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五章 覆舟之涛；云涌

公元前448年6月是矮人、精灵和人类泯灭历史仇恨，众志成城，结为同心一体的一个月；同样也是兽人和人类泯灭仇恨，缔结盟约的一月。那一天，大陆的天平开始倾斜了。拜占庭首都布基纳的金色大殿内，弗拉维·查士丁尼大帝在私人书房中来来回回的踱着焦躁的步子。“陛下，教皇大人到了。”门外传来了侍从那战战兢兢的声音。“快让他进来。”“是！”做工精良的门枢转动，几乎没有一丝声音，教皇梅洛·普洛斯穿着便服走了进来，见到查士丁尼陛下他只是微微欠身以示礼貌。虽说普洛斯穿的是便服，但那也是用金丝银线交织编成，钻石珍珠如夜空的繁星般点缀其上，尽显奢华。“你看！你看！这叫什么？这叫养虎为患！”查士丁尼从空间袋中掏出厚厚一叠报告摔在地上。“啪！”呈给陛下的件用纸极为考究，坚韧厚实，光滑有弹性，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普洛斯教皇瞥了眼地上的件后双目微闭，那一双带满镶钻金戒的手十指相扣置于腰上。查士丁尼陛下盯着普洛斯许久，见他不发话再次质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陛下，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不说这个那说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告辞了。”说完他就转身出门。“岂有此理！”查士丁尼气得浑身颤抖，他紧握双拳，直到指关节发白，“当初我下令要剿贼，你不肯出兵，几十万圣堂骑士就知道闲在军营吃空饷。现在倒好，猪都养肥了，差点都会飞了，连隆布巴顿的那帮矮子都跟他们联合起来了。”噼里啪啦的怒吼一通后，查士丁尼上前狠狠的踩了件两脚继续说：“西有梅坎普斯帝国虎视眈眈，南有玄清义军和隆布巴顿，两线作战你让我如何是好？”普洛斯教皇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说：“我再重申一遍，圣堂骑士是创世神派遣到凡间维护神之秩序的代行者，他们不属于你。”查士丁尼陛下的嘴角微微一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呵呵，也是啊！但是普洛斯阁下，您可曾考虑当今大陆的局势？要是拜占庭被那群异教徒……”“世间万物都是创世神宙斯创造的，全中洲大陆的人民都是宙斯的子民……”普洛斯教皇摇摇头说，“至于那些异教徒，他们是受了恶魔撒旦的蛊惑才会走上斜路，因为无知而未能走上正轨，但归根结底他们和我们虔诚的信徒一样，都沐浴在创世神的恩泽之下，总有一天他们会浪子回头的。”“在他们浪子回头之前，拜占庭和教廷将不复存在了。”查士丁尼陛下冷笑道。“陛下，您只管放心的去。圣堂骑士们会守卫这片纯洁的土地不受异族之血玷污的。”不受异族之血玷污？听了普洛斯教皇的话后查士丁尼似乎注意到他话中有话，“异族？那西部联盟呢？”“他们并非真正虔诚的光明圣教的信徒，倘若胆敢冒犯创世神的尊严，我必将其点化归顺。”普洛斯教皇想了想后又说：“陛下，您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吧？”“什么事？”“西部联盟的处境也不比我们东部联盟好多少。凯拉斯的余党联合兽人之国加里底，精灵王国伯奇尼起兵对抗梅坎普斯帝国，所以您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您的事吧！”“哦，原来是这样？哈哈哈！那就行！”查士丁尼陛下的脸色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喜笑颜开的恭送教皇离开，直到他消失在大殿尽头。“我呸！老狐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算盘吗？”转过身查士丁尼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几十万圣堂骑士可以保我拜占庭的疆土，亦可以取而代之。里里外外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养虎为患。不过西部联盟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人通报我……情报机构在吃屎吗？”回到书房内，查士丁尼陛下取出通讯火盆，凝视着火盆中燃起的暗红色火焰心想：几十万的圣堂骑士啊！教皇那老头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要的究竟是什么，土地？权力？金钱？都不可能啊！他虽然没有统领任何一城一县，但创世神的信徒遍及世界各个角落；他虽然没有号令群臣之权，在当今人类的国度，有哪位君王敢违逆教皇的旨意？金钱就更不可能了，有谁能比他更有钱？“如果摸不透他的目的，那拜占庭危险了，我的位子就更危险了。”查士丁尼陛下眼中露出了阴狠之色，“必要的手段还是得有的。”“噗”的一声通讯火盆中的火焰变成了绿色，“给我接隐秘军机处！口令，槐树右边的人。”“再过一天就到七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你有想过去海边玩吗？”玄青逸站在一栋高楼顶上，依靠着冰冷的扶手问瑞农。“你还有真有闲情逸致啊！”瑞农双目凝视下方，皱着眉头说:“将我们的家园毁成这样，你就一点都不心痛吗？”“我们的家园？别搞错，现在的玄青国还不属于我们。”微风拂过，乌黑柔顺的秀发随风飘荡，合着他那一身洁白的修身长衫，动静结合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瑞农注视着玄青逸那秀美的脸庞，一时间居然失了神。“你在看什么？”玄青逸注意到了瑞农的视线，“我难不成我脸上有沾着午饭的米粒？”“呃，没……没有！”瑞农慌忙收回视线。如果他是个女的，那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他心中嘀咕道。再次将视线投放放至下方，望着那火光四起，狼烟遮天，喊杀声四起的长歌城瑞农痛苦的闭上眼。“只要习惯就好，没人喜欢战争，除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玄青逸面无表情的说，“这里曾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的家园。你以为我喜欢一个尸堆如山，血流成河的家吗？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夺回我的家园。”“如果赢了，你不就成为一国之君了吗？你会不喜欢？”“我喜欢，但不喜欢把我的家园变成坟墓和废墟。哟！看，旗帜升起来了！都升起来了！”玄青逸指着市政大厅和皇宫顶上飘扬的龙牙星月旗说，“我们赢了！”（作者：玄清义军的旗帜，龙牙新月。）“赢了……”望着那冉冉升起的旗帜瑞农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里是他曾经的家，他和玄青逸一样因为拜占庭而失去了一个温馨的家。如今他和玄青逸带着战火回到自己的家园，却怎么都没有那种回家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瑞农跟在玄青逸身后走下高楼。我回到了家不应该高兴吗？从拜占庭人手中夺回自己的家园，应该高兴才对啊！“你错了！夺回家园的是玄青逸。你在玄青国的家早在十多年前就不复存在了。”梦魇的对瑞农说，“还不明白吗？玄青逸是失去，而你是被彻底的毁灭。”“彻底的毁灭？”“你无所谓得到，也无所谓失去！其实玄青国被谁统治都和你无关。你所要的只是一个，有饭吃，有衣穿，有人爱，能过上体面生活，幸福温馨的家。”瑞农浑浑噩噩的跟在玄青逸身后，士兵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他的左耳进去右耳出来。玄青逸世界似乎离他很遥远。“玄青国能给黎明百姓的，拜占庭也能给。只是不幸的你和你的家族成员成为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牺牲品，同样与你们家族一样的牺牲品有千千万万。”此刻梦魇的话是如此的可怕，“也许你不该跟着他。”“不该跟着他？”“你和他不是一路人。”“我的家究竟在哪里？”瑞农的眼中流出无尽的迷茫与无助。“也许不出一个月，你就能明白了。”“瑞农！快来！在想什么呢？”这时耳边传来了玄青逸的叫声。瑞农抬起头，失神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类士兵与矮人士兵相拥在一起，放声大笑，用各自的语言诉说着什么；虽然他们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但他们心里都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那是庆祝胜利的喜悦好死里逃生的幸运。战争过后，能活着真好。瑞农瞥了眼在魔晶大炮的炮管上挥舞双手的士兵后心想：但愿你的幸运能持续到战争结束。“瑞农！”玄青逸再次大叫道，“来！我介绍下，这位是……”瑞农向玄青逸点点头，露出个机械的笑脸，加快脚步上前。安第斯山脉西部，凯拉斯。艾丽卡抬手放出一颗火球炸飞了一名扑上来士兵后大步来到一扇镶金的大门前，她抬起一脚踹开大门闯入。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室内面积很大，约有一百平米。但偌大的办公室内却只有一张凌乱的办公桌，左边有两排做工考究的玻璃橱，一个摆满了名贵的茶具与酒器；另一个则是刻有恒温魔法阵的小酒柜，里面摆满了斜四十五度放置的名贵红酒；右边则是会客用的天鹅绒沙发与一张小巧精致的茶几。“哼！排场到不小嘛！”艾丽卡哼了一声来到办公桌前，随手翻阅着凌乱的件。就在这时，厚重的大门缓缓的挪动着，门背后的阴影中露出一张令人憎恶的面孔，那人手握一把散发着魔法光芒的弩弓，乌黑的箭头对准了艾丽卡。“告诉你一件事，偷袭魔法师的时候请不要用附魔武器。”艾丽卡背对着偷袭者说，“更何况这件劣质的附魔武器根本伤不了我。”“啊！”偷袭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后扣动扳机。顿时，安静的办公室内机簧声大作，乌黑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射向艾丽卡。弩箭越来越近，眼看着那黑色的箭头就要扎入艾丽卡那单薄的身躯了，但艾丽卡依旧置若罔闻，低头摆弄着办公桌上的件。终于，黑色的弩箭与火红色的法袍相遇。法袍爆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弩箭就像是见了猛虎的兔子，立刻掉头玩命逃窜。“因为附魔武器会不停的向外界释放元素波动，很容易暴露暗杀偷袭者的当前位置，所以潜行者就用毒药代替附魔，来强化武器的效用。这并不是他们生性卑鄙。”说着艾丽卡缓缓转过身，“你懂了吗？拜占庭的代理市长凯利·欧先生。”弩箭贴着欧的耳朵深深的扎入其身后的大理石墙内。欧面色惨白，双腿不停的颤抖着，其频率堪比颤动的蜜蜂翅膀。“咔哒！”弩弓从他手中滑落，掉到地上蹦跶两下后就不动了。看着艾丽卡越走越近，欧的身躯就抖得越厉害。“卡啦”一声，艾丽卡一脚踏碎了弩弓，欧就如同“受精”的兔子般跳了起来，怪叫一声，两眼翻白昏了过去，同时下半身还流出了黄黄的**，散发出阵阵异味。（读者v：‘受精’这词用的太妙了，猥琐神教出来的吧？）艾丽卡厌恶的捂住口鼻侧过头，法杖上的水晶红光闪烁，数不尽的火元素汇聚，欲将这堆散发着恶臭的肉烧成灰烬。“艾丽卡小姐！”突然办公室内闯入一个绿色人影。此人身材高大，面目憎恶，肌肉如小山般隆起，绿油油的皮肤上遍布血污，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是野兽。“冷静下，别这样！”说完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艾丽卡的法杖。红光不再，躁动的火元素散去，艾丽卡的魔法就被那名半人半兽的家伙一下给破了。“干什么？咕噜！放开我！”艾丽卡怒气冲冲的瞪着那名兽人，双手用力的拽着法杖。咕噜，这可不是艾丽卡打嗝发出的声音，而是一位名震天下的剑圣，古鲁·哥塔之名的谐音。古鲁摇摇头说：“他对我们还有用，暂且留他一命。”“这样的人渣还有什么价值活在这个世上？”说着艾丽卡猛地一拽。古鲁就势松手，艾丽卡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哎哟！气死我了！”她发出一声惊叫摔倒在地。“你爷爷，阿罗约·康斯坦丁老先生可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古鲁深吸一口气说，“结束了！凯拉斯再次重获自由，你也不要再杀无辜的人了。”“杀人？笑话！这一战下来我杀的人哪有你多？”艾丽卡气呼呼的起身用法杖指着古鲁，“不许再提我爷爷！你没那资格！”古鲁瞥了她一眼说：“再这样下去，有人会为你伤心的。”说完他转身出门。忽然古鲁有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把他绑了带来。动作要快，杰里在地下营地等我们。”“喂！你居然让女士干这种脏活粗活？有没有绅士风度啊？”艾丽卡气呼呼的一跺脚嘀咕，“兽人就是兽人，一天到晚与野兽为伍，脏、臭、乱，没有一点礼貌！我呸！”用水系魔法将欧冲洗一番后，艾丽卡找来一根绳子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又脱下他的臭袜子堵住他嗷嗷直叫的嘴。收拾好一切后艾丽卡拍拍手，孤芳自赏的点点头，似乎是一名艺术大师在欣赏自己“杰作”。“还不赖嘛！”艾丽卡左顾右盼的打量了欧许久，又上前为他整理了下衣衫以及绳索上的花结后终于操控着气元素拖着欧下楼去。连捆个人都要悉悉索索的打扮，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吧？夺取凯拉利尔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在杰里的指挥下，玄青义军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这座千年古都。只有少数几个关键点玄青义军遇到了拜占庭驻军的拼死抵抗，不过好在有艾丽卡和古鲁·哥塔等高手相助，玄青义军以极小的代价快速取得胜利。众人们相聚与皇宫门口，纷纷将头盔高高抛起，振臂高呼，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激动。杰里牵着贝拉·肯特的手大步进入凯拉斯皇宫正殿，心中感慨万千。“以前我只能带着敬畏的心情远远的观摩，想不今天我居然能踏着红地毯从正门进入皇宫。”“这是你应得的荣耀和财富，你为凯拉斯的人民重新带来了自由与和平。”贝拉·肯特恭恭敬敬的立于杰里的身后，美丽的双眸流露出无限的崇拜和爱慕。“不！你错了，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更是大家……所有玄青义军的成员们。如果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今天的我。”想起这些年来的一切，杰里心中顿时感慨万分。不知道东部的战事如何了，瑞农有没有事？他心中默默的想道。“特瑞将军！”杰里的部下压着一名衣着考究的老人进入皇宫的大殿，“您要的人我们带来了。将军，你知道这厮躲在哪吗？这厮居然躲在金库的地下暗格的保险箱内。”当然他可不会说自己是为了金库内的财宝而搜查金库的，不放过任何一枚金币他仔仔细细的搜查了金库的每一个角落，不惜用暴力开锁打开每一个保险箱。“嗯！很好！这可是大功一件，有重赏！”杰里仔细的打量着这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抬起头，用迷茫的眼神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