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吩咐秋飒从自己的帐房里取出二百两银子递给九姨娘,九姨娘见到银子眼睛都直了,心花怒放。伸手就要接过。萧然收了回来,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伸出手在婴儿滑嫩的皮肤上拂过,看似无意的开口说道,“九姨娘的孩子不是父亲的吧?”九姨娘脸一白,继而脸颊绯红,被发现了秘密,揭了短,她狡辩道,“七小姐不想认弟弟直说就是,我大可以抱着孩子离开,不用听小姐侮辱人的话!”“真的是我弟弟,我自然会认,如果九姨娘故意骗我,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相信姨娘那么精明也已经打听过我不是什么善茬儿,该怎么做,姨娘心里应该有数啊!”萧然平静的盯着九姨娘,九姨娘望着她幽深的眼眸犹如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河水里面,心砰砰直跳!她确实是让自己的情夫打听过萧然的事情,也听说过萧府的七小姐是一个狠角色,她当初还想着不过一个闺阁女子,能厉害什么,真的和萧然对上,才明白她的恐怖!腿脚发软,九姨娘再也坚持不住,冷汗如雨般洒落,“七小姐,我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吧!”她抱着萧然的腿,面上悲惨兮兮,萧然轻蔑一笑,扶起了她,“九姨娘,我知道你的目的,按着我说的做,我保证你有银子赚!”见她仍有顾虑,萧然从她面上扫过,声音里多了几分威严,“九姨娘应该清楚,父亲此次有去无回,萧府也被封了家,九姨娘就不要惦记着这主母的位置了!”“小姐教训的是!”九姨娘垂着头,尴尬的说着。萧然将银子放到她怀里,附耳说着,九姨娘面上渐渐的不安,“小姐,这,这不好吧!毕竟,他也是您的……”“这不是你有资格说的!”萧然制止道。“九姨娘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分事情就行!”萧然攥了攥拳头,指尖苍白。九姨娘盯着萧然愠怒的脸庞,生生的打了个寒噤。大牢内,潮湿阴暗,萧秋熙坐在稻草堆上,不屑的望着来来往往的狱卒,刚刚自己的大女儿派人传了话,说是先让他委屈几日,正在想办法!还有三女儿,也是央求了太子过来,好言好语的一通安慰。“谢谢大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萧秋熙抬头就见自己的小女儿抱着自己的儿子还有身旁胆颤心惊的九姨娘,萧秋熙皱了皱眉,望着萧然的举止完美优雅,一颦一笑无不端庄无暇,生生的将她身旁好生保养的九姨娘衬托成了村妇。萧秋熙终于明白为什么尽管小女儿帮自己打理生意自己始终还是防备不能亲近的原因,正是因为她身上的气质,天生的上位者拥有藐视一切的权利,仿佛浑然天成,理所当然,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儿比自己强,绝对不能!那狱卒收了银子,心满意足的给萧然开了狱门,退下,脸上谄媚的笑着,萧然又给他塞了些碎银子,“还劳大哥留神看着!”“好说好说!”那狱卒招呼着弟兄几个退了出去,萧然怔怔的望着萧秋熙,面上的神情没有一丝的悲悯,“父亲,我带九姨娘来看您,她有话跟您说!”九姨娘看了萧然一眼,神情尴尬,望着萧秋熙灼灼的希冀目光,垂下头,“老爷,对不起!我和……孩子……骗了你!”她说的吞吐,萧秋熙脸色煞白,一瞬间苍老,背影也不在挺直,“你,你说什么?”他的手背已经爬满了皱纹,死死的抠住九姨娘的肩膀,“你说清楚!”九姨娘泪流满地,抽噎着,萧然接口道,“父亲,你应该清楚的,孩子是九姨娘的,却不是你的!你宝贝的儿子是你的姨娘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你懂了吗?”萧秋熙凌厉的扫过九姨娘,九姨娘愧疚的垂着头,低声啜泣。萧秋熙绝望的用了狠劲儿,掐着九姨娘的脖子,“贱人,我掐死你!”九姨娘挣扎着,孩子在萧然怀里哇哇大哭起来,萧秋熙听到孩子的哭声,更加愤怒,自己原来竟然一直都在为别人的孩子筹谋着自己的家产……他将矛头对准了孩子,从萧然怀里抢过孩子,作势就要摔到地上,九姨娘一见孩子有危险,顾不上许多就伸手来抢,萧然冷冷的张望着,外面的狱卒听到里面的动静,冲了进来上前去就要拉开打架的两个人,萧秋熙死死的抱住孩子不放,九姨娘牙咬上萧秋熙的手臂,鲜血直流,萧秋熙吃痛,一松手,孩子落到稻草上,哇哇地哭着,萧然抱起孩子,萧秋熙见自己没能夺过,又要扑过来,九姨娘心一狠,拔下头上的发簪,对着萧秋熙就刺了下去,拉架的狱卒们也被九姨娘的疯狂举动惊呆了,一下、两下……萧秋熙死死的瞪大眼睛,鲜血汩汩外冒着,直到没了呼吸,麻木的九姨娘不停的刺着,为了孩子……“够了!”出奇的安静下萧然猛然发声,“孩子在这里,没事!”九姨娘看着倒在自己面前双眼圆瞪的萧秋熙,哇的一声起身,抱起孩子在怀里,闻到了血腥味儿,孩子哇哇地哭着,狱卒们诧异之下扣留了九姨娘,人证物证俱在,大牢里行凶,容不得狡辩,更何况死的还是宫里颖妃娘娘的父亲啊!孩子兜来转去还是回到了萧然的怀里,许是累了,孩子闹了一会儿安静的睡熟了,那白净的小脸让萧然觉得一阵疲惫。九姨娘的死已经成了定局,孩子……她下不去手,无辜的小眼睛望着她还会笑,会伸手要她抱,萧然也要动身去太子府,此去危机重重,她只身前往,将孩子交给了秋飒,“送回去给他父亲吧,如果他父亲不要,给他找一个奶妈,养着吧!”她早就打听清楚九姨娘的相好是一个赌徒,欠下一身赌债,九姨娘无法才会设计欺骗萧秋熙的。秋飒点头答应,抱走了孩子。她没有要求自己留下,因为她心里清楚萧然的安排是不想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姜宁的死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尽管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但是萧然始终都没有放下。阿十离开,可是石樱不死,萧珠不死,始终都是缠绕在心头的朱砂痣,磨得人心里痛苦。第二日一早,萧容就迫不及待的派了一辆简陋的马车拉了萧然,粗使的婆子早就得了命令对萧然毫不客气。从车上拿出一见旧衣,塞到萧然手里,“到了太子府你可不是什么娇贵的小姐了,换上衣服吧!你身上的这身儿扔了吧,再也用不着了!”秋飒跟在萧然身后就要出手,被萧然拦下,萧然目光冰凉,粗使婆子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身上一身冷汗。萧然面上讥笑,“落井下石可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拿着衣服,果真换了上去。粗糙的布料磨得她皮肤很痛,那婆子见萧然还是听话换上,刚刚的害怕一扫而空,侧福晋可是吩咐了,她越是出丑得到的赏赐就越多,再说,不过是庶出的小姐,能张狂到哪里去!“你弯下腰去,让我上马车!”婆子指着萧然,吩咐道。“贼婆子,你要不要命了!”秋飒忍不住,拔出宝剑,宝剑出鞘,寒冰似的光刃让婆子头一缩,惊恐地望着两个人。萧然没有阻止秋飒,是因为她觉得得寸进尺的人应该得到一点教训,或许应该更多!“秋飒,扶我进马车!”秋飒扶着萧然,经过促使婆子身边,“做人永远要留一线,这样你日后才不会死的太惨!”婆子额上冷汗如雨,待到萧然上了马车,她才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脖子,还好,还活着!太子府里,楼台亭阁,鳞次栉比,经过刚刚的事情那婆子对萧然再也不敢为难,忙领着她去向萧容复命。远远地就看到萧容一身白衣素花,镶着粉色的边,守孝期间,她头上斜斜的插着一支翠微簪子,没有繁饰的花样,萧容是个很懂得利用自己美貌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自然是明白越是简单美貌就越显露的道理。跟她在一起喝茶的还有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萧然打听过了,太子府里有一妃两福晋,三妾,而眼前人居的是主位,自然就是太子妃了。“太子妃安好!”萧然向着太子妃施礼而后神起,伏了伏身,“侧福晋好!”萧容一怔,本来想让萧然受辱的,可是看她虽然换了衣服也遮掩不住的高贵,她又气又怒,“萧然,你怎么不向我行跪拜之礼?”太子妃神色微愠,长期的压迫让她在府里面没有地位,太子又极宠萧容,萧容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萧然不卑不亢,面上轻笑,越发衬得端庄大方。“若一府好比朝堂,太子妃是主,侧福晋是臣,我虽然跟三姐亲近却也知道明珠之光和日月之辉的道理,我想侧福晋也应该明白的吧?”太子妃感激的望着萧容,脸上满是谦和。萧容脸色铁青,她现在恨不得萧然去死,刚回太子府的那一天,萧寒的尸骨就已经找到,却是只有尸骨了!当时她失声痛哭,发下毒誓,一定要萧然陪葬!所以,这才吹枕边风让萧然到了太子府为奴,哼,她以为抱上太子妃的大腿就没事了吗?萧容冷冷的想着,太子妃算是什么,她萧容想要的位置,谁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