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扬回到寓所,艾尔肯和买合木提都在屋里等着他。听叶扬说明原委,买合木提和艾尔肯都沉默了。说实话,自从叶扬上次偷袭沙拉木的府邸之后,各个恐怖组织都加派了精锐力量进行防卫。在这种戒备森严的情况下,叶扬要想从容杀死萨比尔,毁灭“解放组织”分部,困难之大是可想而知的。买合木提早就猜到了卡马尔的意思,只是苦无良策,所以一直未敢明言。这时见叶扬领受了任务,搔了搔头道:“叶哥,这事儿确实棘手,你知道,自从上次事件后,各个组织都加强了戒备,要想在严密的监控和精锐的守卫之下刺杀萨比尔,简直比登天还难。况且萨比尔诡计多端,在喀布尔经营多年,‘解放组织’分部绝对称得上固若金汤,在这种情形下,别说你孤身行刺,就是我们‘真主党’倾巢而出,胜算也不大。”艾尔肯是员冲锋陷阵的猛将,但若是说到运筹帷幄,显然不是他的长处,此时见买合木提都没有办法,他更是苦着一张脸,爱莫能助。叶扬看着地图沉吟了一会儿道:“‘解放组织’目前的实力很强大,如果萨比尔龟缩在分部不出来,我们确实没有机会暗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引蛇出洞’。”买合木提和艾尔肯的眼睛同时一亮,惊喜道:“叶哥,你想到办法了?”叶扬点点头,然后看着买合木提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你得受点儿委屈。”买合木提一挺身子道:“叶哥请放心,只要能够杀死萨比尔,就是兄弟受天大的委屈,也是值得的。”“这就好!”叶扬冷冷道:“只要我们通力合作,明晚就是萨比尔的死期。”萨比尔这两天正在烦恼,他坐镇喀布尔市多年,为“解放组织”打造了一支令人生畏的武装力量,这是他的骄傲,也是组织的自豪。可是这一切,竟因“东突厥伊斯兰真主党”的突然崛起而显得黯然失色。虽然组织没有说什么,但沉默背后的意味更让他如坐针毡。为了分化瓦解“真主党”,他这些年没少下工夫,可卡马尔那个老滑头就是油盐不进,让他也束手无策。所以他前天联合了几个“东突”组织向卡马尔施压,如果卡马尔妥协,就趁此机会兵不血刃肢解“真主党”,这是上策;如果卡马尔拒绝合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压缩“真主党”的生存空间,把他们赶出喀布尔,这是中策;如果卡马尔狗急跳墙,就正好借机联合其它“东突组织”,一举吞并“真主党”,当然,这是下策。哪知道卡马尔突然遇袭,一下子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萨比尔正在心烦意乱之际,“解放组织”在“真主党”的内线传来消息,说艾尔肯和买合木提因为争权闹得水火不容,竟至于大打出手,愤怒的艾尔肯把买合木提揍得鼻青脸肿。听到这个消息,萨比尔精神为之一振,卡马尔现在躺在医院,如果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再内讧的话,“真主党”将很快土崩瓦解。正当萨比尔考虑如何挑起“真主党”内部更大的争斗的时候,他的侍卫带着买合木提的信使到了。在信中,买合木提用最虔诚的言辞表达了对萨比尔的敬意,之后叙述了他和艾尔肯争执的经过,因为艾尔肯握有兵权,他目前在“真主党”的处境非常危险,所以迫切希望萨比尔能够庇护他。在信的末尾,买合木提提出,如果萨比尔愿意相信并收留他,他今晚将会把艾布里作为见面礼送给“解放组织”,地点就在“拉赫曼”清真寺。但他的条件也很苛刻,那就是“解放组织”必须干掉艾尔肯,并帮助他控制整个“真主党”。看完信,萨比尔眯着眼睛,半晌没有说话。他知道买合木提是一条老狐狸,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家伙。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能不格外小心。不过,买合木提的建议的确是一个很大的**,也是一举吞并“真主党”的好机会,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值得一试。何况“拉赫曼”清真寺离“解放组织”分部很近,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解放组织”的精锐力量就会很快赶到并包围那里,即使买合木提想玩什么花样,他也未必有这个机会。萨比尔打定主意,然后告诉信使,一切照买合木提的意思办,今晚,他将准时在“拉赫曼”清真寺和买合木提会谈。买合木提的信使走后,萨比尔立即着手安排“解放组织”士兵搜查并封锁“拉赫曼”清真寺,只准出,不准进。安排妥当之后,萨比尔长吁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苦恼了几天的难题,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解决,看来安拉真是待他不薄。晚上十点整,买合木提驾车准时来到“拉赫曼”清真寺。“解放组织”的士兵拦住车辆进行严格检查,车里除了驾车的买合木提和躺在担架上的艾布里,再没有任何人。听到报告,萨比尔再无疑心,立即驱车赶往“拉赫曼”清真寺。在清真寺的会客厅里,萨比尔见到了等待已久的买合木提。萨比尔看到买合木提两颊肿得老高,额角还残留着紫色的血痂,故作怜惜道:“买合木提兄弟,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有我在,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买合木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向萨比尔躬身行礼道:“谢谢萨比尔将军的垂怜,买合木提感激不尽!”萨比尔看看旁边担架上裹着厚厚绷带的艾布里,问道:“这位就是‘青年党’二号人物合买提的侍卫队长艾布里?”买合木提恭谨地答道:“正是他!”萨比尔走近担架,道:“听说艾布里兄弟伤得很重,我心里非常难过。”边说边弯下腰撩开了艾布里身上的毛毯。就在这时,毛毯里突然飞出一柄三棱军刺,仿佛黑色的闪电,顷刻间穿透了萨比尔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