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惊声

赶到的时候，老太太终于还是呼了一口气，火势并不大，在她们来之前甚至都已经熄灭了。二姑娘正被围着站在院子外面，看来是受惊了。“祖母.。。”二姑娘一见老太太就扑了过去，委屈地哭了起来。“老太太，不如就先回荣寿堂吧。”王妈妈提议道，这里因为起火救火的原因，很多下人都围在旁边，乱糟糟的非常吵杂。“是，母亲.。我们先回去吧。”“不.。”老太太板着脸异常严肃地说道：“我就在这里看着，王妈妈你去看看，把里面的情形跟我说一下。”王妈妈应是，带着几位丫鬟就往里走去。这时..半路遇到崔妈妈的大太太也赶到了。“我的茜儿啊.。你没事吧。”大太太路上跑得急了，看到二姑娘的时候忍不住有些脚软，但还是在崔妈妈扶着小跑到二姑娘面前。“瞎嚷嚷什么.。这不是有老太太和我在吗？”火势已经没了，加上二姑娘又没事。方才对崔妈妈出现的火气使得大老爷看到大太太哪里都不是滋味。“什么瞎嚷嚷.。。”大太太高声喊道：“你一向疼得不是茜欢，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怎么出了这事情，我这做母亲的关心一下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不行吗？”亲生两个字，大太太特意咬得重重的。大老爷脸色难看，正欲斥责大太太的时候，被老太太打断：“还嫌今天不够热闹吗？你们一个当家老爷，一个当家主母是要在这么多吓人面前像个泼妇似的吵架吗？”大老爷闻言，也想到了现在的情形，恼怒地看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张张嘴，还要再说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一个被老太太推过来茜欢。大太太立马就忘记争吵的事情，开始对着茜欢嘘寒问暖。清欢等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府里的大小主子们都是已经到了。老太太正肃着脸，盯着二姑娘的院子。清欢视线扫到站在一旁的雪珠，见她微微点头，心里也放下点心来了，只是同时伴随而来的高度紧张让清欢比平日更加沉着一些。自己准备这么久，千万不要出错。王妈妈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几乎已经到了非常难看的地步。“老太太.。。”王妈妈张了张口，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做什么？说.。”熟悉王妈妈的老太太心里一个暗叫不好，面上仍是严肃地问道。“二姑娘院子里别的地方都没烧到，姑娘住的屋子也还是好好的。不过..”王妈妈想到看到的情形，甚是气愤得说道：“姑娘的那些做好的被褥，手帕女红绣品这类的东西全被烧了。”“什么.。。？那别的呢？”这都是二姑娘的嫁妆啊，大太太忍不住高声问道：“那别的呢，我给她送过去的一些紫檀木家具呢/”大太太此言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闪烁着。只是大太太也顾不上这些了，正看着王妈妈，要她回答。王妈妈摇头：“那些都是好的。”虽然在看到这些的时候，她也是吃惊了一下，毕竟那些家具竟然也不是大太太陪嫁过来的，而给二姑娘准备的可是统一放在另一个院子的。“你的意思是说.。只有那些绣品被褥被烧了？”老太太问。王妈妈点头。“母亲.。。”大老爷刚开口，老太太就颔首：“你先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一个大老爷们在，对了.。把玮儿他们都带走。”因为着火的原因，府里的几个少爷也都是跟了过来的，大爷颜玮也在其中，听到老太太的话，忍不住看向大老爷。“是。”大老爷没有看他直接点头，又走到二房那边说了一声。随后大老爷和二老爷两个人就要离开了。颜玮没办法，只好带着二弟三弟跟着离开。“夏妈妈.。。”夏妈妈听到叫声，走了过去。“夏妈妈，今天的事情怕不是个意外，劳烦你一起帮个忙了。”老太太客气地说道。夏妈妈淡淡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道：“这是应该的。”见状，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谁住在着火那个屋子旁边的，都站出来。”老太太问。雪珠低了低头，很快走了出来。见她出来了，瑞珠咬咬牙也走了出来。“是你们两个？”大太太凶狠地问道。“不可能。”窝在大太太怀里的二姑娘斩钉截铁地说道：“着火之前她们两个人就和我在一个屋子里呆着呢。”起了火后，二姑娘当时就吓慌了，还是雪珠和瑞珠两个人把她扶了出来的。顾而二姑娘说得非常确定，关这两个人是没事的。“老太太，不入让我来试试。”夏妈妈提议。见夏妈妈肯帮忙，老太太脸色缓了缓，笑着说道：“夏妈妈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虽然刚才自己也是提了，不过只是因为想夏妈妈当个见证。毕竟今天在场的人这么多，说不定就有关于颜府待嫁的二姑娘院子里起火的事情传出去。不管事实怎么样，到时候肯定会有中伤二丫头名誉的事情。若是有公主府出身的夏妈妈在场就不一定了，到时候请夏妈妈出去一说。那些人就算想继续中伤，也要估量一下夏妈妈这个教养妈妈的威望了。夏妈妈往前面走了几步。“在二姑娘院子里伺候的全部站了出来，当然包括今天都在二姑娘院子里的人，都到我面前站成几列。”闻言，雪珠又跟着瑞珠站了出去。有人带头了，其他人都纷纷地站了出来。“说吧，看一看周围的人。想一想今天有谁不在身边的，都指出来。”丫鬟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你们几个还不老实交代，仔细我扒了你们的皮。”崔妈妈骂道。夏妈妈见了蹙起眉头。王妈妈笑着说道：“你们仔细想想，说了的话，老太太大太太这边都是有赏的，若是不说包庇她人的话，以后被发卖到哪里都不好说了。”王妈妈的话比崔妈妈更让这些丫鬟婆子害怕。几个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香弦和香墨两个人走了出来。一个说：“老太太，太太。不是我们要包庇，是真的不知道。”另一个附和道：“今天也是巧了，我们一院子的丫鬟都是在一起的。大家正在耳房那边说着话，吃着果子呢。”香弦还看了一眼瑞珠说道：“瑞珠姐姐说姑娘那边有她伺候就好了。让我们几个人吃些果子，还说这些是姑娘赏的。”“婆子们也是一起的。”闻言其中一个婆子也说道。“你也是瑞珠说让你们几个人吃果子？”王妈妈问。“那倒没有。”婆子摇头，想了想两件事情可能有的惩罚，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们几个婆子是在喝着小酒，今天天气有些冷呢。”宅院里是命令不允许下人们在上工的时候喝酒，就是怕误事。怪不得婆子们先前不敢说话，只是这背地里喝小酒的人不少，没想到今天碰上起火的原因，就被逮住了。说起天气冷，老太太特地看了一眼二姑娘，发现都身上是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的，刚才着急没有看清楚。“这是雪珠拿的。”二姑娘见老太太注意自己的披风忙说道。闻言，老太太点了点头。“总不能守着门口的婆子们也都去喝酒没上工吧。”清欢小声嘀咕道。这一嘀咕被耳尖的三姑娘听到了三姑娘立马喊道：“二姐院子里是谁看大门的啊，总不能这几个也都去喝酒了吧。哈哈哈。”三姑娘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在老太太她们出声之前，夏妈妈淡淡地朝她说道：“三姑娘，明日之前记得给我交一遍女四书的抄写。”“这会不会太严了点啊。”青姨娘把三姑娘拽到身后说道。夏妈妈瞥了一眼她的打扮，没有理会。夏妈妈这动作愉悦了大太太，自然也惹了青姨娘的不悦。只是面前有老太太在，两个人都不敢闹大。青姨娘暗暗瞪了一眼夏妈妈，拉着三姑娘往后面站了站。今天老太太和大太太怕是心情很不好，老爷也不在这里，还是避一避来得好。青姨娘带着三姑娘老实了。不过三姑娘刚才说的话也是听进老太太的耳朵里。得了老太太示意的王妈妈又问了一遍。片刻后，人影晃动，从几个婆子身后走出了两个人。王妈妈走进后皱起了鼻子，两人身上也带了不少酒气，怕是喝了不少。这样想着王妈妈瞪了她们两个人一眼。两位婆子陪着笑脸说道：“晚上的时候，我们两个都看着的，没人进出呢。”“是啊，今天白天的时候，也只有七姑娘来过一次。今天也就没有其他人过来了。”见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清欢不紧不慢地说道：“白天的时候，是给二姐姐送添妆的。送完添妆我就回去了。”“怎么会今天突然来送的，没和姐妹们一起来吗？”大太太怀疑地看了看清欢。“这.。”清欢脸色突然爆红，求助的目光看向大太太怀里的而姑娘。二姑娘到大太太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老太太站得近也是听到了。添妆的东西比较简单，怕是难堪才一个人偷偷先送了过来。只是就凭这样，老太太还是有些怀疑。毕竟按那俩婆子的说法，今天也就她一个人来过二姑娘的院子，旁的人都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