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个想法老实说风险非常大,一旦阵法启动了,那么棺材里面的东西必定会起尸,到时候谁能保证它们不会攻击我?可是此刻,也只能拼一拼了。“借点血。”我走到王雷的身边,在他的断臂处沾了一丝血在手上。“你要做什么?”三爷警惕地问道。“你看着就是了。”说完这句话,趁着那跳僵跟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我连忙来到那几口棺材附近,找到棺材底部的灵兽,用血在它们身上一擦。“砰!”灵兽被擦了血之后,从休眠之中苏醒了过来,而与之对应的棺材盖里面发出一声闷响。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棺材盖好似被一股大力给轰得直接飞了起来,从里面爬出一具女尸。我的这个想法,源自于阴阳五行学说,虽然阴阳五行学说主要是讲风水命理,不过一些阵法也是讲到过的。比如一些墓地镇尸的阵法,几千年之后要想再次激活,大多都是用阳气刺激。我总共挖出了五具棺材,四具在阴位,一具在阳位,我不敢激发的太多,怕它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跟三爷,到时候腹背受敌,我们就是想逃也难。那具女尸的打扮跟我之前取尸油的那具差不多,我估计阴位的这六具尸体应该都是女的。在女尸爬出来之后,跳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顿了顿,并没有往我这边跳,至于那具女尸,则是一步一步向那跳僵走去。“成了!”我心里一喜,当下不再犹豫,直接将另外三具棺材里面的尸体激活。从里面爬出来两具女尸和一具男尸,加上之前的那一具,总共四具。这四具尸体每向前踏出一步,都好像拥有千钧之力一般,使得大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还有一具事先被激发的棺材,因为肉身被虫子吃了,所以已经无法被激发,等我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绑在墨斗线上的白蛇也已经不知所踪。我不知道六丁六甲阵当中的四具尸体能不能把跳僵制服,但是起码能够拖延一段时间让我跟三爷逃跑。“快走。”来不及去观战,我招呼了三爷一声,架着王雷向山下走去。在奔跑的途中我回过头去,发现那四具尸体和跳僵已经战在了一处,只见一具女尸被跳僵扔出了五米开外,落地之后继续爬起来再战。另外三具则试图将跳僵压制下来,但是力量悬殊,都被跳僵甩了出去。这时候,第一具被打飞的尸体再次扑向了跳僵,却是被跳僵活生生撕成了两半……“只有四具尸体,连一半的威力都不到,果然不可能是跳僵的对手啊,要是六丁六甲阵全开,估计就能够把跳僵制服了吧?”我心里暗暗想着,当下不再多看,与三爷一同向不妖山下跑去。两人架着王雷,不要命的向前狂奔,来到山脚的时候,天色终于有些蒙蒙亮了。“休息一会儿,跑不动了。”三爷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呼吸的声音就像是老式的风箱一般,“呼哧呼哧”作响。我的情况比他好,不过也是跑得满头大汗,眼见天色开始泛起鱼肚白,身后跳僵也没有追来,我便也坐在了地上。“今儿个,我算是碰到神人了。”三爷一脸敬佩地看着我,“能够控制尸体与僵尸缠斗,为我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今天要不是碰到了你,我这条命肯定得交代在这里,我周小三欠你一条性命。”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态度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恶劣。其实多亏了这个前人设置的阵法,我只是负责将它激活了而已。我跟三爷虽然没有一起蹲过窑子,嫖过妓女,但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回,感情递增,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以后还是不要再盗墓了,大丈夫志在四方,靠着一双手怎么也不会饿死,为什么要干盗墓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你说的是,对了,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三爷点了点头,歉然道。“丁守一。”我淡淡地说道。“守一兄弟,今天真是多谢了。”“免了。”我摆了摆手,“快带着你朋友去医院看看吧。”“恩。”三爷点了点头,刚要扶起王雷,却是发现他脸色煞白,已经断气了。不过想来也是,被跳僵硬生生扯断一条手臂,失血过多又没有来得及止血,一个晚上的时间,也不可能把他救回来了。“唉,挂了。”三爷摇了摇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当下,我们花了一点时间,将王雷当场掩埋,向丁家村走去。我从三爷那边了解到,阿亮和王雷原本是附近镇上的钻井工人,几年前被三爷发现之后,觉得他们的钻井技术不错,打盗洞一定非常厉害,所以花了一些钱雇佣了他们,一来二去,几人也开始熟悉了起来。想不到这阿亮和王雷还是钻井小能手,我不得不报之以深深的叹息: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发横财,也得有命花才是,八字不够硬千万别干这种行当,阿亮和王雷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在距离丁家村还有三里左右的时候,我跟三爷分道扬镳。此刻的我上半身衣服几乎已经没了,裤子也破了好几个口子,外观极其狼狈。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早上六点多,丁家村民风朴实,与外界基本隔绝,整个村子的人大都靠种庄稼维持生计,所以每天起得都很早。我回到村子的时候,村民们基本都已经起来了。“喂,你这家伙怎么一大早的搞成这副模样?”在进村的时候,村长女儿罗凤凤站在自家门口,冲我问道。“别提了,差点就回不来了。”我没好气地说。“怎么?是不是你去偷看哪家姑娘,被人家打了?”罗凤凤努了努嘴,一脸生气地看着我。“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我是因为昨晚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白了她一眼,就想往道堂走。“等等。”罗凤凤叫住了我,而后跑进自家大门,不一会儿从房里面出来,把一个瓶子塞进我的手中,故作清高地说,“给你,这是我爸从外省带回来的跌打药。”“不用了。”我一脸尴尬。“怎么?你,你别以为我喜欢你,少臭美了,哼!”说完,转身就跑进了自己家,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在风中凌乱。我有些无语,只得拿着云南白药,向道堂走去。见我一身狼狈地回来,师父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壶酒,小酌了一口,又抽了一口旱烟,这才开口问我:“回来了?”“恩。”我点了点头。“还想学驱鬼道术?”“恩!”这一次,我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如果我会驱鬼道术,成为一名真正的茅山道士,那么昨天晚上也不见得就会这么狼狈。我有功夫底子,如果还会驱鬼,即使是跳僵,可能也有一战之力,并不像昨晚那样只能一味的逃走。“你要知道,如果你一旦继承了我全部的衣钵,以后的遭遇有可能比昨天晚上更加凶险无数倍,所以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想学?”师父再次问我。这一次,他不再像是随口问问,而是一脸严肃。“学!”我一脸坚定。师父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似乎包含了某种隐情,不过面对我的坚定,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天意难违啊。”师父感叹了一句,而后走进里屋,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将一枚银针握在手中。正当我感觉到疑惑之时,师父却突然将银针插进了我的眉心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