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妻子巧笑嫣然的脸,心中冒出阵阵寒意。虽然这是个看似很小的问题,却暗藏着“杀机”,稍不留神,又要惹得她“谋杀亲夫”了。东君稍一踌躇,笑着说:“你现在是什么模样,我就喜欢你什么模样。”易惜芩冷笑着说:“这么说来,你还是喜欢我美丽的样子咯?”“嗯。啊。”东君不自然地答道。易惜芩微恼道:“你们这些男人果然都是一般喜欢美色。你这两千年,是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呢?”“我当然是盼你好啊。”东君无辜地说。“你是盼我好啊,还是不想有个丑陋的妻子?”易惜芩逼近了一步,冷冷说。东君退了一步,说:“我当然是盼你好啊。”“是吗?”惜芩又进了一步。“是啊。”东君又退了一步。“是吗?”“是啊。”“……”渝水两岸白鹭成双,芦苇丛丛。朵朵白云,青青山影倒映于水面,山光水色,融为一体。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水中穿梭,好像是在崇山、白云之间游动,使人仿佛置身于仙境。青山绿水之间,一个俊秀的男子立于河中,脚下一根粗壮的竹竿在平静的水面上起起伏伏。他手握一根细竹竿,左右划动。在山水间泛舟,好不悠然惬意。几弯几折,青榦不禁进了山林深处。他正沉浸于山水之中,忽见一女子,柳眉杏目肤如凝脂。一身淡黄色的纱衣及地,衬托地她直如出水芙蓉。那女子双手捧着一个东西,正看得出神。青榦已感觉到她身上的仙气,知她不是凡人,便将竹竿划了过去。他已将竹竿划到岸边,那女子却还未发现,他不禁笑道:“仙子,看何物看得如此出神?”女子受他一吓,俏脸微变,慌忙把所看之物藏入袖间。青榦见她如此,心中一疑。“你是何人,为何到我渝水?”女子问道。“仙子这般说。”青榦道,“莫不是渝水河神?”“正是。”青榦笑道:“鄙人青榦,从荆楚而来。到这渝水游玩,遇到河神娘娘,真是幸会。”渝水女神听他是从远方而来,也笑道:“小仙女姜,在我渝水遇见荆楚来的客人,也真是幸会了。”她瞟了一眼青榦脚下的竹竿,不禁疑道:“不知仙长用得是何妙法,竟然站在一根竹竿之上?”“这倒真不是什么妙法。”青榦笑道,“只不过熟能生巧,即使是凡人,只要勤加练习,也能运用自如。不知……仙子是否愿意乘我竹竿,陪我游这渝水呢?”“这……”渝水女神俏脸微红,踌躇不决。“仙子是河中女神,难道还怕站立不稳,掉到河中去吗?”青榦调笑道。女姜微微一笑,道:“好,我就坐你这独竹舟。”说罢她足尖一点,如一片羽毛般飘落在青榦的前面。她不敢径直站在竹竿上,只好脚不着力,悬停在竹竿上。“仙子,不知刚才你手中看的是何物?”青榦又问道。“我……”渝水女神心中犹豫,不知该如何作答。“难不成那东西还包含着什么秘密吗?”青榦见她遮遮掩掩,反而更加好奇。女姜手中拿的正是当年给忆凝刺杀干节的匕首。她希望知道她是它的真正拥有者的人越少越好,否则若是被干节知道,她恐怕会有麻烦。而那匕首上有极其复杂的纹路和符号,她的父亲将它传于自己时,也未知其中的奥秘。因此她常常于无人处仔细观察,没曾想竟被这个东方来客看见了。“仙子,果真有秘密?”青榦又追问道。“这里面的确有秘密,恕我不能与你相看。”渝水女神正色道。“仙子这般说,我倒是更有兴趣了。”青榦笑道。“你还是最好只对渝水的风光感兴趣。”女姜微怒道。“渝水风光是不错,可是我对仙子手中的物什。”他顿了顿说,“更有兴趣!”说罢,他便突然伸手,欲抢过渝水女神的宝物。渝水女神眉头微皱,双足在竹竿上快速地移动,向后退去。渝洛女微怒道:“青榦,你到我渝水,我当你是客人,你可别不知好歹!”青榦却不以为然,笑道:“我青榦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只是好奇心重些罢了。仙子越不想与我看,我便越要瞧瞧是个何等的宝物。”女姜本想再骂他,但她转念一想,他从荆楚而来,应该与干节毫无瓜葛,即使他瞧见了,恐怕也无妨碍。倘若真的因此在渝水上跟他动手,只会徒增一个对头。想罢,她叹道:“好,我与你瞧。”青榦笑着拱手道:“那就多谢仙子了。”渝洛女缓缓滑到青榦面前,从袖中拿出匕首。岂料刚一拿出,青榦便变了脸色!“你怎么了?”渝水女神心中一沉,暗想,难道他认得这是当年杀干节的匕首吗?“仙子,你这匕首是哪儿来的?”青榦沉声道。女姜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什么意思?”青榦微怒道:“你手上拿的,是我三哥之物!”渝水女神一听,心中略为放心,原来他并不知道干节之事。“它现在应该在玄灵洞中镇压野猪精才对,怎么会在你手上!”他又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洞。”渝水女神道,“我只知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祖上?”青榦心中一疑,皱眉道,“你祖上又是什么人?”“我祖上是巴人越日氏,此物乃我族中代代相传,又怎么可能是你三哥的?”女姜道,“你想必是看错了吧?”青榦冷哼一声,道:“这是我母亲亲手所琢,我又怎会看错!我看是你从玄灵洞中把它偷出来的吧!”渝水女神大怒道:“你胡说!”“我胡说?”青榦冷笑道,“你说你是巴人越日氏,可是越日氏的匕首顶端是弯的,你手里那把是直的,分明是华夏族式样!”渝水女神并不觉得这有何奇怪,道:“就不许我先祖与华夏族人交换吗?”“你还诡辩。”青榦狠狠地瞪着她道,“我告诉你,这玉匕首可是有口诀的,你可知道?”“你少哄我!”女姜柳眉倒竖,“一把匕首哪里来的口诀!”“哼!”青榦道,“你敢拿它与我试试吗?”渝水女神正想赌气给他,但她转念一想:“如果使个障眼法,骗走我宝物,那可不好!”想罢便道:“这是我祖传宝物,我不能给你。若是你用障眼法骗走我宝物,我岂不是愧对祖先!”青榦眼冒凶光,道:“如果我不拿走它,我对不起我兄弟!”说罢他足尖一点,凌空而起,伸手要抢匕首。渝水女神迅速躲开。如此几次,青榦都没有得手。他有些恼怒,也不顾匕首法力,愤然出掌。渝水女神看那掌力有雷霆之势,料想自己也接不住,便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身手迎了上去。青榦知道即使渝水女神不知道口诀,匕首也会在遭受攻击之时发挥功力,心中一慌,如一道闪电般迅速闪开,狡如脱兔。他绕到渝水女神的身后,又要抢匕首。渝水女神立刻回转过身来,向后退去。她刚一停下来,身后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她袭来。虽然她牢牢地握住了匕首,可那股力量太过强大,生生地将它夺走了。她还未来得及回头望偷袭者为何人,便被他一掌打在肩上。她一声惊呼,翩然飞出。对面的青榦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在水面移动身形,将渝水女神稳稳抱在怀里。她的上半身被青榦搂在怀里,双腿则浮在水面上。她的嘴角渗出淡淡地血迹。女姜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那竟然也是青榦!他悠然地把匕首揣到怀里,笑着说:“不用太惊讶,现在抱着你的不过是个幻象。”渝水女神身后的“青榦”又将她一推,她惊呼一声,被“青榦”扔进了渝水中,激起朵朵浪花。“看她身上也无邪气,想必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偷走匕首之事,我也不与她追究了。只希望她好自为之!”他又转念一想,“玉匕首被盗走,那野猪精势必逃脱,四处作恶,当务之急,应是先找到野猪精,为民除害才对!”尚随救渝水女神渝水女神被扔进渝水后,水流把冲上了河岸,此处距方才打斗之处,已有几里了。而此时,一个青年男子正走了过来,此人正是柳一尚随。他为别人家诊完病归去,正路过渝水。突然,他看到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倒在河岸。那时渝水女神尚有意识,迷糊中见有人靠近,遂变作普通人模样。待他走近,他才发现躺在河边的竟是她!柳一尚随难以置信,躺在河边的,竟是渝水女神!虽然只有岩洞中的一面之缘,但她美丽的面容,早就深深地映在尚随的头脑之中。渝水女神似被谁所伤,躺在水边的石滩上,轻声地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