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探听（下）

“也好，我已经吩咐人在秋风楼那摆了一桌酒席，慢慢走过去也是差不多了。”四姑娘笑着说道走到秋风楼的时候，顺巧已经在大门处候着。说起丫鬟，清欢是因为特殊情况，而四姑娘则是唯一一个身边跟着的丫鬟不是老太太送的那几个珠里面对于是如何说服老太太这一点，从开始到现在，清欢心里一直好奇着。秋风楼楼分三层，面阔、进深各五间，四周回廊，十字歇山顶。清欢也是第一次到了这里，以前也听人提起过，不过因着冬季的缘故，清欢很少到颜府的花园里来，酒席是摆在二层那处，别的地方倒是放不下，至于三姑娘那些人怎么办却不在四姑娘考虑范围内。不说四姑娘，这里一群人中没有一个人提起那些人，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只是清欢见四姑娘这般鸡犬得道升天的模样，从前尚且对四姑娘有几分好感，不由得也消失掉了。若是按身份，四姑娘并不比三姑娘她们高贵到哪里去。不过她也的确是嫡女，庶支的嫡女。因为一些清欢现在还猜不出来的原因，今天四姑娘对清欢的态度或者说对清欢身边的程傲儿的态度很是微妙。一行人一共八个人，正好坐了一桌。四姑娘左手坐着宋墨兰，程傲儿正打算拉着清欢坐远些。“傲儿表姐，我们表姐妹坐一处可好。”四姑娘讲得有礼，尽管原本想坐在她右手边位置的秦琼脸色有些不好，却是不能说什么。“秦妹妹坐我这边吧，我还想好好和你探讨一下诗词呢，听闻前段时间你得了不少孤本。”宋墨兰说话的时候，童秋荣也是上前拉了秦琼过去。大家就坐后，四姑娘不好意思地对着秦琼说道：“姐姐可要原谅我，妹妹这是一时疏忽了，不过就念在今天是老太太的寿辰，可不要计较才是。况且傲儿她是我表姐，原是想坐近了好照顾些的，没想到……”“四姑娘多虑了，我们是知道的。”墨兰笑得温柔。程傲儿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撇了撇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你熟起来了。“傲儿我们也是熟悉的，原本想一块坐的，不过你们表姐妹一起也是常理。”童秋荣想到临来前父亲提起过的事情，便同程傲儿说道：“听说你们府上好事将近，可是真？”童秋荣一语话落，在座不少人暗暗地打量起程傲儿。四姑娘更是眉眼里都含着笑意。清欢见了暗暗奇怪，只是这好事她却也还是不清楚，程傲儿到了之后，两人一直没有机会说些悄悄话，也不知道四姐姐是从哪里探听到消息。“喜事？那可是要恭喜表姐了。”四姑娘努力掩盖住眼里一蹦触发的惊喜：“只是不知道是何喜事，同我们说上一说。”程傲儿伸手扶了扶鬓上的银凤钗，借着这空挡悄悄掩去唇边的不屑。“也没有确定下来……”程傲儿笑着说道，这事情她原本等人少了之后同清欢提上一提，只是看如今的阵势怕是不行了，而那四姑娘今日忽然亲昵的的行为程傲儿也渐渐抓到些眉目。只是就算程傲儿有心想带过这个话题，众人却是不依的，好不容易有了话题，清欢因着年龄最小就是有别的想法也是有心无力。只见四姑娘笑着同童秋蓉问道：“可知道是什么喜事，我猜咱们傲儿表姐怕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说出口。”程傲儿微瞪了眼童秋蓉心里气愤，原先她也很是喜欢这同是武官家庭出生的童秋蓉，只是这事情到底涉及到不少人，又是私事，还未定下来，若是今日草草的说出去。程傲儿很是担心对那件事情有不好的影响。童秋蓉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只是心有不甘，但到底还是没有直接说了出来。可是四姑娘却是一反常态不依不饶一个劲的询问，无法童秋蓉只好说道。“不是什么事情，只是听说程家哥哥要去参加琼花宴，顾而…。。”在座的人都是人精，一听顿时明白了，程傲儿怕清欢不清楚这个事情毕竟她还小，又是回来京城没多久，正要解释的时候。清欢已经笑着说道：“我是听说过琼花宴的事情。”这个琼花宴，姐姐当时也参加过几次，只是每次回来却是不高兴的。渐渐地，清欢对这琼花宴并没有什么好感。程傲儿一听就知道清欢的意思，也就笑笑不做解释。琼花宴乃京中的一大盛事，每年的八月群花开放的时候举办。所谓百花齐放当然指得不当当是鲜花，而是花骨朵般娇嫩的待嫁小姐。除此之外每年的琼花宴外还有相对的琼林宴，到时候不少才子也是要联袂参加。用程夫人的说法这是一场京中未婚男女的相看盛宴。只是这琼花宴却不是谁都能参加的，举办人是丹阳公主。丹阳公主乃是天德皇帝原定王爷齐原铭的亲姑姑，丹阳性子爽直，每年的琼花宴邀请得多半是合她脾气的人，如此一来不少人都是无法参加。“原来是丹阳公主啊？”清欢这才知道举办人是她。“怎么？清欢妹妹见过丹阳公主？”秦琼笑问道。清欢抿了抿嘴，正要回答没有。四姑娘已经接了话去：“府里的时候请过一个教养妈妈，那就是丹阳公主府里出来的。夏妈妈还在我们府里的碧箩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呢。”“那你们是否.”童秋蓉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姑娘嘴角一僵，旋即笑道：“夏妈妈是夏妈妈，丹阳公主是丹阳公主。只是两回事，虽然夏妈妈疼爱我们，但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能不知事啊。”清欢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对于四姐姐空口说白话的本事佩服地五体投地。“傲儿表姐，可是程府也收到邀请？”四姑娘不愿意在夏妈妈的话题上多说，温和得问起程傲儿。程傲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反正这件事情早晚是知道的，也不在意被别人听了去。四姑娘听了满心雀跃，看了看清欢心里更是欢喜。清欢被瞧得直打鼓，那坐着的秦琼笑道：“不过是个琼花宴罢了，颜四姑娘怎么巴巴的问着了。莫非你们颜府是没有收到邀请？”颜府的确没有收到邀请，被猜中的四姑娘面色不甚好看。秦琼见了，这才心里高兴上几分。只是随即又平静下来，因为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份同一个颜四姑娘相比，有些掉了身份。宋墨兰忙打着圆场，“这琼花宴可以有名额带上旁人的，四姑娘很不用急。”只是到底宋墨兰没有说出自己愿意带了四姑娘过去，不说这四姑娘在她心中也是个身份不够的人，今天和她一起就坐不过是场面上的事情，只说宋墨兰家也只收到一张请帖。按照琼花宴的规矩，这一张请帖可以带上三位小姐，宋家小姐不知宋墨兰一个，又有旁的亲戚姐妹。就算宋墨兰想，也无法做主给了四姑娘一个名额。这点四姑娘也是明白的。到了这时候清欢是明白为什么今日这四姐姐对表姐这般热情，敢情是看上自家表姐家的那琼花宴的名额了。只是清欢不记得前世的时候，颜府的人有没有参加过琼林宴，只是大概四姐姐是没有去过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重生倒是可能让她多了一个机会。清欢心里一冷，自己的重生可不是让颜府往好的发展去。“怎么了。”程傲儿见清欢脸上一下悲伤一下愤恨的样子，忙推了推。清欢回过神来，强扯着嘴角对傲儿笑了笑，只是到底心里空荡荡的，眼前的佳肴也食之无味。随着清欢的明显的不在状态，四姑娘又是得了消息，很快一群人就散了。清欢带了程傲儿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回到屋子，清欢喊来幼巧和幼珠两个人去收拾珺儿的包袱，若是不清楚的地方找夏草问去。而表姐妹两人随后坐到塌上，蔓草带了人去烧水泡茶，留下姐妹二人讲话。“这琼花宴是怎么回事？”清欢并不清楚程傲儿从前有没有参加过，只是看今天那四姑娘的表现，又想起老太太的心思，怕是府里又要不安生了。不，应该是说自己这里又要不安生了。幸好今天让珺儿直接跟着去了程府，不然自己说不定还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他。“哥哥的婚事快定下来了。”程傲儿先是说起了旁的。“这是真的。”清欢笑了，这可真是喜事啊。只是心里微微有些失落，看来许氏果然是非常不愿意表哥的婚事和自己这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扯到一起。清欢当然不会认为程傲儿说这事情是一点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这样也好，清欢总归也是不想去了程府的。“定的是哪家姐姐？”心中的事情放下来之后，清欢也开始真心地关心起程景新的婚事。“翰林府李学士的二小姐。”程傲儿边说边捏了一去了皮的葡萄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