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杨爷,走好!车队出城走了十来里路后,张尔伦喊了声“停车!” 杨爷把车停住后望着张尔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尔伦也没说话,直接跳下车去,沿着车队对着车底下喊道:“兄弟,安全了,出来吧!”连着喊到第三辆车时,才听到扑通一声,一个人直接从车底摔了下来,直接躺在地下喘着粗气。张尔伦蹲了下来望着他笑道:“我说龙羽,你还挺能撑的,这可都半天了,你手脚不麻啊!”那龙羽瘫在地上说道:“哥哥,多谢你提醒,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还有手脚!”张尔伦笑道:“哈哈,还能动吗,能动跟我上前面坐着去,咱们还得赶路呢,这才刚出城没多远,还不是多安全!”那龙羽一咬牙直接从车底滚了出来,然后翻身站了起来说道:“行,没问题,哥哥,咱们走吧!”张尔伦带着他来到头车,将二宝子赶到后面,将龙羽扶上了车,杨爷一看张尔伦不知从哪带上来一个陌生人心中正疑惑着,张尔伦不等他问,直接解释道:“这就是栖凤山的龙羽!”杨爷恍然大悟的说道:“好嘛!还真是让你弄出来了,看来阮玉鹏那小子一点也没冤枉咱们!”张尔伦笑着答道:“那是,我也得对得起他泼得脏水不是,这兄弟我也是昨晚上才认识的,看他是条汉子不忍被害,便搭救了他!”说着张尔伦将昨晚之事向杨爷说了一番,杨爷听后也是直呼缘分。车队继续行进,过了盘龙岭后,张尔伦对龙羽说道:“兄弟,前面就是三岔口了,咱们就该分手了,你自己能走吗?”那龙羽在车上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后状态好多了。只见他点点头说道:“我没事了,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哥哥,哥哥救命之恩,龙羽也不愿多谢,日后哥哥有用得着兄弟的时候,只要一声招呼,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但凡皱一下眉头,定然不得好死!”张尔伦拦了拦说道:“你别老把这事挂在嘴上,老爷们之间的老说就没意思了,对了,我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到像个大学生,怎么会落了草呢?”那龙羽惊奇的看着张尔伦说道:“哥哥还真是好眼力,不瞒哥哥说,我本是南开大学的学生,化学系的,老家是洛阳府下面一个村子里的,父亲本是我们村子的村长,家里有些田土,家道也还算殷实,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父亲希望我成材,便花了重金送我出去读书,本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直到四年前一伙吴佩孚手下的兵痞从村子路过,父亲好酒好肉的招待着不敢得罪,可谁知那带队的连长喝醉了酒起了色心,看中了我那未正式结婚的妻子,那女子是父亲一个世交家的千金,小时侯便订了娃娃亲,后来他父母亲重病过世后父亲便把她接了过来,本打算我读完书回去就正式拜堂结婚的,可谁知,”那龙羽说道此处不尽潸然泪下,继续哽咽的说道:“那连长要轻薄于她,她性子也烈,竟然一头撞死了,家父自然不依,谁知那畜牲竟然命令手下开了枪,杀了我父母以及家里的长工一十八口,我得到消息后再也读不下书去,便回到洛阳四处打听,终于让我知道了他的住处,于是趁着一天夜间他醉醺醺的回到家后,潜入他家割下了他的脑袋祭奠家人,只因后来事情败露,吴大帅的人马满世界的拿我,我无处可藏,只能跑到栖凤山落了草,那老当家的看我可怜便认我做了义子,两年前义父过世后,我便成了栖凤山大当家的。”张尔伦听完后还未说话,到是杨爷率先感慨道:“也是个苦命的娃娃呦!唉!可怜啊!”张尔伦抿了口酒,将酒壶递给龙羽,搂着他的膀子说道:“兄弟,以后遇到难处了尽管来找我,我若是出车了,你就去盘龙岭找花逢春,到了那就说是我兄弟,他肯定会帮你!”龙羽喝了一大口酒平复了下心情,听了张尔伦的话后很是高兴的说道:“谢谢哥哥,哥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弟弟那里去耍耍!”张尔伦点头应道:“行啊,早听说栖凤山景色不错,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我们现在就去,反正也不差这半天功夫,杨爷,你看呢?”说完看了看杨爷,杨爷点头道:“你是队长,自然是听你的,我没意见!”张尔伦说道:“那走着!”杨爷答应道:“走着!”猛得踩了一脚油门扬尘而去。傍晚时分,车队到达栖凤山前一个叫茶树坡的位置,守山的小头目一看到自己的大当家的回来了,欢喜的很,立即跑来问安,龙羽命他留下十来个手下看守车辆,便带着众人进山去了,翻过茶树坡,进入一片茂密得丛林,龙羽在前方指引着众人在树林里穿行,望着旁边平坦得林荫小道不走而带着众人在树林里曲折行进的龙羽,张尔伦甚为不解,龙羽看懂了张尔伦的心思解释道:“哥哥莫怪,并非不带你们走好路,只是那路上到处都埋了地雷,挖了陷阱,以防官兵进山围剿。”张尔伦望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林荫小道诧异的问道:“这条路可不短啊,你哪来的这么多地雷?”那龙羽答道:“自己造的,山里别的没有就是石头多,打磨出来后灌上炸药做成石雷一样好用,我本身就是学化学的,弄点这些东西不是难事。”张尔伦赞扬道:“兄弟果然好本事!”那龙羽不好意思的说道:“哥哥谬赞了,兄弟这点小把戏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比不了哥哥的一身真本事。”二人说着闲话走了四五里路后终于出了林子,面前顿时豁然开朗,一座竹木结构的山寨建在一个半坡上与后面的一片竹林形成了一个整体。众人进了山寨后,张尔伦直接爬上了瞭望台,那龙羽赶紧跟在其后,站在瞭望台上,那龙羽满怀自信的介绍道:“哥哥你看,我这栖凤山方圆三十多里,山高林密,水源充沛,官兵来得少了根本伤不了我分毫,就算是大批官兵进山围剿凭着这纵深的优势,我也能和他们周旋一番。”张尔伦此时没有谈军事得心情,只想欣赏这最纯朴的自然风光,尤其是山寨左侧的一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一股山泉从高坡上缓缓流入潭中,使得整潭水都显得那样的灵动,一阵微风吹过,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在夕阳的映照下金光闪闪的,再与这寨子、竹林和山景所融汇在一起,真是好一番美不胜收的景致。张尔伦伸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个好地方,以后要是不想干了,到可以来这里了却残生!”那龙羽听到此话高兴的说道:“好啊,哥哥若是来了我就把这大当家的位置让给哥哥。”张尔伦回头望着他玩笑道:“你真舍得?”龙羽毫不犹豫得答道:“那有什么不舍得的,龙羽这条命都是哥哥救的,这区区一个山寨算得了什么。”张尔伦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你又来了,你要是真想感激我,就把你这寨中最好的酒拿出来请我喝一杯!”那龙羽答道:“这是自然的,不用哥哥吩咐,我已让他们准备好了。”张尔伦点点头说道:“行,那咱们下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说完来到爬梯处要往下走,那龙羽继续跟在其后说道:“我与哥哥虽只认识一天,但却觉得和哥哥甚是投缘,龙羽有一请求,想和哥哥结拜为异性兄弟,不知哥哥是否愿意!”张尔伦笑着答道:“好啊,这到是个极好的主意,我没意见!”那龙羽顿时精神大振,下了瞭望台后便命人去准备香案祭品,二人当即就举行了仪式,相互换了名帖,张尔伦年长几岁自然为兄,龙羽年少自为弟。因为又有了这件好事相衬,当天晚上大家都是喜气洋洋,个个喝得酩酊大醉,车队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启程离开,临走时张尔伦对龙羽又是一番交代,让他守好山寨多加小心!就在张尔伦与龙羽惺惺相惜,难分难舍之时,在盖天县城中却有一人烦躁不堪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这人就是保安团团长阮玉鹏。带着保安团出城剿匪却被土匪给打败了,还伤亡过半!本来抓到了栖凤山大当家的龙羽,这已经是到手的功劳了,可如今这龙羽也跑了,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别说升官了,只怕自己现在的这个团长都保不住。阮玉鹏想必须在上面发现前把这些事都盖住才好,那龙羽的事好办,就说就地枪决了,反正上边也不会派人来验尸。最头疼的就是昨天伤亡的这半个团,人嘛,也不是大事,如今大灾之年只要有粮食,有的是来投军吃粮的主,可装备该怎么办呢,本来呆在盖天县最不缺的应该就是装备,谁不知道盖天县的第一豪绅潘爷就是做这买卖的,花钱找他买点就是了,可自己这两天把潘爷得罪死了,恐怕他一颗子弹都不会卖给自己,这该如何是好?阮玉鹏在屋里继续踱着步子,副官苏遥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赶紧上前问道:“团座有心事?”阮玉鹏将自己正思索的事告知于他,苏遥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两人坐到沙发上继续思索着。过了好一会,那苏遥突然转身看向阮玉鹏问道:“团座是要保面子还是保官位?”阮玉鹏不明白他得意思,反问道:“这话怎么讲,什么保面子还是保官位?”那苏遥解释道:“团座要是想保面子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可团座要是想保官位,属下到是有一计。”那阮玉鹏眼睛一亮,忙说道:“说来听听!”苏遥答道:“团座现在最愁得不过就是军火的问题,既然潘爷不会卖给咱们,哪咱们就抢他的!”阮玉鹏看着苏遥吃惊的说道:“你说什么,抢潘爷的,你疯了吧,这老东西要是告上去说地方保安团抢劫商人的物资,再让他那个有英国人背景的弟弟到中央政府施施压,那就不是保官位了,只怕到时候连小命都保不住啊!”那苏遥见阮玉鹏还是没明白,只能耐心开解道:“团座莫急,咱们自然不能自己动手抢他,不过咱们可以找一伙土匪劫他得车队啊,到那时他就算是要告也只能去告那伙土匪了,跟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上面最多说咱们剿匪不力,那咱们就可以给上面打报告说这盖天县周边土匪猖獗,要求上面再给调拨点物资扩充人马,这样一来咱们那半个团的装备解决了,还能再赚上一笔,到时如果有需要咱们还可以和这伙土匪唱出双簧打上一仗,然后从城外的村子里抓几个命短的百姓毙了,就说是打死的匪首,报到上面去这又是大功一件啊!”阮玉鹏听苏遥说完咂咂嘴说道:“主意到是个好主意,只是到哪找这伙土匪呢?据我所知,这周边得土匪跟那潘爷都有些交情,恐怕没人愿意下这个手啊!”苏遥似乎早有准备,与阮玉鹏说道:“团座,我这到是有一个合适得人选,就是那武岭上的土匪头子葛振山,外号叫葛老歪,不瞒团座说,那葛老歪听说团座要剿匪后怕的要死,找了熟人使了钱来找属下说情,希望咱们能放他一马,正好这次咱们就利用他来对付潘家车队,咱们就跟他说此事成了之后,那潘家车队的物资咱们给他三成,同时咱们先从仓库里先拿些装备送给他,助他一臂之力,他要是同意自然皆大欢喜,他要是敢不从,咱们就立即剿灭他,让他再无容身之地!这别管什么年月,交情也比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是!”阮玉鹏终于动了心,咬了咬牙说道:“好,就这么办!哼!老东西,让你跟我做对,我说过你会后悔的!”然后又与苏遥低声说道:“这事你亲自去办,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到仓库里多拿几挺机枪给他,那张尔伦手下的护镖队手里的家伙可不弱,你不给他弄点个硬家伙他还真不一定是张尔伦的对手!”那苏遥点头说道:“团座放心,我这就去办!”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自从张尔伦和叶玉卿分开后,他如今到了上海闲的很,每天就是跟杨爷一起耍耍钱,喝喝酒,要不就是躲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当然谁也不知道每次来的第一天晚上,张尔伦总是在他们熟睡了之后的半夜里出去,到叶玉卿租住的地方站在门外呆上一会,然后放点钱转身离开。车队停留了两天后满载着货物返回盖天,在第二天晌午到了三岔口,正准备向往常一样向盘龙岭驶去,这时在车队前面站了几个人拦住了车队,张尔伦定神一看对杨爷说道:“这不是武岭上的麻杆吗?怎么跑这来了?”杨爷笑着回道:“咱们可有年头没走过武岭了,这小子怕是来讨两个酒钱的!”张尔伦一想还真是,自从知道花逢春在盘龙岭后,他还真没怎么走过武岭这条路。车队在那几人面前停了下来,那领头的麻杆果然跑到车前磕了个头喊道:“给张队长和杨爷请安了!”张尔伦与杨爷从车上下来,张尔伦先走一步来到麻杆面前扔了二十块大洋给他说道:“行了,你也够费心的了,为了请个安跑了这么远的路,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的?”那麻杆接了赏钱答道:“回张队长,小的还真不知道您今天回来,小的只知道你是前两天走的,这几天一直在这等着您呢!”张尔伦听他这么一说,忙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那麻杆回道:“事到是没什么事,只是我家葛爷吩咐了,说自从张队长跑这条线以来也一直未曾谋过面,这次说什么也得请张队长上山喝两杯,交流交流感情,我家葛爷特意吩咐小的来请张队长和兄弟们,还请张队长成全,别让小的为难。”张尔伦看了看杨爷,杨爷点点头说道:“去一趟就去一趟吧,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必定以后咱们还得吃这行饭呢,好嘛!那阮玉鹏说咱们通匪还真不冤枉咱们,这哪山的土匪咱们也没漏了!”张尔伦哈哈大笑的说道:“好,听杨爷的,去武岭!”车队改道向武岭驶去,到了山脚下停住了车,众人都从车上走了下来,杨爷率先一步向山上走去,边走边扯着嗓子喊道:“葛老歪,你他娘的在哪猫着呢,老杨头来找你讨杯酒喝!”这时,突然在半山腰处冒出了一大群人,端着武器瞄着下面,就见有一人直接对着杨爷开了一枪后喊道:“兄弟们,给老子打!”还是张尔伦反应最快,向前冲了一步将中了枪即将倒地的杨爷扶住,对着旁边的众人喊道:“钻车底!”这时,平日里训练的成果体现了出来,众人立即伏地向车底下滚去,又从另一头滚了出来依托着汽车的掩护,掏出武器开始还击。张尔伦也抱着杨爷滚了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按住杨爷中枪的胸口,大声吼道:“杨爷!你怎么样了,你要挺住啊!”那杨爷咳了两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冒了出来,微弱的说道:“他娘的,跑了一辈子车竟着了这老小子的道!我不要紧,张队长,你不要管我,赶紧带着弟兄们反击,一定要保护好车队!”张尔伦咬着牙点了点头,喊了一声:“二宝子,照顾杨爷。”说完将杨爷交到二宝子怀里,站起身掏出双枪指挥众人去了。张尔伦看了下情况,敌人占据着有利的地形,火力也很猛,护镖队虽奋力还击却收效甚微。张尔伦立即将关夏喊了过来说道:“这么打不行,咱们太吃亏了,你还记不记的刚才过来的时候,那边有一条上山的小路,我在这里掩护你,你带上三十个兄弟从那边上去,攻击敌人的侧面,你把所有的轻机枪都带上,记住,一旦接了火就给我往死里打,不要省子弹,一定要逼着敌人往另一边溃逃,敌人逃了之后你不要去追,赶紧下山来和我们汇合,咱们赶紧走,保护物资和救杨爷要紧!”关夏心有不忿的说道:“那就这么便宜了这帮土匪,老子不甘心!”张尔伦恶狠狠的盯着山上回道:“你放心,这个仇咱们肯定会报!但不是现在,知道了吗!”那关夏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掩护下带着人溜走了,张尔伦又喊道:“炮兵和重机枪手给我狠打他的两翼,阻挠他们的视线,掩护关夏!”那些人听了吩咐纷纷依令行事,过了有二十分钟左右,突然在敌人阵地的左翼终于响起了枪声,张尔伦知道关夏得手了,再次指挥道:“所有的炮和重机枪攻他左翼配合关夏,给我狠狠得打,一定要打乱他!”果然在优势火力的攻击下,敌人的左翼开始溃败,那葛老歪一看自己落了下风,自然不敢恋战,带着人马落荒而逃。关夏也没去追,赶紧带着人下山汇合,张尔伦又从新抱起杨爷,率领车队迅速离开。二宝子开着头车,油门踩到了底,可仍然到了傍晚时分车队才回到盖天县,张尔伦直接让二宝子将车开到了盖天县的西医院,到了医院门口,直接从车上跳下抱着已经昏迷的杨爷向医院里冲去。潘爷在校场听说了此事,也不在搞那繁文缛节了,直接让关夏将车队开回了家,自己带着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向医院赶来!来到医院后,看见二宝子正陪着张尔伦蹲在手术室门口,二宝子先看见的潘爷,捣了捣张尔伦向他说了一声,张尔伦迎着潘爷走了过来,直接跪倒在地上愧疚道:“潘爷,尔伦对不住你!对不住杨爷!”潘爷赶紧将张尔伦扶起,拍着他得肩膀说道:“兄弟,我都听说了,这事不怪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反应机警,指挥得当,只怕这一队的兄弟都要遭难了。”这时,那杨爷的老婆孩子得到消息也哭哭啼啼的赶了过来,张尔伦又是一番愧疚之词,潘爷则在旁边好言相劝。紧接着白娇娇和赵得志也来到了医院,白娇娇跟张尔伦介绍了赵得志,张尔伦此时哪有心情与人寒暄,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那赵得志也没在意,对张尔伦的这种表现表示理解,白娇娇则直接挎着张尔伦的胳膊陪在张尔伦得身边。过了一会医院里静了下来潘爷来到张尔伦身边问道:“你怎么看今天得事?”张尔伦说道:“这事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葛老歪只是杆枪而已,背后还有主谋!”正说着话张尔伦突然恶狠狠的瞪着前方,牙关紧咬,双手就往腰间摸去。潘爷顺着张尔伦的眼光望了过去,只见那阮玉鹏和苏遥带着卫兵正朝这边走了过来,潘爷用手按住了张尔伦的手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朝阮玉鹏迎了上去。阮玉鹏来到近前,跟潘爷抱了抱拳说道:“潘爷,听说车队出事了,我特意过来看看!”潘爷回礼道:“多谢阮团长费心了,实在是让老夫诚惶诚恐啊!”那阮玉鹏答道:“潘爷客气了,玉鹏身为盖天县的保安团团长,没能保护好百姓的安全,让土匪如此猖獗,实在是玉鹏之过!玉鹏已经决定立即向上级报告请求调拨物资,再次出城剿匪,还潘爷个公道!”潘爷抱了抱拳说道:“多谢阮团长好意,可我潘家得事我还是想自己解决,你放心等我报了仇抓了葛老歪,一定把他交给阮团长处置,这份功劳就送给阮团长了!”阮玉鹏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发了虚,他心想着这葛老歪要是被潘爷抓住这件事只怕是盖不住了,这该如何是好?可人家潘爷为家丁报仇,自己出枪出人的去剿匪,剿完了还把功劳都送给他,他又有何阻拦的道理。唉!现在也只能希望那葛老歪能守得住或者自己跑掉,当然实在是暴露了就把苏遥推出去吧,反正接头人是他,和自己没关系,他死总比我死好!阮玉鹏悻悻得说道:“那多不好意思,那就辛苦潘爷了!”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那阮玉鹏便带着人离开了。潘爷转向张尔伦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今天这场合不合适,一切等回去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杨爷的安危!”张尔伦点点头,压住了心火站到了一旁。又过了将近两个钟头那医生才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出来,众人赶紧迎了上去。那医生对潘爷说道:“潘爷,实在对不住,子弹打入了杨爷的肺叶,老人的年龄也大了,失血又过多,只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刚听医生说完,那杨爷家里的直接昏死过去,医生赶紧对她进行一番施救,张尔伦和潘爷则直接冲进了手术室,当看见杨爷安详的躺在手术台上时张尔伦和潘爷顿时热泪横流,两人赶紧控制了下情绪,擦了擦眼泪,来到杨爷面前,潘爷轻声呼道:“老哥,你感觉怎么样了?”杨爷听到声音轻轻的睁开眼睛回道:“潘爷,老杨头这次只怕是不行了,以后再也不能帮你走货了!”潘爷摇摇头说道:“别瞎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等回头你养好了伤,咱们老哥俩还得一块喝酒呢!”杨爷笑了笑说道:“唉,潘爷不用开解我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也没什么大不了,这辈子跟着你潘爷走南闯北的跑了一辈子,该见得世面也见了,该吃的该喝的也都享受过了,无憾!无憾!若是还有下辈子,老杨头还跟着你干!”潘爷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花紧紧的握着杨爷得手再也说不出话来。那杨爷又转向张尔伦说道:“张队长,老头子有件事还想麻烦你一下?”张尔伦进前一步,望着杨爷,眼泪又涌了出来哽咽的说道:“杨爷尽管吩咐!”杨爷说道:“我这一走,家里有潘爷照顾我自不用担心,唯一牵挂的就是我那个小儿子根生,在外面读大学呢,是学医的,等他日后若是回到盖天县,还需你多提点提点,孩子太小很多事看不明白,你张队长是能明辩是非,深明大义得人,让他跟着你错不了!”张尔伦用力的点点头说道:“杨爷放心,我一定把他当亲弟弟看待!”杨爷走了,就这样静静的离开了大家,他走的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安详,这个老人的一生是那样的平凡,平凡的如这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里都会出现的杂草,如他墓前的那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平静而清澈,可就是这样一个忠厚朴实的老人却使整个车队无人不尊,无人不敬。张尔伦来到墓前,给杨爷磕了一个头,望着杨爷的墓碑说道:“杨爷,你放心,尔伦一定替你报此血海身仇,让那些害你的人拿命来还,尔伦要是报不了此仇,就自己下去陪你。”然后后退一步,从腰间掏出双枪,对着天空吼道:“杨爷,走好!”说完将手枪里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护镖队的众人站在后面也跟着张尔伦学着,将枪举过头顶齐声声的大吼道:“杨爷,走好!”说完,一起扣动了扳机,顿时枪声大作,以此来为老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