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到部队的第一天

第一卷 新兵连 第一章 到部队的第一天1999年12月8日，新疆南疆军区A集团军铁八团驻地，这里已经是天寒地冻，银装素裹，一列列军车小心翼翼地驶入了铁八团训练场，军车在一声嘹亮的口号中整齐地排列成一字长蛇阵，片刻后从车上跳下来上千军人，只是没有任何的军衔，任谁一看，都知道是今年的新兵到了。新兵蛋，没有军衔，连最基本的队列动作都做不好，队列素质那就差的没办法说，纪律也是很松散的，嘻嘻哈哈，全无军人的样子。在老兵的眼里，这些新兵全是菜鸟，一句话，就是欠练,欠收拾。今天是这批新兵来军营的第一天，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忐忑不安,对未来的军营生活充满着恐惧和期待,所有的新兵要做的首先是改变,如何融入这个集体,改变就是一个习惯,是军人的习惯。但要改变老习惯,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在乌鲁木齐下火车的时候李元刚就和自己同村的陈亮亮分开了，登上了不同的闷罐车，直到铁八团训练场再也没有见到陈亮亮的面，李元刚这个时候想到了参军的时候，欢送的老乡和流泪的爸妈，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来，好再见家乡父母，用成绩来证明自己并不差，又想到离开家乡的时候，恩师给自己的一句嘱托：“男儿就应有报国之志，征战四方，马革裹尸，一切奋斗从现在开始。”想到这，李元刚咬了下嘴唇，自嘲地笑笑，暗想：“恩师啊，你一生也没有离开过大山，做了一辈子的民办老师，每月80元的工资，却还一直在教育子弟忠心爱国，那知道现在已经是太平盛世。”这是李元刚第一次走出大山后的想法。李元刚被分到了步兵九连，感觉有点孤独，有一种陌生感和不属于军营的悲哀，这个时候自己本应在大山里唱着花儿，吹着牧笛，赶着牛羊，听爷爷喋喋不休地说已经讲了八百遍的岳王传，去崇拜那个背上刻着四个大字‘精忠报国’，口里喊着还我河山的岳飞元帅。现在自己终于也成为一名小兵，却是莫名的惶恐，自己能学几分岳元帅的‘精忠报国’。李元刚记得在火车上曾经听接兵军官说过这批新兵来自于甘肃与湖南四川等地，但现在对自己来说好像不重要了。刚到九连，老乡和老乡站在一起，是叽叽喳喳，聊个没完没了，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地方方言。李元刚真想从这一堆人中找出几个自己的老乡来，也想好好聊下，啦啦感情，但结果却是很失望，因为自己的老乡都是来自于大山深处的，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平日里最多是见过几辆拖拉机，猛地一见这么多的军车，坦克，如此阵势自然是全给镇住了，那还会想到聊天，都只能进行心理活动了。在连部会议室里各路神仙经过很长时间的商议，才最终决定了这次新兵分班人员的搭配，而这时新兵们都感觉自己的脚不听使唤了，也难怪天太冷了，李元刚记得那天好像是零下38度，大家都被凉在操场上，也许这就叫下马威，好叫大家有心理准备，艰苦的生活开始了。当然分班那是大有学问的，带兵的人都知道你不能把老乡都安排一起，要把不同籍贯，不同文化程度的新兵合理搭配，这样才便于管理和团结。在值班少尉排长喊了无数声集合后，新兵们这才稀稀拉拉的聚在一起，看得几名老兵班长直摇头。排长说：“同志们，欢迎你们来报效祖国，为人民服务，来到伟大的A集团军铁八团步兵九连，还有一个称呼那就是‘魔鬼九连’，总之，一句话，你们现在是非常光荣的。”听到值班排长如此说新兵们是一阵大笑。当然排长大人的涵养那是很高的，依然声调不变的笑呵呵地说道：“同志们，我是一排的排长，我叫袁标，袁是袁标的袁，标是袁标的标。”下面又是一阵大笑。李元刚在快下连的时候才弄明白这个标到底是那个标，还一直以为是飞镖的镖。笑声过后，袁排长很大度地挥手又说：“同志们，我现在开始点名，在我左前方站的十位大爷是你们的班长，依次是一到十班长。点到名的同志到你们相应班长的面前报道，不要搞乱了，还有我点名你们要喊到，知道吗？”在队列里喊什么声音的都有，知道了，明白了，清楚了，有的直接是老家话，连这位好脾气的袁排长也是稍微邹了下眉头。不大一会儿，袁排长喊叫李元刚的名字，可李元刚这会思想早就跑毛了，正回想着老家后山放羊的开心事，一个人偷着笑，那有时间听排长说啥。在袁排长足足喊了有八声后，李元刚这活宝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有。”引得现场又是一阵大笑。袁排长于是很认真地纠正说：“李元刚同志，你应该答到。你到三班报到。”李元刚满脸通红，背起自己的背包，跑到三班长面前报到去了，在慌乱中没搞清楚次序，跑到了八班长的面前，结果又是引来一阵大笑，李元刚用了很大功夫好不容易才弄明白状况，这才回到三班的怀抱。只听三班长哼了一声，并开口骂道：“肉头。”这一骂不打紧，结果这肉头的雅号成了李元刚的别名，伴随着整个新兵生涯。三班十人终于是齐了，在三班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宿舍。三班长分配完床位和柜子后，安排副班长教大家了解一些日常军营生活细节，就去连部开会去了。李元刚的床位在靠墙最里面的下铺，当大家收拾停当，有的开始唠嗑起来，有的开始躺**去了，都有放松下身心的打算，也真累，光火车就坐了三天，李元刚到在个时候都感觉到房子在跑，好象还在火车里似的。看到这状况，副班长不悦地说：“都起来，你们一个个看看，叠的啥被子，收拾的床位，简直和猪窝差不多。还好意思睡觉聊天，都赶紧起来和我学整内务。”李元刚心想：“这老副毛病真多，不就叠被子吗？我三岁就会了。”心里很不情愿地从**爬起来，和大家一道向副班长学习如何整理内务。片刻不到，这位上等兵老兄就叠出一豆腐块，四方四正，有棱有角。李元刚很仔细地看了下副班长的手，心里想：“这双手比村东头王寡妇的手还巧，不然怎么能把个被子整成这样。”正当李元刚想着是王寡妇的手巧还是副班长的手巧的时候。只听副班长指着李元刚说：“这位同志，你说说我刚讲解的叠被子方法和要求。”李元刚尴尬地说：“副班长，我刚尽想我们村子的王寡妇了，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听如此说，大家是一阵哄笑，本应该严肃的场合严肃不起来了。反应过来的李元刚面红耳赤地解释说：“我刚看到副班长叠的被子好看，王寡妇是我们村子里手最巧的，我在......”还没等李元刚说完，现场又是一阵大笑，看来是同志们都想歪了，真是越描越黑啊，当看到副班长铁青的脸色时，大家选择了禁声。李元刚心想真他妈丢人，老子第一天来部队就变活宝了，当下也就不吭气了，认真地听着这位上等兵副班长的唠叨，当然心里肯定是不服气，心中念叨着：“老子就不相信干不好这些芝麻绿豆之类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