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深夜论道

三人在这简陋的小屋中纷纷坐下，欧阳九玄看了看周围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小屋，不由得出声感叹道，“无心大师高风亮节，晚辈敬服！”“呵呵，施主过谦了，老衲随心而为，随性而为，一身皮囊无论身居何处都可，只要心中有佛，无处不是修佛圣境！”无心大师的话不禁让欧阳九玄再次感慨良多！是啊，为何这许多的修炼之人都那么注重身外之物，虽说法宝，丹药那些是修炼之途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但为了这样的东西去杀无数的人，造下无数的孽障导致今后的天劫加重，真的值得么？其实，不仅是欧阳九玄，就连身旁的林夕若也是一阵唏嘘，她经过绑架一事已经成熟了许多，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但此刻的她竟然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由此可见，无心大师的佛法造诣之深，可以说是当世第一人也不为过……“对了，不知大师唤我等二人前来是否有何指教？”欧阳九玄微微一笑，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朝着无心大师拱手道。无心大师随意的坐着，身上的气息却不自然的散发而出，听见欧阳九玄的问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当即出声回道，“呵呵，指教老那可不敢当，施主并非常人，岂能以常人之理对待？”“其实，施主在那密林中与双翅幻虎相遇之际，老衲便已经得知两位大驾光临，只是如今才请二位前来，实在是心中有所感慨！”无心大师接下来的这番话语可是将欧阳九玄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眼前的这位高僧可相当于元婴期的修为，这份实力自然发现了也不足为奇，当即呵呵一笑道，“那可否敢问大师，感慨何为？”神秘一笑，做佛祖拈花状，无心大师的话语继续而来，“不瞒施主，老衲自信当时观人之术较为不错，但却根本看不出施主你的任何情况，仿佛一片模糊，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的虚幻，可施主又确确实实的身在此处，而老衲算来，施主似乎带有一层幻境之惑……”说到后面，无心大师甚至将目光一直放在了欧阳九玄身上，而欧阳九玄面色微笑，但心中却是大骇，这人端的是神秘莫测，这简单的话竟然让他生出一种无法回应的别扭之感，但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生气的举动……“大师说笑了，晚辈哪里有何神秘之处？只是一个散修而已！”欧阳九玄耸耸肩笑道，但心底深处却带出丝丝的警惕之意，至于林夕若便一直如同小女人般没有多言，此刻的她独显出一种温柔贤淑的气质，仿佛令这个简陋的房舍都增辉不少……轻轻摆了摆手，无心大师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只是略带笑意的望了一眼欧阳九玄后，方转移话题般的问道，“对了，敢问两位施主尊姓大名？”“晚辈欧阳九玄，这是拙荆林夕若！”点点头，无心大师继续道，“那不知欧阳施主的道是什么？”“道？”欧欧阳九玄看了看无心大师此刻面带和煦笑容的脸庞，却没有当即回答，反而是低下头深思起来，可很快的速度他却抬头答道，“道在于本心！”“本心？”无心大师没有任何迟疑继续问道，“那何为本心？”骤然听见此话，欧阳九玄顿时身形一震，这问话之中仿佛充盈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心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仿若可以深入人心一般，至少林夕若在听见此话后双目不由的变成了思索模样，虽说没有言语，但却可以静静地沉思，何为本心？整个小屋中陷入了一片安静，仿佛就连呼吸声都再也不在一般，无心大师面带微笑，静静地等待着，双手捻动佛珠心无杂物，仿佛方才之言根本不是他问出的一般，而欧阳九玄却闭目沉思，身上释放出淡淡的蓝色光晕，如同星云一般如梦如幻，整个人好像已然陷入了一种特殊的境界，无我无物，无悲无喜……夜凉如水，越近冬季天气本应越发寒冷，但此刻在这小屋中，在这深夜里，竟然没有丝毫寒冷的感觉，有的竟是如同春天般的温暖之意……“何为本心？”欧阳九玄不断地问着自己，微闭上双目的他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仿若已然变成了虚无的空气，再无任何表情可言，然而他的内心却波澜起伏，一幕幕往事不断出现……从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到成为修真界魔门少主，而后修为精进成为修真界第一高手，再然后渡劫失败进入地球，得遇林夕若萌发眷眷爱恋……这一切的一切都行云流水般的从他脑海中闪现而过，仿佛过去了千万年，又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欧阳九玄浑身上下的气息从刚开始的平稳到接下来的紊乱，再回到平稳，这一切仿佛从侧面诉说了他心神的变化，而也就是在这一刻，欧阳九玄蓦地睁开了双眼，嘴角浮现出一股与无心大师无异的笑容，开口轻声言道，“随心而为，随性而为，便是本心！”可是，很快不待无心大师说什么，一旁的林夕若也同时开口了，“我……我可以说么？”“当然，林施主请说！”无心大师点点头道。林夕若开始修真也只不过是筑基成功，此刻的她却不禁有些战战兢兢，但在欧阳九玄鼓励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开口道，“其实，我觉得本心就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闻听此言，不仅是欧阳九玄，就连无心大师也是吃了一惊，两人有些惊讶地望着林夕若，让她还以为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呢……“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让林夕若有些怀疑自己的神情变得带出了丝丝微笑，“不知大师您觉得我所说如何？”无心大师双手合十的点头道，“林施主果然聪慧，观言行便可知林施主天资过人，所言之本心也算不错！”“那大师之本心又是什么？”欧阳九玄赞扬的看了一眼林夕若，接着将话题转向无心大师。无心大师呵呵一笑，那合十的双手缓缓分开，犹如慢动作一般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嘴角浮现出莫名的微笑，却不再多言，只是将目光看向欧阳九玄……林夕若自然不懂，而欧阳九玄先也是诧异，之后才仿若恍然大悟一般的点头行礼道，“晚辈明白了，大师高义，晚辈自愧不如！”十分不解的林夕若轻轻碰了一下欧阳九玄的手臂，疑惑的眼神却只得到了欧阳九玄的淡然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无心大师也只是呵呵一笑后脸色忽的变得肃然起来，“欧阳施主，老衲有一事请施主答允！”“大师请讲！”无心大师却忽然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看向窗外无尽的夜空，“世间之人多功利，多钱欲，多**，老衲想请欧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杀戮过重对今后己身也颇为不利！”“大师此言何意？”欧阳九玄与林夕若对视一眼，二人齐齐走到无心大师身旁，欧阳九玄继续说道，“晚辈不明，请大师指教！”缓缓转身，无心大师的双目中闪过丝丝难以言语的神色，只听得他继续说道，“虽说老衲算不出欧阳施主的任何一事，但以老衲这还算长久的生命经历来看，施主今后会遭遇过多的杀戮，为自己，为他人，却唯恐遭遇到今后的天劫加重，世间乱态，因此欲请欧阳施主在本心之余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师言重了，晚辈自然理会的，请大师放心！”欧阳九玄点着头应道，而林夕若却伸出娇手一脸担忧的将欧阳九玄的手臂挽住，一双美目中显得有些惊异不定，或许此刻她还不能真正明白这些话语中的含义吧……欧阳九玄与无心大师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虽说在修真界中佛魔完全对立，但不知为何，尽管是修炼了玄冥功法运行路线的欧阳九玄，对无心大师却只有打心底的敬佩……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然出现了一丝亮光，仿佛在昭示着众人新的一天到来，聊了一宿的三人终于缓缓起身，将小屋打开无心大师亲自将两人送了出来，却是看到那唐芯雨等五人竟然还老老实实的站在小屋外面等候，这令欧阳九玄更加明白无心大师在地球修真界的地位之高恐怕丝毫不亚于昆仑蜀山两门吧……一点都没有将唐芯雨放在心上，欧阳九玄牵着林夕若的手转身朝无心大师行了一礼，“大师不必相送，我二人看了此次日出就将离去，今后有缘再见！”点点头，无心大师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反掌间手中出现了一个木牌，上面流光溢彩，一眼便可看出决然不是凡物，“欧阳施主，这小物件还请收下，如果遇见同道中人，不妨出示此物，或许能得到一些意外也说不定！”正当欧阳九玄在诧异之际，不远处的唐芯雨却脸色一变地惊呼出声，“天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