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比尔几乎每一件事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担架上身负重伤的“艾布里”居然会是冒牌货。不但是他,就连那些负责检查的“解放组织”士兵也没有发现“艾布里”竟然是叶扬假扮的。因为恐怖分子在检查时,一眼看到“艾布里”身上血迹斑斑的绷带和惨不忍睹的断腿,就无形中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在这种情况下,加上他巧妙的易容和逼真的表演,任何人都会相信他是一个重伤垂危的病人。这其实是人类共有的心理弱点,而叶扬正是利用恐怖分子这种心理,成功骗过了他们的检查。萨比尔自然想不到这一层,所以糊里糊涂把命丢了。叶扬抹掉脸上的易容膏,然后用“汐渊刃”划开了腿上的绷带,他只是把右腿巧妙地折叠在身下,用沾满血迹的绷带层层裹住,就造成了“断腿”重伤的假象。这种伪装说来简单,但若没有对人类心理的精确把握和超出常人的非凡胆略,是根本不敢这么做的。因为这种“作茧自缚”的伪装术,等于先把自己放到了死地之中,一旦被对方看出破绽,就只能束手待毙。叶扬轻轻敲了一下门,那两个站在门外的“解放组织”士兵以为萨比尔有指示,刚把门推开,黑色的军刺就洞穿了左边士兵的喉咙。另一个士兵见状大惊,还没等嚎出来,一道青色的光芒从他的面前倏忽划过,他捂住被割断的喉管,眼睁睁看着漫天血雨纷纷扬扬地飘落。两个侍卫刚刚倒下,隐藏在清真寺圆顶上的“解放组织”狙击手就被强劲的钢驽穿透了脑袋。埋伏在“拉赫曼”清真寺里的“雪鹰战士”听到命令,像幽灵般杀出来,然后扑向各自的目标。没有枪声,只有弯月刀的寒芒在夜色里华丽地绽放。那些正在警戒的“解放组织”士兵猝不及防,一个个被砍掉了脑袋或者被劈成了两片。刀锋入肉的“哧拉”声在漆黑的夜色里令人毛骨悚然,灼热的血水和淋漓的内脏飞溅得到处都是,“拉赫曼”清真寺变成了令人作呕的屠宰场。“解放组织”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搜查无数遍的清真寺里竟然藏有这么多“雪鹰战士”,他们更想不到“雪鹰战士”竟然敢潜伏到他们眼皮底下,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他们已经没有修正自己错误的机会。清脆的枪声打破了血腥的梦魇,“解放组织”士兵终于开始了反击。爆裂的枪声,流转的刀光和野兽般的嚎叫撕碎了清冷的夜色,一个接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枪林弹雨和刀光剑影中永远消失……“解放组织”群龙无首,又加上骤然遇袭死伤枕籍,根本挡不住“雪鹰战士”凌厉地进攻,兵败如山倒,剩下的人掉头向大本营拼命逃窜。“雪鹰战士”在后面紧追不放,又有不少“解放组织”士兵倒下了。得到消息的“解放组织”精锐武装倾巢而出,与那些狂追而来的“雪鹰战士”进行了激烈的遭遇战。趁此机会,那些溃败的士兵犹如惊弓之鸟似的,没命地逃进了“解放组织”巢穴内。“雪鹰战士”似乎不愿恋战,双方稍一接触,就掉转身子狼狈逃窜。“解放组织”的援军气红了眼,像潮水般的冲上去,紧追不舍。正在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高大的“解放组织”分部顷刻间被夷为平地。滚滚的烟尘和巨大的冲击波几乎把半条街扫荡得面目全非。“解放组织”的援军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惧让他们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命,而且是不顾一切地逃窜。片刻之间,强大的“解放组织”武装风卷残云般散得干干净净。“雪鹰战士”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是他们的同伴按照叶扬的命令,乔装成“解放组织”士兵,趁刚才的混乱和溃败的敌人一同逃进了“解放组织”分部,然后乘机炸毁了对方的巢穴。买合木提拎着萨比尔的人头,望着不远处照亮了半边天的熊熊火光,笑着向叶扬道:“叶哥,你这招‘笑里藏刀’真是高,不但宰了萨比尔,更是把‘解放组织’在喀布尔的分部彻底摧毁。我想卡马尔老师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叶扬慢慢拭去军刺上的血迹,眸子里的寒意像冰河般冷寂。买合木提知道叶扬在想什么,轻轻问道:“叶哥,又在担心贞雅小姐?”叶扬点点头,没有出声。买合木提安慰道:“叶哥请放心,艾克拜尔绝不敢伤害贞雅小姐,只要他一露面,不管在哪里,我们都要宰了他。”叶扬冷冷道:“无论他在哪里,只要敢伤害贞雅,我都会让他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买合木提看着叶扬,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心底的寒意像海潮般狂泻而出。“真主党”与“解放组织”这一仗,竟然又是一个以少胜多的传奇,消息传开,喀布尔恐怖组织内部好像又经历了一次超级地震。看到俨然以喀布尔第一大“东突势力”出现的“真主党”,其他“东突组织”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们不知道,“真主党”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将会是谁?更不知道,“真主党”下一次将会创造什么样的奇迹?卡马尔重伤在床,买合木提却不能闲着,为了避免遭到恐怖组织的联合打击,这几天,他像走马灯似的频繁穿梭于各个恐怖组织之间,运用拉拢、安抚和捐助等手段,化解恐怖组织对“真主党”一连串血腥兼并所引发的愤怒。在“真主党”眼花缭乱的“外交”攻势下,那些恐怖大亨们放弃了干涉“东突组织”内讧的想法,转而决定扶持“真主党”。毕竟“东突组织”在整个恐怖世界中还不是什么重量级选手,而且在阿富汗这片弱肉强食的土地上,枪杆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基地组织”犯不着为此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