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躲在树林里仔细观察着人质的反应,直到确定两个人真的死了,他才放下夜视仪,一拳把身边的石头打爆了。叶扬这招“釜底抽薪”之计,彻底打乱了“彼岸花”的部署,他本想利用人质作诱饵,逐一击杀救援者。他已经得到消息,“叶寒”没有死在拳台上,也没有死于“血色瞳孔”杀手的袭杀,而是带着人扑向了“红叶阁”。“彼岸花”又惊又喜,惊的是“叶寒”果然如传闻中所向披靡,怪不得“七色花”组织被他杀得七零八落;喜的是自己苦心设下的局终归没有白费,“叶寒”到底还是来了。说心里话,“彼岸花”并不想“叶寒”死在别人手里,自从“七色花”凋谢的那一刻起,他就日夜盼望着能亲手抓到“叶寒”,然后把他一刀刀割碎,锉骨扬灰。正因为“叶寒”还活着,兄弟们的仇还没有报,所以他只能像孤魂野鬼似的东躲西藏,不但在手下人面前威信扫地,甚至江湖中已经逐渐淡忘了“彼岸花”这个名号。“彼岸花”别无选择,他必须杀死“叶寒”。“叶寒”不死,永远都是一柄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说不定什么时候落下来就要了他的命。所以,当他听说“叶寒”在d市现身的消息后,就匆匆从s市赶来了。与神秘人接头后,他派杀手杀死了安亚轩,然后精心布置了一个“自杀”现场,与此同时,他又从“天狼帮”手中抢走了安蕾,连同跟踪他的一名s市警察,一块儿弄到“红叶阁”,在这里设下一个必杀之局,就等着“叶寒”上钩。没想到这个“叶寒”居然不按规矩出牌,竟然一上来就把人质给杀了。这下主动权瞬间易手,猎人反成了猎物,“彼岸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方没了人质的顾忌,肯定会展开强攻,己方只有十五个人,不但人数与对方相差悬殊,战斗技能更是远远逊色,根本不可能长时间挡住对方潮水般的进攻。或许等不到天亮,就可能被对方全部杀死。“彼岸花”心思电转,人质被杀,这里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最好趁着夜色从后面的悬崖撤出去,免得被人包了“饺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什么尊严、荣誉和脸面,在他眼里一钱不值,杀手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生命”,只要保住了命,胜负随时都有逆转的可能。当他呼叫“九月菊”时,通话器里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彼岸花”的心像被抛落到刺骨的冰水里,似乎连血液也寸寸成冰,他知道,最害怕的事儿还是发生了——毫无疑问,对方已经有高手渗透进丛林里来了,可是,树林外是无遮无拦的开阔地,而且全在狙击枪的封锁之下,敌人是从哪里摸过来的呢?难道他们长了翅膀,能飞过万丈绝壑?“彼岸花”又接连呼叫其他杀手,短短时间,竟然有五名手下失去了联系。根据己方“失踪”人员的位置,他很容易就判断出敌人是从两侧摸上来的。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对方正面的进攻只是假象,真正的“杀手锏”却是两翼的偷袭。看来,原本被自己视为“天堑”的绝壑不但没有挡住对方的进攻,而且把己方陷进了死地。正当“彼岸花”惊怒之际,右侧树林里响起了p220手枪刺耳的声音。牧歌悄无声息杀死两个杀手之后,还是被第三个杀手发现了。他从隐蔽处突然跃起,右手反握“寒月刃”,利用树影和草莽的掩护,忽隐忽现,仿佛一只敏捷的猎豹,不断变换奔跑的姿势和方向,向着开枪的杀手高速冲刺过来,爆速的杀气扑面而至。那个杀手从没有见过速度如此之快又如此不要命的人,似乎惊呆了,9mm巴拉贝鲁姆手枪弹盲目地划过夜空,发出阵阵无力的哀鸣。看着牧歌像猎豹一般扑击而至,那个杀手只来得及把打光了子弹的手枪朝牧歌掷过去。然后一个侧翻滚跃出去,人在空中,手已经摸到了插在靴中的刀柄。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到颈间一丝如水的冰凉,浑身的力气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扑嗵”一声,身体像石头似的砸在草地上,喉咙处血雾激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儿阵阵随风飘散。叶扬像一只诡异的幽灵,在林间飘忽无踪,p220手枪弹无虚发,枪枪爆头,逼得对面的杀手只能转身狂逃。可是,这时的丛林仿佛变成了一张网,而叶扬就是网上的蜘蛛,无论杀手们逃向何处,叶扬总能准确地感知到,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并杀死他们。听着林中愈来愈近的枪声,“彼岸花”知道大势已去,他手下的人根本挡不住对方势如破竹的杀戮。对方渗透过来的人毫无疑问是擅长丛林作战的特种精英,与这样的对手在丛林里周旋,和集体自杀几乎没什么区别。“彼岸花”怒吼一声,命令剩下的杀手集中火力向林外突围。两枚rpg-7火箭弹呼啸着飞出丛林,把“红叶阁”的出口炸成一片火海。爆炸声还未消失,六支mp5a3冲锋枪炽热的弹雨铸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向着连城和海冬的防守阵地狠狠劈过来。海冬和几名警察被火箭弹掀起的沙石差点儿掩埋了,刚探出脑袋,又撞上了呼啸的弹雨,一名警察当场栽倒在地上,脑浆和血水溅了海冬一身。“我cao你姥姥的!”海冬的眼睛“腾”地红了,抓起手枪,就要冲出去。哪知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被连城一脚踹翻了。“妈的,你想干什么?”海冬双目通红,似乎完全丧失了理智。“王八蛋,你给我冷静点儿,如果想死,我就一枪毙了你,省得你连累我们!”连城温文尔雅的面孔极度扭曲,用枪顶着海冬的眉心,脸色铁青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