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近距离作战(下)“400m!”我大喊一声,尽力搜索周围的环境变化,看看有没有异动,好判断对方的位置,给迫击炮小组提供指示——他们已经向前机动到了1200m左右距离,能看到这里了,这回完全靠我给他们报点了。“200m!”“100m!挖掘掩体,原地架设武器!停止前进!”我话音刚落,听到背后一阵“咣当”,我回过头,潜行者们已经累得东倒西歪,气喘吁吁,冲刺全程花了5分钟15秒左右,挖掘卧射掩体大概花了5分钟,虽然比一般的士兵慢了不少,但潜行者们已经尽最大努力这么干了,毕竟谁都不想死,这是战场,不是过家家的儿戏。我把MK19迅速架设好,交给2名潜行者,自己抱着高斯步枪,跳进一个掩体内,等待烟雾散去。这个距离是绝对的危险距离,双方唯有靠凶猛的火力压制对方,在瞬间消灭对方,才可能存活。烟雾渐渐散去了,佣兵阵地上没啥动静,我用无线电询问了各小组情况,很安静,没动静。他们去哪了?战场陷入一片死寂,我频繁切换各种观测模式,指望可以找到蛛丝马迹——通过一顿狂轰烂打的迫击炮击就指望干掉对方,不现实。那3栋建筑的残骸——不,那不是残骸,而是3座坚固的半埋入式地堡,我甚至看到了对方的脸,还有手边的机枪,KPV,14.5口径的重机枪,俄国货。在这里能看到故乡的武器,我先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之后立刻卧倒在掩体内,拿起铲子拼命往下挖,一边挖一边冲无线电大喊,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14.5高机,12点钟地堡,全体躲避!烟雾弹!立刻躲避!”那些KPV开火了,子弹“嗖嗖嗖”破空飞过,沉重的声音像是在擂鼓,让我的耳膜跟着一震一震,心脏也不由得被节奏感染,急速跳动起来。无线电里一片嘈杂,巨大的枪声在上边扩散,我躲在小小的掩体里,听着无线电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沉闷的枪声,子弹破土炸响的声音,和潜行者们被14.5mm重机枪弹撕成碎块前绝望的呼喊。这种14.5口径的重机枪应该早已经被淘汰了,12.7mm才是主流。核战前最初在美洲遇到核动力装甲时,中俄混编部队的12.7mm口径的重机枪对其连续射击均无效,反倒是中国的02式14.5mm口径重机枪取得了一些效果,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俄军将大约2000挺老旧的坦克用VPKT重机枪紧急改造为步兵型KPV运往安克雷奇前线,由于其实在是太重(空枪49.1kg,100发弹箱42kg),机动性太差,因此只能安插在固定的地堡内,作为固定的反核动力装甲火力点。这3挺VPK机枪不消说,也是当年俄军撤退后留下的。佣兵很精明,3挺VPK从容不迫的交替射击,给这种重机枪换弹是很麻烦的事,但他们通过3挺交替射击,恰好弥补了换弹间隙的火力空白时间。该死,在这里遇到了克星,我躺在战壕内,收起高斯步枪,怀抱着M240,周围的枪声越来越杂了,那些佣兵在我们被完全压制、动弹不得的情况下,从两侧翼迂回过来,我能够想象到潜行者们在3面火力网中被撕碎,哀嚎挣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有多么的绝望。可我根本帮不了他们。我反复切换观察方式,没错,对方专门在重机枪上加装了红外瞄准仪,核动力装甲的光学迷彩对于光谱的所有可见、不可见光均起作用,这意味着,可见激光照射到我的身上,会形成“扭曲”,在别人看来,激光被莫名其妙的“弯曲并吃掉”了一段。虽然不容易观察到,但稍稍确认就可以发现。“该死,少尉?听得到吗?”“‘夜莺’收到,很清晰,完毕。”我稍稍转动脑袋,但不敢起身,我可不想被一枚14.5贯穿脑袋:“‘夜莺’,潜行者们是否全死了,开着卡车,撤退,完毕。”“‘哥利亚’,卡车已经被破坏,潜行者们全死了,佣兵正在搜捕我,完毕。”糟糕,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夜莺’,待在原地不要动,我来解决那些地堡,完毕。”我深吸一口气,外边很安静,偶尔会响起很轻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呻吟声,立刻被一个点射打断,又一个。那些佣兵们还没放弃,或者,是在打扫战场——他们早应该发现我了,不是吗,为什么?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沉住气,阿卡利亚,你是特种部队,你不是一般的士兵,你的字典里没有认输,虽然有暂时的投降念头。你太过于轻敌了,阿卡利亚,你太过于轻敌了。对方很老练,对方很沉着,对方考虑到了一切,而你,却认为一切都不是问题。不对,不对。脚步声就在我旁边响起,停住了。一个佣兵,带着“猛士”立体防护系统,抱着一把SCAR-L向我张望,之后,他低下头调整了手中的步枪,打开了激光瞄准器。我单手拿着机枪,另一手使劲撑地,把自己硬是从坑里“反弹”起来,那名佣兵像是被什么不存在的东西给撞了一下,一愣,我已经伸手环绕他的脖子,把他扣在怀里。周围几名佣兵条件反射般冲我举起武器。“别过来!”我紧了紧胳膊,那名佣兵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其他佣兵慢慢后退,分散开,依托仅存的掩体站成一个环,其中一人把尚且完好的MK19架在一边,对准我,但他不敢开火。我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的一切,外边一片狼藉,让人直倒胃口,和传说中的地狱差不多了。潜行者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在地上躺着,到处是断肢和残躯,很明显,很多人来不及躲回卧射掩体内就被重机枪撕成了碎片,个别人的脑袋被高速大口径子弹贯穿,直接炸成了一堆大脑碎片和血水。还有一个人活着,左胳膊剩下一半,右腿还连着皮,还挣扎着在爬行——不过没人在乎他,佣兵们用冷冷的眼神和枪口对着我,我则盘算着如何离开这里,顺便杀了他们所有人。“救…救救我…我不想死……”那名潜行者口中发出轻微的呻吟,在这突然死寂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刺耳。潜行者用仅存的胳膊艰难地爬向一名佣兵,冲佣兵伸出手,后者没有丝毫反应,潜行者伸出胳膊,抓住了佣兵的脚踝。我看着对面的那名佣兵不耐烦的转过身,把枪口抵在潜行者脑袋上,把扳机扣到底,给了后者一梭子,看着潜行者的脑袋像装满了水的气球一样炸开,之后顾不上溅在身上的血迹,从兜里掏出一个新弹匣,插进同样沾满脑浆和血水的步枪里。喔——我低低吹了声口哨,抓着那家伙突然一冲,冲出了包围圈,闪身进入森林中,那些佣兵立刻跟着我,但他们怎么可能比得上核动力装甲的速度。一离开那些KPV的攻击范围,我稍稍发狠力掰断了怀里那个倒霉蛋的脖子,端起M240,冲追上来的佣兵疯狂扫射起来。冲在最前方的3人躲闪不及被我撂倒,后边的人立刻躲在那些大树后,开火还击,个别人用上了枪榴弹,我不得不躲在大树后,探出半个身子还击。“我操!”我闪到一棵大树后躲过一枚射来的火箭弹,火箭弹命中了一棵树的树干,在我身后不远处爆炸,破片打了我一身,让我感到被人用老拳给狠狠的“按摩”了一次。这些佣兵相当不要命,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复杂的森林,他们居然敢使用**AW火箭筒。既然拼了,那就来吧,反正这些佣兵手里的SCAR-H步枪就是给我挠痒痒,火箭筒他们也不可能面对面使用。我抱着M240冲了出去,朝着仅剩下的4名佣兵冲去,一个家伙躲在树后,正在换弹匣,看到我,眼里满是惊讶,举起手中的SCAR-H,对着我疯狂扫射。我也把扳机扣到底,冲着他疯狂扫射。这场短暂的面对面火力全开以我的生还告终,我瞄准的是他的头部,他也一样,但我只是感到脖子微微有些难受,而他立刻矮了一截,残存的躯体抽搐着,摇摇晃晃的倒地。“撤!快撤!”那些佣兵已经顾不上使用单兵电台了,直接冲着同伴大吼起来,连滚带爬朝KPV机枪射界跑去,我架好机枪,给了每人一个3点射,看着他们摔倒在地,不断呻吟。这当然要不了他们的命,这些该死的佣兵都有设备齐全的防护措施,所以我专门为他们准备了另一个礼物——高斯步枪。“跑吧,跑吧,快跑吧,可怜虫。”我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冲第一个爬起来的佣兵开枪,看着他胸口突然开了个口子,摇摇晃晃倒下,另外两人惊呆了,一个在地上爬着,被我一枪打爆了脑袋;另一个干脆放弃了逃跑的行动,缩成一团惊恐的痛哭起来,我瞄准他,透过瞄准镜看着他惊恐的眼神——该死,怎么会有孩子?孩子为什么也这么残忍?这不是我的错。我发狠扣下了扳机,看着瞄准镜中的佣兵瞳孔突然放大,慢慢失去神采。还有那些地堡,我看了看附近的地堡,看了看手中的高斯步枪,从地上的佣兵尸体上扯下**AW火箭筒和备用弹药,朝地堡跑去。我一个也不打算放过——正如同那些佣兵对潜行者们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