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苦难言

八姨娘的院子里，八姨娘挥了挥手，一屋子的婢女都退了下去，八姨娘望着望秋飒，萧然明白她的意思，吩咐道，“秋飒，你守在门外，有事情了我会叫你！”秋飒面露难色，她得到的命令可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更何况，把小姐一个人留在“狼窝”，她也确实不放心啊，萧然明白她担心自己安慰，对她说道，“我是在八姨娘的屋子里，你放心！”她话里有话，秋飒听得出来，彩凤也听得出来，萧然现在人在八姨娘院子，如果她出了事情八姨娘自然逃脱不了，秋飒点了点头，这才离开。“姨娘有什么事可以说了！”萧然抿了一口茶，开口说道。八姨娘突然朝着萧然直直的跪了下去，此番举动，落在萧然眼里，却是无一丝涟漪。“姨娘这是为何，让别人看见，会说萧然欺负姨娘的！更何况，萧然可不敢接受姨娘这么大的礼啊！所以，姨娘您还是赶紧起来吧！”彩凤面上一愣，她的举动寻常的小姐不是早就应该跳了起来，就是胆大的也是万分惊恐啊，怎么她现在就像是石头投进了大海，萧然的面上没有一丝的动容。耐不住面子，她尴尬起身，却是不愿意放弃，开口道，“七小姐您有所不知，今日的事情其实不是偶然，是二小姐想要害你，她威胁我让我在荷包里做了手脚，那猫其实也不是什么送子猫，而是二小姐培训的猫，她先是让猫饿上三天，然后让它听着曲子去找食物，久而久之，这猫一听见二小姐弹得曲子就会不自觉的去扑食！我本来也不想帮忙的，可是二小姐拿我父母威胁我，我不得不从啊！”她用衣袖擦着眼泪，仍然看到萧然面无表情，一脸平静。她仿若是刚才走了神，根本没听进去一样。八姨娘心中暗恼，正想着要不要继续，萧然却开了口，“姨娘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八姨娘暗喜，赶紧用早就编好的话，道，“我和七小姐又没有仇恨，更何况我看七小姐面色和善，一看就是好人，我着实于心不忍啊！”萧然面上讥笑，八姨娘能厚着脸皮说这话也算是个人才啊！当下神色一变，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芒，“八姨娘你错了，我不是个善良的人，否则受伤的不就是我了，否则八姨娘你也不会跟我说这些话的，不是吗？”八姨娘额上冒出了冷汗，这丫头，真是让人难对付啊！还好，那徐妈妈果然厉害，也已经料到了她会反口，当即开口道，“那是小姐你心善，自有菩萨保佑！”萧然冷哼了一声，对她的话颇为不屑，她眼角上挑，“姨娘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八姨娘拳头一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瞒小姐说，我嫁给你父亲纯粹是为了富贵，我不希望跟小姐为敌，也不想受到任何人胁迫，我看小姐你像是个说话算数的，所以我才找了你，我希望小姐你可以不计前嫌，让我在萧府好好生存下去！”萧然面上一笑，八姨娘顿时觉得射在身上的凌厉目光消失，她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姨娘这么说，萧然自然是明白的！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姨娘一以后安分守己，自有你的富贵！”她起身，看到帘幕后面没有来得及藏好的衣角，佯作没有看到，“言尽于此，姨娘我告辞了！”出了院子，萧然见秋飒面上似乎有话，道，“秋飒，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秋飒想了一下，开口道，“小姐，奴婢也不能确认，只觉得当时姨娘舒了一口气之后，仿佛屋子里还有人也舒了一口气，那个人却不是小姐！”她勤练功夫，自然比别人听觉灵敏的多，萧然点了点头，“里面还有第三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徐妈妈！”她望着秋飒，满是赞赏。“你怀疑了却选择相信我，没有冲进去，这一点儿，我很满意！今日，想必是徐妈妈看出是我换的荷包，也知道我怀疑到了八姨娘身上，八姨娘是她们很重要的棋子，她是用来对付父亲的，自然是担心棋子在没有发挥她的作用之前就被我破坏，故此来示好！”“那小姐你为什么还要……”秋飒住了口，她一直受到的命令就是主子做事情自己是绝对不能过问的，而她如今，显然是越矩了！萧然并不是裴瑞义，自己的属下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这样才不会添乱，她解释道，“还要答应八姨娘？我不是答应她，只是要陪她们玩玩，我也怕打草惊蛇，坏了她们的计划，让她们致命一击，我也会害怕失败的！”最后一句，几乎是叹息。秋飒心一紧，脱口而出，“秋飒一定会保护小姐，至死方休！”秋飒的话一出口，萧然心里明白，她是真的站到了自己的这一边上。她一直知道她是裴瑞义的人，也知道裴瑞义不是个简单的人，可是不管怎样，没有害她之心，反而处处帮着她，萧然并不是一个喜欢窥破别人秘密的人，所以，她一直都没有问出口，甚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眼下不一样了，她觉得裴瑞义的身份地位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单是那目光，还有挥手之间千军万马的气质都让她觉得不安，他不同于无双，虽然都是隐瞒，可是无双的骨子里却是高洁光明的，而裴瑞义，萧然只看到了黑暗……秋飒并不知道萧然想的什么，可是她看到萧然脸色似有痛苦，有意岔开，道，“小姐，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只有等了？”“等？”萧依浅笑，嘴角上扬，“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辈子陪她们胡闹！”见秋飒眼中有惑，萧然粲然一笑，眼眸灿若星光，“不愿意等我们当然要制造机会啊！”她转身离开，看到远方萧秋熙的书房里一袭身影孑立于窗前，气质出尘如莲，他的面上玩笑不见，狭长的眼睛里似有怅然。而他的身边萧秋熙直挺挺的跪着……他此来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