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扬坐在沙发里丝毫未动,猎猎的杀气透体而出。对面的傅青云,甚至他身后的狼瞳和朱成钧,几乎同时被叶扬凌厉的杀气瞬间刺穿了心脏。傅青云面色苍白,他知道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即使他身经百战,也绝对逃不过叶扬的一击必杀。狼瞳双目喷火,“碧翎刀”没有出鞘,他的眉宇微微耸动,手心居然浸出了潮湿的汗渍,此时的他,仿佛一只面对枪口的恶狼,分明有反噬的机会,却没有了一击洞穿对方胸膛的自信。朱成钧更惨,他似乎听到了“喀嚓”的冰裂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心底狂飙而出。他不知道这个姓叶的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此刻,他毫不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从尸山血海中滚爬过来的修罗级人物,他或者傅青云以及同样噬血的狼瞳,根本不足以抵挡这个年轻人哪怕一次的雷霆一击。这一刻,整个大厅仿佛海啸前突然的静寂,似乎顷刻间就会天崩地裂沧海横流……马一飞脸色惨白,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里,他知道双方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必将石破天惊血流成河,看来“青狼堂”今日难逃此劫了。大厅外的“青狼堂”弟子显然察觉到了屋内凌厉的杀气,都不由自主地把手摸向腰后**的手枪。“傅帮主,叶兄弟是我们‘天狼帮’的贵客,都是自家兄弟,一切好说,万勿动怒……”关键时刻,还是朱成钧见多识广,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傅青云的衣襟。傅青云自然知道朱成钧的意思,冷哼一声,铁青着脸坐了下来。他心里非常清楚,若是真动起手来,这个姓叶的年轻人瞬间就会把“青狼堂”变成一片血海。他和狼瞳甚至院子里的几十名“天狼帮”杀手根本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击毙这个冷傲的青年,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倚仗人多和对方拼个同归于尽。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的杀戮,也见过太多可怕的敌人,但从没有一个敌人能像眼前的青年一样给他如此大的压迫,对方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却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这种气势,如烈烈呼啸的风云,不但有席卷天下的狂傲,更有视苍生如草芥的暴戾,岂是他小小的“天狼帮”可以抗衡的?傅青云只觉得嘴里阵阵发苦。“叶兄弟,三日内解散‘天狼帮’,你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做为一帮之主,我如果就这么轻易答应你的条件,怎么向帮中兄弟交待?你应该知道,‘天狼帮’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岂能说散就散?况且没有了‘天狼帮’的庇护,很多兄弟的生命马上就会受到威胁,在黑道混的,谁手上没有几笔血债?黑道如狼道,生存之残酷,岂是叶兄弟一时之间能够明白的?”傅青云虽然恨得牙根痒,也只能强压怒气,他知道此刻绝不能与叶扬发生冲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是h省的黑帮大佬,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置姓叶的于死地,又怎能急在一时?“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天狼帮’必须解散,这么多年来,你们做过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任由这只‘狼’继续祸及社会为害百姓,国法何在?天理何在?”叶扬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如冰。“这么说叶兄弟非得拿我们‘天狼帮’开刀了?”傅青云冷笑道。“你完全可以这么理解!”一抹冷酷的笑意浮现在叶扬的嘴角。“那好,既然叶兄弟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江湖事得用江湖规矩来解决。我们来一场赌约,如果叶兄弟赢了,我自然没有二话,三日内彻底解散‘天狼帮’;如果‘天狼帮’侥幸胜了,我也不贪心,就请叶兄弟留下一只手一条腿,‘天狼帮’与阁下从此再无瓜葛!”傅青云看着叶扬,一脸的毅然决绝。厅外的马一飞听到傅青云这么说,登时急了一身汗,这个年轻人的身手他是见过的,如果到时候“天狼堂”输了,难不成真得解散?旁边的朱成钧自然听出了傅青云话中的玄机,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傅青云是黑道枭雄,精明得如同狐狸一样,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计后果的话?他的话是一个陷阱,如果到时候“天狼帮”胜了,一切好说。万一要是叶扬赢了,傅青云自然会推得一干二净,这其实不能叫“耍赖”,而是“兵不厌诈”。也不知叶扬看没看出傅青云的诡计,他微微一笑道:“你想怎么做?”“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场普通的拳赛。不用我说,叶兄弟也知道d市的黑市拳赛都是‘天狼帮’在照应,而且所有的比赛拳馆都是‘天狼帮’的场子。这么多场馆里里外外需要很多人,大家都是靠着‘拳赛’混口饭吃,一下子把‘天狼帮’全部解散了,这些人没了着落,都得喝西北风,万一因此闹出什么乱子,政府肯定会追究的,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黑市拳赛的法则就是强者生存,谁是强者,谁的话就是真理。如果叶兄弟在拳赛中赢了,大家心服口服,叶兄弟想怎么做,谁也无话可说。”朱成钧笑眯眯地替傅青云作了回答。叶扬幽冷的眸光仿佛冰锥一样刺向朱成钧。好霸道的目光,好犀利的眼神,朱成钧骇得心头狂跳,冷汗霎时浸透了衣服。“你想怎么打?”叶扬冷冷笑道。“叶兄弟知道,我们‘天狼帮’总共有十个分堂,自然要派十个选手。事关‘天狼帮’存亡大计,每一个堂的兄弟都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只要叶兄弟能连胜十个分堂的代表,到时候自然谁都没有话说。这对叶兄弟也许有些不太公平,但‘十狼堂’犹如‘天狼帮’之十指,没有大小亲疏之分,帮中事务,谁都有资格参与,所以还请叶兄弟体谅的好!”叶扬笑了,朱成钧不愧老奸巨滑巧舌如簧,居然能把这么卑鄙无耻的事儿说得如此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