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反扑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反扑母亲遇难后的第二天，张廷瑞临时接到了上级组织的指示，让他暂时留在永乐村继续坚持斗争。农历的一九三〇年九月九日，大财主李春富等三家地主富农，以“误工”为由，先后辞退了四名与张廷瑞保持着密切联系的工会会员。显然，这是地主富农们联合起来与工会组织进行对抗的“统一行动”。对此，长工们都气炸了肺，纷纷找到工会领导江风、徐祥瑞等人汇报了这一情况。江风听后，当即尖锐地指出：“这是地主老财们在杀鸡给猴看。工会不能坐视不管。”徐祥瑞也表态说：“针对此种形势，咱们的工人们更要紧密团结起来与他们进行针锋相对地斗争。哪怕是流血牺牲也在所不辞。只有这样，我们工会组织才能在永乐村站住脚。我们前一个时期的斗争才不会前功尽弃。”唯独张廷瑞没有急着发言。因为他在静心地思考着一个个更加深层次的问题。先是回忆起在保定的学生斗争、铁路上的工人斗争；又思索着前不久在尚庄村开展的“反验契纸”的斗争。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农民勤劳、厚道，对生活充满着热情。唯一缺少的像工人那样的团结意识。也缺少学生们的那股充满青春爆发力的劲头。在广大的农村，农民斗争如何才能取得广泛的胜利，仅靠一村一户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张廷瑞决定：风险再大，也要到各村走一走，搞一次深入的调查研究，彻底摸清广大农民的真实想法。并亲自选择了两位同志作为陪同。一位是能说会道的王忠。一位是足智多谋的孟瘸子。在进驻农村进行调查研究之前，张廷瑞首先来到涿县城找到已任督学的地下党魏颂尧同志，向他粗略地了解了当前工人和学生的斗争状况；又深入到冯村、青岗、张端庄等十来个村庄，与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了解时下农民们的思想动向。得出的结论是：尽管地方党组织一直都在贯彻执行省委的要求，在全省范围内积极开展“政治罢工、地方暴动。”但是，目前涿县的工人、学生的力量明显不如保定那样充实。尤其是农民联村行动的必要条件还不具备。或者说是还不够成熟。受形势所迫，张廷瑞不敢有任何的消极态度。从张端庄走访了最后一户农民后，他和王忠、孟瘸子连夜又返回永乐村。当他走进河边一片菜地自己隐居的那间破草棚子时，里面早已经坐满了等候他的雇农工会的农友。大家见了他后，都争先恐后地告诉他一个个出乎他意料的好消息：昨天晚上收工之前，李富春家的长工也都联合起来向东家提出了提高工钱的强烈要求；后街三家地主富农的长工也罢工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村里的地主富农门也都在四处乱窜，看样子他们也要有更大、更严峻的行动了。张廷瑞一边听一边潜心琢磨着。半天后，才态度坚决地说：“今天，我和王忠、孟大哥一同走访了十几个村子。通过走访，我觉得：目前在全县大规模地掀起一股农民反抗剥削和压迫斗争的机会还不是很成熟。但是，从咱们村来看，情况倒是非常乐观。更有利的条件是：省委已经下达了指示：号召全省的地下党组织，要旗帜鲜明地开展‘政治罢工，地方暴动’。在回来的路上，我和王忠、孟大哥已经达成了共识：民心不可违。势气不可挡。作为领导者，我们只能站在农民斗争的最前线。我更赞成徐祥瑞同志的说法：燃起来的烈火，只能添柴，不可泼水。”十日中午，永乐村党支部在河边秘密召开了紧急会议，进一步分析了当前的斗争形势，部署了今后斗争的具体步骤。会上，支部书记江风提出：“现在正是农忙季节，我们要充分地抓住这个时机，发动广大雇工与地主富农进行斗争。我就不信，这些守财奴们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期盼了一年的收成全烂在地里。”张廷瑞说：“这就是斗争的策略。既然地主老财们已经向雇工们下了手，我们党支部就要狠狠地迎头给他们一棒。我们还应该看到：在这场特殊的斗争中，我们雇工的行为是正义的。正义战胜邪恶，这是自然规律。前不久，顺直省委向全省提出了号召：‘各级党组织要加紧组织政治罢工、地方暴动与变革，争取一个省或是几个省政权的建立，以促使全国革命**的到来’。这一指示下发以后，我省的完县、满城等县的党组织，已经领导了五里岗农民暴动，并响亮地提出了‘打土豪、分田地、攻打县城’的口号。我们的近邻徐水县组织了三百多人的游行队伍到县城里举行游行示威。清苑县小白城的农民开展了‘分粮之大户’的斗争。所以说：目前，全省的革命斗争形势已经掀起了一个不小的**。我们永乐村即将开展的这场斗争，也将成为全省革命斗争**的一个小浪花。在全省革命斗争形势的鼓舞下，我们永乐村就要开展的这场经济斗争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时，在室外负责放哨的武术队孙宝山等人跑进来说：“刚才，我们发现有个黑影从菜地边上一闪就不见了，我们分头去追，也没见到这个人的影子。是不是地主富农门派来的探子呀？”江风说：“有可能。廷瑞同志，今天晚上你最好不要住在这里了，先到我家里躲一个晚上吧！”张廷瑞说：“这个好像没有多大必要。我觉得我住在这里比住在村里更加安全。夜里我会格外提高警惕的。我倒是为你们大家担着一份心。为了防止万一，我建议立即散会。明天中午我们再另行召开会议，研究下一步的斗争，可能有一位神秘的人物将会出席我们的会议，并给我们带来新的好消息。会议地点另行通知大家。”张廷瑞的话音刚落，在附近的一个村子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狗吠。与会者担心地主富农再次勾结官府，前来对工会组织进行镇压。于是，在张廷瑞的亲自部署下，所有人有秩序地沿着永乐村西拒马河畔迅速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