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如何认定一定是我们偷的!”忆凝在后面嚷道。“哼。”那人冷笑一声,“我宁抓错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既然你们被我的白龙抓到这里,我就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们。”“我们都只是凡人,根本来不了你这崖洞,更不可能打得过你的白龙。你的佩玉琼浆怎么可能是我们偷的!”奇君喊道。“那也未必!”那人冷冷道,“我看你们都没有功力打过我的白龙,但凭你们人类的智谋,也未必不能拿走我的宝贝。”奇君瞪着他道:“那你想怎么样?”“我要在你们身上好好搜搜,非要把我的佩玉琼浆找回来不可!”两个女子一听,便被吓得花容失色,不禁都往后退了一步。奇君也不禁恼怒起来,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族人,他绝不可能让他伤害她们!“你要怎么搜我都行,但她们是两个姑娘家,我不许你碰她们!”奇君怒道。“姑娘家!”那人冷笑一声,露出猥琐之态,“我偏要先搜这两个姑娘家,看你……拿什么阻止我!”奇君虽然只是个凡人,但他也不肯就这般束手待毙,他摆出架势,一拳打了过去。那人闪身躲过,也是一掌击来。奇君功夫了得,也是闪身躲过。那人冷笑道:“还有点儿功夫。”说罢又与他打起来。忆凝本想上前帮忙,但一想即使自己与奇君合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如趁他不备施以暗器!一念及此,她便从身后抓起一个石子,趁其不备,一石子打了过去。那人被石子击中,惨叫一声,奇君趁机狠踢了他一脚,将他踹到地上。那人恼羞成怒,从地上一跃而起,凭空一掌打向忆凝,忆凝惨呼一声,撞到岩壁上,又从岩壁滚落。他又右手一挥,掌中生风,奇君也是惊呼一声,被掀翻在地。应艳忙跑到奇君身边,哭道;“你没事吧?”那人悠悠爬起,走到忆凝面前道:“小姑娘,还有点儿功力,居然能一石子把我打到地上。”忆凝瞪着他,不停地喘气,说不出话来。奇君被应艳搀着,挣扎着站起来,喊道:“你要打要杀冲我来,你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那人又走了过来,一拳将他打到地上,狞笑道:“我就是要欺负女人,你想怎么样?”奇君满嘴是血,狠狠地瞪着他。应艳扶着他,哭得梨花带雨。“你不会是巫女吧?”那人又问忆凝。忆凝道:“我是成昊氏的巫女柳一忆凝。”“你是柳一忆凝?”那人听到她的名字,心中一震,不禁惊呼一声。“我就是柳一忆凝,又怎样?”忆凝反问道。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想了一会儿,道:“你是干节的女人?”忆凝一听,心中便是一阵厌恶,不禁喊道:“我不是他的女人!”那年的那个春祭,他也应邀参加了干节的酒宴,他知道当时他要娶的那个女孩儿就叫柳一忆凝。他也知道,干节到现在还恋着她。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是六年,那个女孩儿差不多也该这么大了。他又笑道:“就算你不是他的女人,也是他喜欢的女人,我可不敢治你!”“那你想怎么样?”忆凝警惕地望着他。对方笑了一声,道:“那还不容易,我治不了你,把你送到干节的面前,看他能不能治你!”忆凝心中一揪,几个月前他们的那次见面,现在都令她心悸,她实在不敢想象她再次去面对他,会是怎样的情景!那人从腰中抽出一根绳子,冲他们甩了两下,便将他们捆在了一起。他手又一扔,便将三个人都扔到了龙背上,自己又纵身一跃,跨上龙身。白龙长啸一声,腾云而起,飞出了崖洞。未过几时,几人便到了南山。那人到了南山的云浮洞,向守洞的小妖道:“在下鹿五常,有事求见山神,烦请通报一声。”小妖道:“你等着。”说罢便进洞通报。没过一会儿,小妖出来,道:“我们大仙有请。”“多谢。”鹿五常微拱了拱手,又拉着三人进了洞。忆凝紧咬着嘴唇,她的身体在微微战栗着,竟然,又要见到他了。奇君也知道干节和忆凝的往事,也替她揪着心。应艳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如纸,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时过六年,忆凝再次来到了这里,记得上次来,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也是浮云洞主人的新婚妻子。她本没有打算活着离开,可是易惜芩救了她。今日,她竟然因为她闻所未闻的佩玉琼浆,被这个叫鹿五常的人又抓到了这里。她看到这有些熟悉的洞窟,心中五味陈杂。也不知这一次,她又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干节又会不会拿应艳和奇君来威胁她。一行人在洞中穿梭,又走过了一个石桥,便到了中间的极大的洞窟。干节正坐在台阶上的石桌后面,一眼便看见了忆凝,他心中一疑,忆凝如何得罪了鹿五常?忆凝不敢看他,只是和奇君和应艳一起跪拜。“拜见山神。”鹿五常也拜道。山神摆摆手道:“都起来吧。”忆凝听见了他的声音,只觉得呼吸一窒。她想立刻逃离这里,却无法逃脱,只能低头不语。鹿五常道:“山神,这几个人偷了我的佩玉琼浆,我特来讨个说法。”干节一听不禁哈哈大笑,道:“鹿老弟丢了东西,莫不是要到我这里把它找出来?”“岂敢,岂敢!”鹿五常笑道。他将忆凝拉到前面,道:“我本来不敢惊动山神,自己审问就是,只是这个女人是山神您想要的女人,我可不敢乱动。”干节又是一阵大笑,走到忆凝跟前道:“她的确是我想要的女人。”又转过头对鹿五常道:“算你懂事。”“多有得罪啊。”他一脸堆笑地说。干节问道:“你如何认定,是他们偷了你的什么佩玉琼浆,他们可都是凡人。”“山神有所不知。”鹿五常正色道,“我豢养的神兽白龙一直守着我的佩玉琼浆。它对它的气味非常**。这三个人,都是它抓回来的。”干节也闻见三人身上有股异香,但凭他对忆凝的了解,她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来。不过她若是为了什么特殊的缘由,也倒不无可能。“忆凝,你果真拿了他的佩玉琼浆?”干节沉声问。“没有。”忆凝低头道。干节微微一笑:“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忆凝心中微惊,抬起头望着他。她原本以为干节定然会落井下石,没想到,他竟然会维护自己,还是如此霸道地维护。鹿五常听他这般说,心中自是不悦,但也只得勉强一笑。虽然他跟干节称兄道弟,但他毕竟只是个得道的鹿精,干节是神,他不敢与之抗争。但他也不甘就这般白白丢了他的宝贝,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他们身上的确有我佩玉琼浆的气味。凭这一点,他们难逃干系。”干节望着忆凝,看她作何解释。忆凝暂时忘却了一切恩怨,对着干节争辩道:“那是真正偷他宝贝的人把它洒到我们身上故意陷害我们!”这一刻,她权且把他当成为他们主持公道的人。干节听罢笑着对鹿五常说:“忆凝说的也有道理。他们未必就是偷东西的贼。”鹿五常不语,干笑了两声。“鹿老弟啊,你也别太担心了。”干节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一定帮你找回你的佩玉琼浆。实在找不回,你将酿制所需告诉我,我定然想办法与你凑齐。”鹿五常听他这般说,立刻满脸堆笑地说:“老兄客气了。”“哪里,哪里。”干节也笑道。“这三个人你就交给我吧。”他又道,“你就不必管他们了。”“好。”鹿五常拱手道,“那老弟我就告辞了。”干节吩咐身边的小仙送鹿五常出洞,又吩咐两个小仙道:“先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奇君担忧地望了忆凝一眼,他不知道干节会对她做什么,但他也无可奈何。应艳则是紧紧地抱着奇君,娇躯微微地颤抖。干节一招手,洞中的小仙也都退下了。偌大的洞窟,只剩下了忆凝与干节两人。忆凝急促地呼吸着,她不知道干节会对她怎么样。她瞪着干节说:“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我马上死给你看。惜芩姐姐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干节叹了一口气,冷笑道:“你就那么想死吗?你在这个世上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东西吗?”“当然有!”忆凝怒道,“可是跟嫁给你相比,我什么都放得下!”“你喜欢的人你也舍得?”干节又笑道。“我……”忆凝噎住了,的确,要放下一切谈何容易。她半响才道,“我是舍不得,可是他不爱我。如果他也爱我,我恐怕就没有死的勇气了。”“我是神,他是人,我爱你,他不爱你。”干节又道,“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呢?”“我就是爱他。”忆凝直视着他的眼睛。“被带出去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喜欢的奇君吧?”他冷冷道。此时,干节已有些恼怒了,只是并未发作。他不明白为什么忆凝就是喜欢这个无力与他抗衡,又不爱她的男人,而对他却是没有丝毫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