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思我果然一辈子都懂不得。来回玉门关和长安一个月余的路程,糟蹋了一只信鸽,竟然只送来了这一张小小的布条,姐姐从来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阳公主的心思还在布条上,只是随口应了一句“也许吧”。她想了想,又道:“你等我一会儿。”平阳公主将布条翻了一面,铺在柱子上,不好意思地对卫青眨了一下眼睛苦笑道:“我手头没有毛笔。”卫青一愣,一个任何金银都是手到擒来的大汉公主为何要随自己来这蛮夷之地受着边关苦寒,而现在想要写一个字竟连毛笔也没有。他怔了怔,挥了挥手,立在场外的士兵忙跑进,卫青说了声:“去给公主取一枝毛笔来。”那人也是一愣,才应了一声大步跑开,不一会儿一支毛笔已经放到平阳的掌心里。她冲卫青甜甜一笑,五指拢住毛笔细细写着:“痴傻人一痴傻法罢了。”“写好了,还望将军派人速速交予子夫。”平阳公主将那张布条轻轻放入他掌心,他则很随意一捏笑道:“我会让信鸽给你捎回去的。”平阳对他微施一礼肃声道:“将军请回吧,平阳要继续练习了。”卫青淡淡一笑未语,两人都各自发着呆。一个士兵急急跑入在卫青身侧跪下道:“报,将军。李广将军所率众部兵败了!”卫青一怔,甩跑扬步出了军营:“李广将军如何?”“被匈奴所俘。”卫青面色一清:“那两位副将呢?”“一死一伤。”“伤者何人?”“……”平阳没有听清,只觉得心里头很慌。三日后,为挫匈奴打败李广一军的锐气,卫青决定再度出军。平阳急急跑到帐内,跪在卫青身前请缨上战场。瞟了一眼跪在地上被边关的风吹得黑了些的英姿女子,卫青不免心中一疼,却还是咬咬牙,抓起头盔,走出了大帐:“你还未够格呢。”平阳的额头紧贴着地面,听着卫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喃喃念道:“我只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是一场胜战,卫青拎着谷蠡王的头颅扬鞭策马而归。“将军,这贼人的头颅该如何处理?”一旁的副将虽然开心,但对这个难题还是颇为头痛。“拿盒子来。”卫青却只是一副开心无状的样子,大手一挥,把那谷蠡王的头颅一下子扬高一下子又放低。远远看见一个士兵举着木盒子积极跑来,他大喝了一声,潇洒一甩,将那头颅一把抛入木盒中。“以快马加鞭送回长安献给皇上,一则请皇上赏赐营中兄弟,二则请皇上当着死去兄弟的坟前焚掉,以祭英雄亡灵!”本来因为打胜战而被皇上赏赐在大汉已是百年来的第一次,可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将军不仅带着他们两战两胜,而生者死者兼顾一惊过后,无不感恩戴德,纷纷跪下磕头:“谢将军!”“拿酒来!”卫青接过酒坛抬起便大口大口痛饮,待一坛酒喝干喝尽,他扑通一声朝着,!看[书网皇后一直以来都患有哮喘病,身子羸弱,只能整日耗在椒房宫。而皇上也似乎对这个不一定能生出龙胎的皇后更是熟视无睹,一步也不曾踏进椒房宫。但又一次却发生了意外,那便是卫青抗旨不娶平阳公主的那夜。但皇上也只是面色淡然地吃了几口菜,问了几句身体可还好之类嘘寒问暖的话,连宫外值夜的宫人都看出皇上便无留夜的意思。这皇上一走,这皇后不得圣宠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像一阵狂风般刮过这宫内的各处角落。刘彻整日在未央宫里批奏章,阿娇皇后整日在椒房宫里熏着各种草药。一年了,不相往来,一名孤苦女子竟连国家大胜这般的大事也无人告知。这夫妻之间冷场的事在深宫内院是常见之事,哪个后宫女人没有过被冷落的日子?皇太后王氏自然是不愿多事的,可是这别扭闹了一年,又闹得这般不明不白,眼看着刘氏血脉无人可继,王氏只怕是不得不管了。去了几次未央宫,都被袭袭恶臭给挡了回来,问了几次宫外的太监,都回说皇上不让扔这头颅,想开口恶臭又会堵住嘴,王氏自知皇上这边怕是不易劝开,只得多跑了躺椒房宫,劝下了皇后。让她赶紧把身子补好,丈夫不上门,难道还不懂得自个送上门去?这一日,阿娇皇后命令厨房做了几道皇上小时候极爱的点心,自大婚后第一次踏进了未央宫,却嗅到了一股莫名恶臭,不见刘彻。问了一句宫婢,才知是去了桂华阁。桂华阁住的是谁,她这个皇后可比谁都清楚。她扶着主子而立,眼泪一颗一颗滑落而下,哽咽着声道:“我病痛了一年,你却连面也只让我见了一次,如今却要这般伤我的心。也罢,本宫只当此生注定孤身一人过。”看见皇后垂泪,众人忙纷纷下跪,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敢多说,口里念叨着一句话:“皇后小心伤着了身子。”“这恶臭从何而来?”阿娇仰起头,脸上的戚然消逝,转之是淡淡的疑惑,她的眼轻扫过地上跪着的众人,但竟没有一个人敢回答,纷纷咽了口唾沫,喉咙蠕动后再无任何动作。“是什么?你们难道已经大胆到连这点事也敢对本宫藏着掖着吗?”“皇后赎罪!”众人纷纷磕头求饶。“赎罪?这罪恐怕由不得本宫做主。本宫只问一句,你们是如何敢这般伺候皇上?听本宫一句,无论是什么立刻给本宫扔出这未央宫!”“可是……皇后……皇上他……对此物十分珍爱……奴婢们不敢……”一个宫婢大着胆子从人群中爬出,全身颤抖小小声地求饶。阿娇眼一瞟,眼冷如雪:“你这么说,就是以讹传讹说本宫竟连皇上何时有了收藏恶臭之物的趣味也不知吗?”宫婢全身都得越发厉害,连话也说不清了:“皇后,奴婢不敢,奴婢死也不敢!”阿娇敛了些寒意,语气淡淡问道:“你伺候皇上多少年了?”“从……皇上还是太子爷的时候奴婢就跟在皇上身旁伺候着了……已有……六年了……”那宫婢突然一个激灵打上身,打着颤不住地磕头,血丝一点点地从额处渗出:“奴婢对皇上没有丝毫逾越之心,一丝一毫也不敢有!”阿娇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宫婢喘气声渐大:“兔,兔儿……”本文由看书网小说(kanshu.)原创首发,阅读最新章节请搜索“看书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