”“你不吃点?”高坎问安睿智。“我们在行进的路上,只要看到有能吃的东西都不会放过,不会专门停下来吃东西。”“怪不得你们一直生龙活虎的样子......”高坎拿起一个肥大的牛奶菌,顾不得擦去根上的泥土就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这种菌不但营养丰富,而且含水量还大,乳白色的汁液顺着高坎的嘴角流了下来。安睿智忽然发现武奋斌的下巴上粘有血迹,对他说:“你的下巴上怎么有血迹,赶快擦了去。”武奋斌用手抹了几下,笑着说:“刚才走路的时候惊出了一条蛇,我顺手把它捉住了,边走边吃,肯定是没注意粘到脸上了。”武奋斌的话音刚落,忽然从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不一会就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三个人急忙把身体移到茂密的树枝下面,抬头观察着飞机的飞行情况。只见直升机一直在周围的几个山头盘旋,武奋斌对安睿智说:“肯定是来寻找咱们的,好象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就在这时,对面山林里隐隐约约传出警犬的咆哮声,听声音还不是一只,显然是向这个方向来的。“坏了,他们在用警犬追踪我们......”高坎惊慌失措地说。“别怕,半个钟头内还到不了我们这里。”安睿智镇定自若地说,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地图,迅速打开,用手指着地图,寻找逃离的路线。安睿智的手指在一条江上停了下来,他用手指点了几下,“有办法了,我们就利用这条江来脱身。”他侧脸对武奋斌说:“你马上通知钉子,向右侧两点方向快速插过去。”“明白。”武奋斌跳起来,迅速向前方跑去。安睿智把地图收拾后,对高坎说:“我们走,到那条江还有六七公里路,必须在警犬追赶上我们之前到达江边。”一个多小时后四个人赶到了江边,高坎一看马上傻了眼,江水虽然不是很汹涌,但是他们站立的地方距离江面却有二三十米高,向两侧望去,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下去的地方。他有些担心地说:“妈的,这要是跳下去还能活命吗?”江面有三十多米宽,红色浑浊的江水看不出水有多深,江面上泛着旋涡缓缓地向下游涌动,让人感觉水下暗藏着杀机。而此时,在他们身后的丛林里很清晰地传来警犬的嚎叫声,声音越来越近,追兵已经迫近了。安睿智一看没有选择了,他果断地对方普恒下达了命令,“钉子,你先跳下去察看一下情况。”方普恒二话没说,毫不迟疑纵身跳了下去,只听到“噗嗵”一声方普恒的身影就从江面上消失了。悬崖上的三个人紧张地注视着江面,大约过了十多秒钟,方普恒终于从下游十多米的地方露出水面,举起胳膊朝他们招手。十多秒钟的时间让他们感觉到比十几分钟还漫长,见到方普恒露出江面,安睿智和武奋斌都长出了一口气,安睿智朝武奋斌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边一个,架着高坎的胳膊,安睿智大喊了一声,“走。”俩人拽着高坎猛然跳了下去。“啊......”高坎发出了惊恐的惨叫,高坎还没来得及闭上嘴,三个人就落入了水中,浑浊的江水立即钻进了高坎的鼻子和嘴里,把他呛昏了过去。安睿智和武奋斌一人扯着高坎的一只胳膊,用力把他从江底拖出水面,高坎身体松软,耷拉着脑袋,双眼紧闭,有丝丝的血水从他鼻腔里流出来。看到高坎的样子,武奋斌忍不住问安睿智,“大哥,他不会出事吧?”“死不了,这是被水呛得,等会就没事了。”俩人顾不上再说话,拽着高坎的胳膊,顺着江水朝下游漂去。过了没几分钟,只听到高坎打了几个喷啼,慢慢恢复了知觉。顺着江水漂流并不费太多的力气,看似平静的江面事实上水流的速度并不慢,在漂流了几公里后,出现了一块宽阔的地带,四个人上了岸。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岸边的岩石上,使岩石的温度很高,四个人脱下湿衣服,拧干水后晒在岩石上,不大工夫衣服就干了。安睿智他们也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恢复体力,随后又开始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平山镇。平山镇位于山谷的宽阔地带,一条出境的省级公路从镇中穿过,这里距离自治州政府所在地只有十几公里,因为处在交通要道上,过往的运输车辆很多,小山镇看起来很繁荣。小镇的居民以少数民族为主,大多少人家都从事交通运输,所以家家户户都有大型货车,进行境内外的货物运输。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职业的便利,让这里成为了走私毒品和枪支的重要枢纽和中转站。一段时期里,进入国内的毒品和武器,有一半是从这个小镇走私进来,然后再分散到全国各地。有些走私犯倚仗自己是少数民族的特殊身份,肆无忌惮的走私毒品和武器。他们甚至猖狂到与当地的派出所叫板,与警察武装对抗。就在此后不久,政府出动数千人的军队包围了这个小镇,把这里的走私犯彻底查处,这个只有几百人的小镇,搜出的走私枪支足以装备一个营,海洛因有几千公斤,这是后话。安睿智他们是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小镇外的山上,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柔和的阳光落在山坡上,刚好能把镇子里的情况看的很清楚。他们在山坡上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在进入小镇的入口处设有检查站,有警察和武警在检查过往的车辆。看到检查很严,安睿智决定等到晚上再潜入镇里面。在山坡的树林中遥望镇子,安睿智发现平山镇里有许多漂亮的白色别墅楼,在这样穷山僻岭的地方非常显眼,这在其它地方是绝无仅有的,显示出这里的与众不同。四个人一直在镇子外等到天黑后才悄悄潜入。高坎好象对镇内的情况很熟悉,他在前面带路,在没有路灯的街道上左拐右转,虽然四周漆黑一团,他仍然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座院外。高大的院墙,能供汽车出入的宽大门楼,里面一栋很气派的三层楼,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着主人不一般的身份。高坎在紧闭的大铁门外按了几下门铃,紧接着院内响起狗的咆哮声,随后听到了狗爪扒门的声音,伴随着凶猛地吼叫,从沉闷的叫声中能听出是一只凶恶的大狗。不多时,院内传来主人的喝斥狗的声音,里面的人来到门口后先警惕问:“是那一个?”“是老子。”高坎压低声音说。“我没听清楚是那个?你再讲一边嘛。”里面的人又说,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混蛋,连老子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高坎显然有些生气了。这一次里面的人好象听出什么了,急忙打开里面的锁,把铁门上的小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带着疑惑表情的脸,等看清高坎后,慌忙把门打开,连忙道歉,“对不起,原来是高司令来了,实在对不起,您不是让......”“这三位朋友把我救出来了......”高坎没好气地说,他对这个人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感到很气愤。“快里面请,到家里再细说......”说话的人分明对高坎的到来很意外。安睿智借着院内的灯光看清了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个不高但很精明强干,他回身又把门锁上,然后急忙在前面引路,把几个人领进小楼。楼内宽敞的客厅,装修的很豪华,地面是大理石,但是却落着不少的灰尘,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的到处都是,一看就象是个土财主的家。高档的真皮沙发上还扔着几件衣服,年轻人急忙把衣服拾起来,一边朝走廊那边喊,“婆娘,来贵客了,赶紧泡茶。”“泡什么茶,老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快先整点吃的填填肚子......”高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身体向后一仰,瘫在了那里。“好好,您先喝口水等着,我马上去整饭来。”年轻人说完急忙转身离开。高坎半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来到这里他才感觉放松下来,歇了一会儿后歪着头对安睿智说:“这个家伙姓黄,外号叫泥鰍,都是靠着老子发起来的,别看他的样子不起眼,手下有二三十个马仔,在平山镇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说着话,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托着茶具走了出来,她穿着当地少数民族常穿的长裙,盘着头发,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塑料人字拖鞋,迈着轻盈的脚步,伴随啪哒、啪哒,敲击地面的声音。年轻女人跪在地上,把茶水倒上,然后端到几个人的面前。高坎心急火燎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又从嘴里喷了出来,“妈的,你想烫死老子......”武奋斌和方普恒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心想这还能愿别人,茶水肯定是热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去给老子拿几瓶啤酒来......”高坎象呵斥一个下人一样。漂亮的女人一声不吭,赶紧起来迈着小步去拿啤酒,不一会儿女人又用托盘端着几个矮瓶的黑啤酒进来。安睿智看了一眼,想不到在这山里的小镇竟然有国外的啤酒。这时泥鰍也端着几盘荤菜走了进来。“刚好有几样山货,先给几位下酒,我让婆娘再去弄几个炒菜来,很快就好......” 泥鰍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大铁门被砸的哐哐直响,院内的大狗也被敲门声惹的嚎叫起来。泥鰍走到楼门口,对着院门大声骂道:“是那个狗日呢?这么晚了敲死嘛?”“警察,我们是搜查逃犯的,请开门配合检查。”墙外有人大声说。听到这话,客厅里的四个人唰的一下都站了起来,高坎精神紧张地说:“妈的,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快?是不是有人告发了我们。”安睿智听了一下外边的动静,低声说:“别怕,其他人家也有声音,说明不是冲我们来的,并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肯定是例行检查。”泥鰍对着大门喊了一声,“等一下,我去拿钥匙。”说完又转身回到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