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探听（上）

对于三姑娘的插话，二太太有些不满，正欲斥责。只见大太太又使了个眼色。老太想到二姑娘，心中一软，瞪了二太太一眼。没一会儿却是有仆妇进来，前面的宴席将要开席。屋内的人或多或少都松了口气。大太太命人抬了肩舆，秋叶搀着老太太坐到轿椅上，一群人迎着老太太浩浩荡荡的往宴席的地方走去。程傲儿拉着清欢走到最后，望着前方的四姑娘，小声地嘀咕着：“你们府的四姑娘最近这脑袋是不是撞到门板了。”四姑娘虽是走前方，却刻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往后方偷瞄上几眼。“看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程傲儿推了推。清欢道：“我哪知道什么。”程傲儿不信：“别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嘛，心眼贼多，也不知道像姑姑还是姑父。”程傲儿不会忘记自己初次认识这个表妹的时候，真把对方当小孩子对待，只是没想到后来几次自己遇到暗亏还是这表妹帮着度过去的。只是这话一落，程傲儿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歉疚地看向清欢。清欢摇摇头，其实对于父母离开的事情她早已经不会为此伤心，只是还是回想着要讨回公道就是。只是也知道如今自己的力量是微不足道，能护住颜珺最是紧要的。“对了，珺儿弟弟的包袱等一下让人直接给我身边的丫鬟。”程傲儿轻声说道。清欢点点头，刚才离开的时候，珺儿就被颜玮带到前头去了。今天程景新也来了，等他离开的时候会一块把珺儿带走。对于颜珺，清欢也希望能让外祖父看看，看表哥的样子就知道被外祖父教导的很好。而颜珺比不得表哥的条件，只能寻着机会了。突然看到什么，清欢浅笑，斜着头开始打量起程傲儿。程傲儿大大咧咧惯了，见状也只是笑着说道：“怎么着，才发现嘛。”程傲儿从小是跟着哥哥一块练武的，顾而平日的服饰多走简练的路线，只是今日一袭红色袄裙，鬓上挽了发髻，一支银凤钗斜斜得插入其中。“是早就发现。”清欢想着又叫了香浓过来，朝她要了一块帕子，那原是多备着的。“姐姐是不是没有备着帕子啊。”清欢递了过去。程傲儿努努嘴，也不在意接过帕子对香浓笑了笑表示感谢。“你也知道，我平日都不习惯带着，只不过娘她非要我穿上这些衣服，也不想想我又不是颜雅欢。”身后的蔓草等人听到程傲儿的话，均是一笑。清欢回首看了一眼，蔓草忙收了笑容又退后两步跟着。“舅母让姐姐换了衣衫，姐姐这么个通透的人也该是知道为什么。”清欢望着前面的人。“姐姐可是忘了，四姑娘同你年岁相仿。”说是相仿，其实四姑娘的年岁只比程傲儿小了一个多月。“不会吧。”程傲儿惊呼。“怎么了这是……”一直在注意着的许氏问道。不意外地收到表妹的白眼，程傲儿连忙摆摆手，“娘，没什么事，我和表妹在说着玩呢。”对上四姑娘的目光，清欢也笑着说道：“表姐在和我说她习武的事情呢。”见状，四姑娘只好作罢，虽然她想借机同程傲儿讲话，但是习武这种话题，老太太定是不高兴的，方才清欢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正好让老太太听到。程傲儿也是注意到不少人想要偷听两人的谈话，只好压低着声音。“怎么会，总不能她看上哥哥吧。”清欢也不清楚，瞧着也不像，不是说程景新好不好的问题。说起来这个表哥才学甚好，又从小习武，虽不是说文韬武略，但也是能说文武双全。只是从来高嫁女儿低娶媳妇，又加上二姑娘如今似乎过得不好。老太太如今吧不少期望放在四姑娘身上。一个侍郎家的孙子应该还是看不上的，不过若是四姑娘的想法.清欢想起四姑娘曾经说过的青云梦，又觉得不像。之前府里还传过自己和表哥的事情，倒还有一个表亲的关系在。但是四姑娘可是什么都不是，就算她这边愿意。想来舅舅家定然是不肯的，对于颜府若不是碍于自己姐弟两人在。舅舅他们可是提也不像提起。程傲儿也清楚这点，虽然她是觉得颜四姑娘配不上自己的哥哥。两个人一时也想不出缘由，但又清楚知道四姑娘对她们有所算计这个感觉真的可谓不舒服。从前雅欢早早出嫁，到了汝阳伯府之后就很少关注眼府的事情。久而久之对于颜府的有些事情却是不甚清楚。不过清欢只隐约记得三姑娘是今年定亲的。不过如今一切都变了，许这些也会不一样。一行人来到了花园，寿宴正是办在花园的一座休憩的建筑里面，也正好不用担心下雨或者日晒的问题。“雅阁。”程傲儿念着大门处的牌匾。“你说当初姑父给大表姐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有因为这个原因。”清欢不置可否，父亲走了之后，这些问题都是无解了。不过在清欢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倒是真的很疼爱姐姐和自己，丝毫不会因为是女孩不是男孩而有别的想法。大太太是先到的，正同几位太太说话，见老太太进来，忙带着人去相迎。老太太被迎到首位上，四姑娘也跟了过去坐在身边。面对众人的疑问，老太太笑着说：“我这孙女很是孝顺，平日就是常常照顾我，我倒是有些离不开她了。”“老太太是有福的，孙女孝顺。”“是啊是啊，我看着又生得好，也不知道定了没有？”在座的太太们纷纷说道，老太太笑道：“我是想多留两年，顾而还没有定下，不过女儿家的归宿总是要定下来的。”一番话说四姑娘羞红了脸，低垂着头却依然帮着老太太布菜。而看着的大太太和二太太两人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从前这只是二姑娘的待遇，没想到两个月不到就又重新换了一个人选。老太太喜爱热闹，只让前来的各家太太们多多聊聊、太太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有心的更是找了大太太打探消息。许氏那边也是有不少太太过去攀谈，时不时有目光扫了过来。程傲儿无聊，只能拖着清欢聊天。两人说着趣事，一时倒是忘记了别人。袖子微微被拉动，清欢猛然抬头正看见四姑娘带着姐妹还有一些见过几次面，但并不熟悉的姑娘走了过来。四姑娘本有心听她们说些什么，只是两人一看她过来立马闭了口。“七妹，祖母让我带着几位姑娘去秋枫楼逛逛。”清欢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七妹，四姐姐让我们去秋枫楼呢。”清欢满脸诧异，说话的五姑娘咬了咬嘴唇，很是害怕的躲到四姑娘后面。对上四姑娘奇怪的眼神，清欢莫名觉得有些厌烦。“奇了怪了，五表妹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说来给我们听听。”程傲儿不惯五姑娘这般作态。“哪里有人欺负她，五妹她性格就是这样的，七妹你也该是知道的吧。”四姑娘打着圆场，对其他不了解府里情况的姑娘解释道。清欢笑笑：“我自然是知道的，何况我们这一群各个都是姑娘人家，五姐就是胆小也不会因了我们害怕的。”“四姑娘，你这七妹还挺有意思的嘛，怎么很少听你提起啊。”雅欢含着笑，对其他人介绍道：“这是我七妹，是我三叔的女儿，去年才回了京里。你们可不许欺负她啊，就算三叔和三婶不在了，也还没有我们这些姐妹呢。”程傲儿蹙起眉头，这四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清欢拦住她，让她别冲动。“三姐姐，你先带着五妹妹她们去秋枫楼吧。”四姑娘对三姑娘说道。三姑娘挑了挑眉头，正不满，突然看到青姨娘的目光，心里愤恨，咬咬牙转身带着人离开。等人走了，四姑娘这才又接着介绍道：“这是宋家的姐姐，威远候的嫡孙女，宋墨兰。”“墨兰姐姐。”清欢起身行礼。“这位是…。。”“这是太史令童家的姐姐，童秋蓉，外祖父也是个武官。”程傲儿明显和这位是旧识。待清欢行礼之后，童秋容笑着拉起清欢：“早就听傲儿这蛮丫头提到过你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呢。方才我还奇怪怎么没有看到程傲儿呢，好不容易看到四姑娘找了她问了之后才知道你们两个躲在这角落呢。”清欢明白，留下的这些都是各府的嫡系，也怪不得四姐姐会让三姐姐她们先行离去。不过若是真论起来，四姐姐也是不够资格的。不过如今颜府是主家，这些人的家里不少人都是看在汝阳伯府的面子过来，也不得不给四姑娘几分脸面。“哪里躲着，只是看几位姐姐在聊着，不好意思上前，只好拉了表姐一块呆着了。”清欢略微不好意思。“既然这样我们也过去吧。”穿着丁香色褙子的人开口说道。清欢注意到她是右将军家的，只是明显同程傲儿不同的是，此人是京中的才女秦琼与柳柳颀秀算是齐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