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顾正充他们跟武师学过一阵子的功夫,蒋华安便要考较他们学的如何,一时叫蒋玄下去和顾正充对招,叫蒋白和顾秋波对招。蒋青自然和顾眺飞对招。让我和他对招?顾秋波刚刚还和顾眺飞暗暗嘲笑过蒋白,这会站到她跟前,瞧了瞧他纤弱的个子,忍不住横了手掌在自己胸口比了比。坏笑着瞥一眼蒋白,嘿嘿,还没我胸口高,想和我打?看待会不把你打得哭鼻子?蒋白早瞧见顾秋波的动作,鼻孔里暗暗哼一声:以为高我一个头,就能轻易打倒我了?瞧瞧这副拽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若不是瞧着我就能收拾了你,爹爹怎么会任由我下场子?顾秋波度着自己一个指头就能摁倒蒋白,感觉这样子胜之不武,半俯下头,居高临下道:“你使什么兵器?”一伸手就把这白豆芽一样的小娃给打哭了,总归不好意思啊!还是让他拿个兵器比划几下再下场罢!蒋白转身往兵器架上取了自己平日用惯的木剑,右手挽一个剑花,剑尖一点,柱在地下,下巴枕在剑柄上,脆声道:“你想空拳和我对招吗?”你要敢托大,我待会就让你满地找牙去!“我使枪!”顾秋波见蒋白挽了一个剑花,暗暗道:挥这么一下,就以为我会怕了你?心里嘀咕着,转身在兵器架上取了一杆木枪,掂了掂分量,挥了一下,觉着趁手了,这才回身道:“开始!”他们说话间,顾正充顾眺飞已和蒋玄蒋青打上了。太子和二皇子给顾正充顾眺飞请的武师,自然授了他们真功夫,无奈喂招时怕伤及这些皇孙,哪里敢出力打?蒋玄蒋青小孩子,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又兼他们每日练武,一个不小心就挨打,这会和顾正充顾眺飞对打,自然使出和蒋华盖等人喂招的狠力,只一会就把顾正充和顾眺飞逼到墙角。蒋华安见得胜负已分,便喊了停手。一转头,却见蒋白一剑过去,顾秋波横枪一挡,伸右腿一扫,想绊倒蒋白。蒋白力气虽不及顾秋波大,身子却灵活,这会腿一缩,避开他的腿,却顺了腿势去绊他的左腿。顾秋波右腿未收回,左腿不稳,被蒋白狠力一扫,一个趄趑,晃了晃身子。蒋白见顾秋波身子不稳,左手肘敲在顾秋波手腕上,右手剑尖一挑,只听一声响,顾秋波手里的木枪一下脱手,掉在地下。“好了,胜负已分!”蒋华安拍拍手,止了蒋白和顾秋波的争斗。哈哈,今儿真是威风了一把!蒋白心情爽极了。因自己力小体弱,每逢和蒋玄蒋青喂招,十回倒有九回是败的那个,若有一回胜了,多是自己使诈。没想这一回真刀实枪的胜了。这会儿得意的仰高了头瞥顾秋波,叫你小看我!哼!顾秋波郁闷极了,自己真是大意失荆州啊!若不是大意,早把这个一脸得意的小娃摁倒在地了。顾正充等人一个照面,就被五岁多的蒋玄等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自是暗暗惭愧,倒憋足了劲学艺,一心要找回场子。日子过的飞快,很快过了两个月。这天却是蒋玄蒋白的生辰。一大早起来,蒋白就兴冲冲把绣好的荷包拿出来,强行给蒋玄挂在腰上,笑嘻嘻道:“花了我几天功夫呢,可不准摘下。”蒋玄瞧瞧蒋华安腰上挂那个荷包,再瞧瞧自己腰上挂这一个,心内感叹:虽然隔了两个月时间,还是能瞧出爹爹和自己腰上挂的荷包,出之同一个小娃之手啊!要说略有不同,那就是自己腰上挂的荷包崭新一点,据说是仙桃的图案红一点。“哥哥,你这是第一次在生辰收到荷包吧?不用太感动啦!”蒋白把右手架在蒋玄肩膀上,左手伸到他跟前道:“如果还是感动的受不了,就把你得的玉板指送给我当寿礼好了。”因蒋玄学射箭,蒋华宏便把一只玉板指送与他。玉板指倒不是十分难得,难得的是尺寸颇小,蒋玄套上手指刚刚好,自然十分喜欢。蒋白见了,也想拥有一只,众人却笑道:“你只学一套越女剑,现下又不学射箭,要玉扳指何用?”蒋白一时只得作罢,这会却亲热的俯在蒋玄耳边道:“哥哥,你一定舍不得那只玉板指的,对不对?我有一个好主意,咱们就轮着戴一戴好了。”“你又不学射箭,戴玉扳指作什么?”蒋玄把蒋白的手掌拍下,略略无奈。“我不学射箭,但是学刺绣呀!”蒋白伸过手指在蒋玄跟前一晃道:“我不喜欢戴的那只顶针,想拿玉板指当顶针用用。”第二日早上,蒋白戴着玉扳指学刺绣,蒋玄戴着顶针学射箭去了。顾正充等人倒是一早就来了,顾秋波眼尖,见得蒋玄腰间多了一个丑荷包,不由取笑道:“玄哥儿,这是哪个丫头做的荷包,丑成这样?”“你说谁呢?”蒋白今天戴着玉扳指绣荷包,感觉极不顺手,待要换回一只顶针,一时又找不到尺寸那么小的,想了想,便跑来练武厅,想跟蒋玄把顶针换回来。谁知一到就听到顾秋波的话,小小心里一下就生气了。顾正充还好,这个顾秋波和顾眺飞常常爱嘲笑自己,这会居然说自己绣的荷包丑。仗着自己是皇孙,就能乱批评人了吗?“我说绣荷包的那个人呀!”顾秋波拍拍自己腰上挂着的宫制荷包,坏笑着瞥一眼蒋白,“你不要说,那只荷包是你绣的!”“哼!”蒋白鼓起腮帮子,瞪一眼顾秋波,“蹬蹬”跑过去,拉了蒋玄到另一边,脱下玉扳指,跟他把顶针换回来套在手指上,一个转身跑了。临走瞥一眼顾秋波腰上挂的荷包,一边生气:下回再和这个小子对招,剑下可不再留情,一定要刺破他挂着的那只荷包,看他还得意不?顾秋波见蒋白气乎乎的跑了,不由摸摸鼻子,嗨,这白哥儿不单样子像女娃,脾性儿也有些像。他这里摇着头,却见顾眺飞凑上来道:“你瞧见没有,玄哥儿今儿腰上挂的荷包跟少将军腰上挂的荷包是一个样的。我猜着那是将军府祖上传下来的荷包。不定里面放了什么好东西的。若不然,谁会挂那么丑的荷包?”“这不可能吧!少将军挂的那个荷包虽说不新了,看着也不像是祖上传下来的。玄哥儿挂这个,针脚颇粗,一看就知道是新做的。瞧着应该是府里女娃学刺绣,初初做出来的东西。我三姐两年前学刺绣,绣出的荷包正是这个样子的。”顾正充听得顾秋波和顾眺飞讨论,瞧瞧站在远处拉弓的蒋玄,笑道:“我三姐那会绣的荷包,可比玄哥儿腰上挂的这个还丑。”“只是有一个问题,将军府全是男娃,哪来的女娃学刺绣?”顾眺飞听得顾正充的话,托着下巴道:“想不通啊想不通。”“将军府虽没有女娃,可是却有一个特别像女娃的男娃。”顾秋波嘿嘿笑道:“你们别忘了,宫里刺绣功夫最好的人可是莫公公,却不是莫嬷嬷。”顾秋波说的莫公公,却是宫里司绣房的太监,进宫时才八岁,性子阴柔,天生喜欢穿针引线,于刺绣一道上极有天份,比司绣房的宫女绣的还好。司绣房的莫嬷嬷因他是同乡,又兼着姓氏相同,索性收了他为徒弟。不过数年,莫公公的刺绣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绣的比莫嬷嬷还要精美。现下已不再做其它活,只专为皇子们绣袍子了。听得顾秋波的话,顾正充和顾眺飞对视一眼,这会都猜出顾秋波指的像女娃的男娃就是蒋白,两个脸色颇有些古怪,低声道:“将军府自来出英雄,这会出一个娘娘腔,还喜欢刺绣,只怕不欲为外人道,咱们只作不知便是,也不必多问了。”“你们瞧见没有,玄哥儿早上过来,手上套了一只做针线用的顶针。度着喜欢刺绣这事儿的,不止白哥儿一个,怕玄哥儿也……。”顾秋波怜悯的瞧瞧站在远处的蒋玄,“玄哥儿的爱好虽与人不同,咱们也不要歧视他。有时候爱好这东西,自己也控制不来的。”顾眺飞抚额道:“咱们与他们一场师兄弟,倒是想法子把他们引上正途是正经。他们这会还小,度着还改的过来。”“怎么引?”顾秋波这会坏坏的一笑,歪头道:“他们像女娃就让他们像女娃去,说不定将来一起上战场,他们还能给咱们缝缝补补的,这不正好么?”“咱们明儿不是要跟着大人去狩猎么?照我说,就把玄哥儿和白哥儿捎上,让他们领略一下击杀猎物那种热血沸腾。”顾正充挥手道:“上了狩猎场的,谁个不是英姿勃发?正好去去玄哥儿和白哥儿的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