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爱情的归属

金新月一行军车沿着山体开凿出来盘山公路上颠簸行驶着。几个小时后，车队沿着山路下了大山，开进了山脚处一条并不醒目小路。小路进去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拐进了两山之间山沟中，入口处全副武装岗哨检查过打头车辆证件后，敬礼放行。车子继续前行，山沟两边长满了荆棘灌木和杂草，咋眼一看荒凉无比，但车子开进十来分钟后，前路就变得豁然开朗。一排排低矮平房掩映树林中，一看就是部队营房。因被密集树丛挡住，很难看清营房后究竟有多大，多深。后面军车停了下来，一个个灰尘扑扑士兵扛着枪从车上跳下。打头越野车却是继续前行，又经过一道警卫处后，车子开进了里面小矮楼。车门打开，同样灰尘扑扑洛文长腿一伸下了车，大步走向基地里小楼。这里是11独立军北面山区里秘密基地，也是洛文多年来专门训练军队据点。桌上电话叮叮响起，洛文皱了一下眉，起身抓过电话。“阿文，是我”，星沙懒洋洋声音从那头传来。“嗯，说”，洛文挑眉继续研究沙盘里各大武装势力地盘走向。“今天下面人送了几个极品妞过来，我给你留了”星沙那头轻笑。“不用，我没兴趣”，洛文淡淡回绝，伸手沙盘内轻轻比划，研究着下一个目标。“”他冷淡语气让星沙一阵无语。“阿文，我搞不明白你，你已经查到了你妞真国外念书，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真要那么喜欢，抢回来就是。。“我事你少管”，洛文淡淡回答，“要不要我把她家里人抓一个过来？这样小妞绝对三天内出现你面前任你处置，怎么样？”星沙那头摸着下巴邪笑着出主意。洛文沉默半响，低低开口：“星沙，没有我允许，别动她任何一个家人”，“k—，我只是开个玩笑”星沙立马收声，摇头说了几句别后挂了电话。洛文把电话挂回，直起身，伸手掌住身前玻璃栏，垂眸静默扫视整片巨大沙盘。了，他很可以把她带回来了。他小女孩不听话，飞出了他掌心。让他心如火焚，夜夜难眠。但总有一天，他会收拢手掌，再次将她带回。这之前，他得要清扫干净所有障碍，不会再让她遭遇之前种种危险。不会让她再有机会离开。［二十九］剪裁精致粉色露肩小礼服,裙摆齐膝处微微散开,散发出大家闺秀高雅气质。细白肩颈完美线条松松上盘长发烘托下一览无遗。没有华丽珠宝缀饰,唯独耳垂上闪着两粒小小星光。负责化妆干练女人打开琳琅满目化妆箱,却对着眉目如画精致脸孔不知如何下手。粉饼，眉线，睫毛膏，似乎都通通派不上用场。端详再三，最后只能颊上轻扫上淡淡晕红，再抹了点淡色唇蜜略显苍白樱唇上。一旁沈母微笑着看向安静坐镜前女儿,眼里是再满意不过神色。“就这样吧，淡妆就好”，她女儿一切都很完美,就连脸上那略显清冷表情,也都加显出了大家小姐矜持气质。“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她优雅起身。“好，妈妈”，芊泽垂眸，麻木回应。将贵客送出门口后，屋子里几个女人开始叽叽喳喳感叹起来，“真美，她皮肤好细好白，我都不知道怎么给她上粉”外表干练女人一脸艳羡，“美还是其次，主要是那气质，啧啧啧”“听说一直国外，近才回来？”“唉，怎么人家就这么好命？家世好，气质好，长得好！简直完美无暇”“城中那些公子哥儿，又有得追咯”身后小声议论隐隐传来，走沈母身后女孩眼底闪过淡淡讽刺。完美无瑕若是她们知道她曾被人拐卖失踪，会是什么表情？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初沈芊泽了。只是她母亲从不承认这一点。沈母一身优雅华贵，携着女儿出席城中名流宴会。说是精品鉴赏会，实则不过是各家各府太太们互相相看适龄公子小姐噱头。名流名媛各有圈子，夫人太太们不时低声交谈，不动声色打量适合人选。政要子女，富家子弟，个个天之骄子，学历亮眼，气质卓然。这种场合下，沈家只能算是普通家底。但是初入社交圈沈家大小姐，却是惊艳了众多太太眼。听说是才刚从国外归来，目前就读名校。年纪轻轻，却是很静得下心，入场后只安静跟母亲身后向几个世叔世伯轻声问好。容貌，气质，谈吐，进退，无可挑剔。角落各处名流公子哥们也都把目光转向了沈母身后，随即眼神大亮，蠢蠢欲动。沈母仿佛不知道落身后众多视线，只带着女儿优雅步向几个熟识好友。有心打探人自是很融入这方，不多时，沈母身边已多了好几位优雅贵妇。众位夫人对沈母身后安静随侍女孩愈看愈满意，话题也渐渐转向小儿女婚嫁上头，芊泽神思飘渺，只看着她们不断开合嘴唇保持微笑。沈母浅笑应对，细声轻叹女儿还小。周姓夫人拉住女孩小手，细细打量，越看越爱，“哎，这小脸长得，我看了心都酥了，要是我那不孝子见了，准得晕过头去！”一旁夫人听了闻声知意，立刻捧场，“你家那公子，可真正是不孝！大好家世不用，自个非要从底层干起，可把老爷子心疼坏咯！”“可不是！有时候还专往危险地儿跑，每次都急得我吃不好睡不着！”周夫人一提到儿子，又是骄傲又是烦恼，儿子优秀，可是不听话，这都三十来岁了，还一天风流潇洒，家里人怎么介绍怎么逼都不点头，可把她急坏了！“那还不简单，找个人把他栓住，让他想跑也舍不得跑！”周围几个夫人看着沈母掩嘴轻笑。沈母也跟着浅笑，抬眼跟周夫人对望一眼。“哎，刚说到呢这就来了，叫他早点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他推三阻四现才来！”周夫人一手向着入口处轻轻挥动一下，一手仍旧抓着女孩小手不放，似向众人宣告这是她看上未来儿媳人选。沈母抬头望向入口处，随即脸色大变！一身正装，高大俊朗周景耀正大步向这方走来，边走边跟熟人点头招呼。还未走近，他眼神已扫过沈母身后绝色女孩，以及自己母亲那正抓着女孩手。那一瞬间，他只觉心神激荡，恍若梦中。“景耀，来，给你介绍，这是沈伯母，这是沈小姐”，周夫人笑眯眯拉过儿子，让他正面对上身旁女孩，她就不信这次儿子不动心！沈母面色发白，努力保持镇定，只有紧紧抓住皮包发白手指出卖了她惊惶。芊泽眼神淡淡扫过周景耀，根本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伯母您好！沈小姐好！”周景耀朝着沈母礼貌问好，完全一副初识表情。周夫人拉着芊泽，细细给儿子做着介绍。一旁沈母浑身不自，立刻就想带着女儿离开。谁知周夫人看到了儿子眼神，知道儿子这次有意，拉着芊泽怎么也不放人。周景耀对着沈母礼貌非常，不时帮她和芊泽拿点心饮料，看得周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好一会，沈母才静下心来，神色复杂打量起了周家这个出色公子。见儿子这次态度大变，周夫人心里便有了谱，不一会便借口宴会太闷，催促儿子带女孩到花园里走走散心。周景耀征得沈母同意后，将芊泽邀请到了室外花园休闲桌椅处休息。屋内周夫人笑眯眯望着远处花园里一对璧人，心情愉悦不已。但其实花园里两人并未像她所想那样相谈甚欢。周景耀望着许久不见女孩，向来口才极佳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沈芊泽只静谧坐椅子上，沉默不语。许久后，周景耀才暗哑开口：“你，这几年好吗？”当年她突然晕倒，沈父沈母飞速将她送往医院，他也曾打探过她病情，只听说她身子虚弱，医院休养了一年后沈家就送她出国念书了。虽然没了消息，但不知怎，抽屉里那张照片，他竟还一直留着。几年不见，女孩已长成绝色佳人，只一眼，就能将他蛊惑。摸摸激荡胸口，他方知，原来这几年，他一直都有挂念她。“我很好，谢谢你，周警官”，女孩望着他静静微笑。她已经想起来他是谁了。离开医院出国前，她曾请郑伯伯转交了一封信给他，请他帮忙查找那个被人贩侮辱掩埋女孩尸体，后来从郑伯伯那里知道，掩埋处已被找到，女孩也已被家人接回。知道消息以后，她远方双手合十，闭目祈祷。他帮她了了心愿，所以她真心感激他。周景耀被她微笑晃得几乎失神，好一会才定下心来。想来以前事她根本不愿意再提起，周景耀很转了话题。他向来备受女人爱慕，花丛里也玩乐过多年，自是知道女人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便捡着一些轻松好笑话题开口，他这边说，女孩那边安静听着，一时间，气氛十分安谧。但当他含笑着暗示自己非常欣喜母亲眼光时，女孩抬起了眼望向他。她就那样望着他，一双水眸似雾似烟，几要将他吸了进去。“周警官，我们，不可能”，她轻轻开口。那样娇美唇，说出话却让周景耀心重重一沉。“为什么？”他嘴角笑容渐渐隐去。方才还雀跃得跟个毛头小子似心情，顿时沉重得好似压了块大石。“是因为以前事吗？我不意”，他想起那时车厢中她苍白瘦小模样，心里掠过一丝温柔，他是真不意。“不，不光是那样”，芊泽微微摇头，她放桌上手无意识开始轻抚杯子边缘，似考虑怎么开口。周景耀目光盯视着女孩抚杯子上柔嫩白皙青葱玉指，耐心等待她理由。他就不相信，除了那个事，还有什么理由会让她出言拒绝。好一会，女孩才轻抬长睫，嘴唇轻颤，“周警官，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她顿了顿，似控制自己情绪。“你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管开口，”周景耀被那黑瞳所惑，立刻点头答应。“请你，帮我找找，我的爱人”，女孩眼眶微红，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自己请求。周景耀温柔眼神立时凝住，瞳孔急速收缩，浑身热情仿佛被一盆冰水迎面泼来，再无一丝热度。芊泽没有想到,昨天才被她拒绝周警官第二天就出现了她家大门口。低调名车,休闲打扮,手里还拿了一束刚被剪下,鲜艳欲滴玫瑰。那模样，英俊帅气得连沈家年过五十保姆阿姨进屋说话时都忍不住眉目含笑。沈母怔愣了几秒钟后便反应过来，满眼笑意让阿姨赶上楼把女儿叫下来。芊泽微微蹙眉，任由母亲打扮好后出门坐上了周景耀车。“周警官，你这样会让我母亲误会”,被带到私人会所安静茶室后，芊泽定定看着他。“还是，有消息了？”她突然眼底闪过亮光。“不,没那么,”周景耀摇头,将自己刚泡好清茶推到她面前，然后对着神色突然黯然下去女孩微微一笑，温柔开口，因为她昨天话，他整整一个晚上都无法安睡。但是后来他想通了。既然喜欢，就不要乎她过去，只要她以后都属于他就行。“你说，你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是吗？”周景耀问她。女孩立刻神色悲戚，咬唇点头。“我会帮你，但我也希望你给我一个追求你机会”，周景耀静静望着面前触手可及娇美女孩，深情告白。“对不起，我”，芊泽轻轻摇头，“只是给我一个机会，你可以先把我当朋友，当哥哥，什么都行”，周景耀打断她再次拒绝，。第一次，他愿意放下身段，卑微向一个女孩祈求得到一个接近机会。他绝对不会再让她拒绝。女孩呆傻怔愣住后，他便立刻转移了话题，神情严肃问起了关于五年前。果然，女孩马上就忘记了他刚才告白，看着女孩咬着红唇苦苦回忆哀怜神色，周景耀微微笑起。几年前，女孩淡漠拒绝他表情还深深刻他脑中。而现，他有了接近机会。只要给他点时间，迟早他能攻下她心房。心念念了这么几年，总算是等到了。此后，他到沈家接芊泽次数渐渐增多，沈父沈母面前，是用心表现。这沈家周家看来，已是小儿女开始情热迹象。而越是接触女孩，周景耀就越是心动。她很美，但比起她美，吸引他，是她那种骨子里透出来温婉娇柔，纯良可爱。见儿子竟如此意，周母对芊泽满意到不能再满意，恨不得立即就把女孩娶回家当儿媳。而周父是军方高层，少有时间关心这些，只听到儿子正认真追求沈家小姐便满意不再多问。沈母周母一拍即合，开始频繁见面，不出两个月就开始商谈婚期起来，一时间，城中无人不知，沈家刚社交圈露了个面娇花，已被周家定下。只有沈芊泽，径自沉浸自己世界里，丝毫不知。“有消息了吗？”餐厅一角，女孩还没坐下便着急问出口。“先坐”，周景耀起身给她拉开座椅。“谢谢！”芊泽抿唇落座，两手纠结互握搁桌上，大眼充满希冀望向他。刚才接到他电话说有眉目了，她急得几乎穿着睡裙就要奔出家门，直到跑到了大门口被阿姨拉住才反应过来，红着眼冲上二楼换了简单衣裙就赶了过来。“他很好”，周景耀冲她温柔笑道，视线落桌上她紧握白玉小手，然后忍不住伸过大手覆了上去。女孩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动作，只呆呆看着他，粉嫩唇瓣剧烈颤抖起来，幽黑大眼里倏地滚落下了两行晶莹泪珠。““但是他的身份你也知道，别的我就无可奉告了。周景耀握着女孩双手低低开口，眉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别担心，至少，你现知道他过得很好，也算了了个心愿了”，他低声安慰女孩。“嗯！谢谢，谢谢你！”女孩哽咽着边流泪边点头，后实控制不住情绪，抽出双手捂住了自己脸，无声哭泣起来。她只发出了细微抽泣声，但她瘦弱肩胛不住**着。周景耀伸手想拍抚她小小肩头，但手举到一半，却又徒然放落。看着女孩那不住抽泣可怜模样，他忍不住狠狠捏紧了拳头，脸上是说不住自我厌恶神色。他其实已经找到，而且查找人还拍了照片过来。一看见那照片，那眉，那眼，俊得让人一见难忘。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若是他还想得到面前这个女孩，就决不能让她见到这个人。不但如此，他还得将此事瞒住家人。因为，周家绝对不可能接受沈芊泽过去。许久，女孩才收拾好了情绪，双眼红肿低声向周景耀道谢。周景耀静默着，只递过叫侍应送来热毛巾。待女孩擦拭干净了脸上泪痕后，他才开始帮她点餐。待两人从餐厅出来时，芊泽已恢复了情绪。将芊泽送回家后，周景耀没有开车回自己公寓，而是返回了周家老宅。这一晚，周夫人第一次见到了向来风流不羁儿子着急结婚模样，取笑了好一会后，她才笑眯眯告诉儿子，两家正商量婚期。看着儿子一脸呆怔模样，周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脑海里已经想象白胖孙子可爱模样。而这一晚，芊泽回到家后，震惊从母亲嘴里听到了沈周两家要联姻消息。“不，妈，我不要结婚”，第一次，她出言打断了母亲滔滔不绝。听到了她拒绝，沈母面上微笑并没有变。“这由不得你，景耀是个好孩子，我和你父亲非常满意他，周家也很满意你”，沈母淡淡开口。“妈，我还小，而且我跟他——”芊泽蹙眉解释，“没关系，只是先定婚，婚礼会等你完成学业后再办”。沈母微笑，拉过表情呆怔女儿沙发上坐下。“景耀对你很上心，妈咪看得出来，所以——”，沈母握着女儿略显冰凉手，轻轻拍抚。“妈，我只是请他帮我找洛文”芊泽静静看着母亲欣喜笑容，终于开口。沈母笑容立时凝住。“啪！”沈母怒极，起身大力甩了女儿一巴掌！她没控制力道，芊泽被打得整个脸侧开，耳朵嗡嗡响，头昏目眩，白皙细腻脸颊立刻变得红肿，留下了五个指印。沈母愣住，手心火辣辣的疼，没想到自己这么失控。她想伸手去摸女儿脸颊上指印，但芊泽身子一缩，避开了她碰触。“妈，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芊泽伸手摸上自己发麻面颊，依旧安静开口。沈母瞪着女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我不允许！你好给我立刻忘掉那个流氓！”芊泽脸上平静表情，让沈母气得浑身发抖。“不是流氓，”这两个字终于让她眼眶发热起来。“不是流氓是什么？你姑姑跟我说那些是什么？她说你喜欢那个人！你有没有廉耻心？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跟那些下贱。人来往！”沈母怒斥着，残忍撕开五年来隔母女之间那层膜。芊泽静静流着泪，看着几近失态母亲，听着从她嘴里吐出残酷话语。这是她亲密人，她们曾身体相连，她曾被她体温包围。她们本应该是亲近关系。但为什么，伤害她，却是这个应该保护她人？妈妈，你为什么不明白？我知道，我跟他，根本不可能。我们就像黑与白。永远是两个不同世界人。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过去，忘记他，真心去接受一个爱我人。但绝不是现在。本書源自看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