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身不由己

“皇上，您要注意龙体才好！”朵恩又开始了她的原始工作。“恩！”皇上一回头，见是朵恩，便微微一笑，道：“也只有你平日里这样提醒我了，别人都是不敢的！”“奴才也是为了皇上龙体，才如此的，知道皇上明白奴才的苦心，方敢如此说的！”“朕的诸位阿哥也如此劝朕……”康熙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低声道：“尤其是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皇上。”朵恩安慰道：“其实每位皇子都很爱皇上的，皇上不仅是万民的皇上，也是诸位阿哥的父亲。”“父亲？”康熙眼中闪烁着泪花，可是没多久却又归于平静。朵恩点点头，柔声道：“是，皇上是众阿哥深爱着的父亲，无论何时，皇上都是。”康熙所有所思的点点头，沉思了良久，对朵恩道：“你先下去吧，叫李德全过来，朕要歇着了！”“是！”朵恩慢慢退下，她这次回来，与以前的想法也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假若十三阿哥这事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为十三阿哥求情，这是她永远也没法改变的。“姐姐，又在想什么呢？”秋雨见朵恩趴在**，托着腮出神的想着什么，不禁笑问道。朵恩见是秋雨，一骨碌翻起来，穿上鞋，笑道：“秋雨，你来了。”“姐姐，最近总见你发呆，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什么了。”朵恩回道：“来，快坐！”朵恩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秋雨轻轻坐下，挽起朵恩的胳膊，依旧关切的问道：“姐姐真的没事？”“恩。”“真的？”“哎呀，秋雨，自然是了。”朵恩笑笑，依旧是说着没有。“那姐姐，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秋雨笑着走到桌边，给朵恩递过来了杯水，道：“姐姐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待会早些休息！”“知道了。”朵恩笑笑，秋雨每次都是如此关心自己。“那姐姐，我就先走了。”“恩，去吧，你也早休息。”朵恩起身说道，看着秋雨离开，她不禁问自己，自己最近到底在担心什么，朵恩也说不上来。第二天一大早，秋雨就神色匆匆的来找朵恩，朵恩正在为皇上准备小点心，“秋雨，你不在万岁爷身边伺候着，怎么过来了？”“姐姐，十四阿哥来了，你快去看看吧！”秋雨一脸紧张。“十四阿哥？”朵恩不禁笑了，“十四阿哥来了有什么不对！”“姐姐，好像是关于赐婚的事，你快去看看吧，正好也到了你值班的点了，到时候我给李公公说一声，你就快过去吧。”朵恩听是赐婚，便收拾好小点心和茶水，向养心殿走去，到了门口，她却听到十四阿哥道：“皇阿玛，儿臣与完颜氏不太适合！”“难道罗察之女还配不起你？”朵恩听了，不禁心里一惊，难道皇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让自己和十四阿哥在一起的意思？十四阿哥会怎么办，会不会顺从皇上。“皇阿玛，为什么不是朵恩？”十四阿哥声音有些嘶哑的反问道。这个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王，却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朕与你额娘思考许久，还是觉得完颜氏与你般配！”“皇阿玛，您不是一言九鼎的吗？”十四阿哥低声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与失望。朵恩听到，怕十四阿哥说出再过激的话，便快步进门，对康熙说道：“皇上，十四阿哥只是一时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反应不过来，等他下去清醒的时候，开心还来不及呢！”朵恩的话，让康熙一愣，十四阿哥听了也不禁哀伤的看着她，朵恩笑笑，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十四阿哥看着朵恩，却一字一顿对康熙道：“皇阿玛，儿臣只要朵恩，唯她一人！”康熙知道，这件事原本是自己答应了十四阿哥的，便只好说道：“十四阿哥，朕知道你对朵恩的情意，但你也要为大清国的大局想想！”“皇阿玛，儿臣就求您这一次，求您让朵恩嫁给我！”十四阿哥说着，重重的跪在地上。“哎！”康熙叹了口气，“朵恩，假若让你做十四阿哥的侧福晋，你可愿意？”朵恩知道，皇上可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她在新时代生活那么久，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要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她刚说道：“我……”话说一半，却被十四阿哥打断了，“皇阿玛，朵恩只能做儿臣的侧福晋，儿臣不想委屈她一丁点儿！”朵恩听着，心里暖暖的，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是希望十四阿哥能在这宫廷斗争中平安开心，可是她不懂得，只有与她在一起，十四阿哥才是真正的快乐。康熙劝过了十四阿哥，对于十四阿哥的这番话已然不耐烦，便皱着每，说道：“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下去吧！”“皇阿玛！”十四阿哥喊了一声。“十四阿哥，您还是下去吧，皇上有很多折子要批呢。”李德全一面劝着十四阿哥，一面给朵恩使了个眼色。“十四爷，你还是回去吧。”朵恩明白，也许这场自认为天造地设的缘分已经无法挽回了。“朵恩。”十四爷带着痛，低低的叫了一声。“十四爷，请回吧！”朵恩想抑制眼泪，可眼泪却不听话的簌簌直掉，她便别过脸去，不再看十四阿哥。也许再多的话也挽回不了皇阿玛的决定了，十四阿哥想着，便迅速起身向外走去，也许去求皇额娘还会有希望。十四阿哥出门前回头看了朵恩一眼，四目正好相对，朵恩满含泪水的眼睛令十四阿哥心头一颤，内心涌起无限的心疼，朵恩看懂了十四阿哥的眼睛，好像是在对她说：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在。待十四阿哥走了以后，李德全过来对朵恩小声说道：“你且先回去吧，待会儿秋雨自会过来！”“是，谢谢李公公！”朵恩从门口出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顺着回自己屋的路小跑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朵恩？”十四爷一把拉住朵恩，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朵恩忍不住泪，边流泪边恨恨的看着她，大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知道这个结果却不告诉我！”“什么？什么结果？”四阿哥一脸迷茫。“你明明知道皇上不会同意我和十四阿哥的婚事，可你上次却没有清楚的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我，为什么？”四阿哥终于明白了，他解释道：“我只是猜测！”“猜测？真的只是猜测？”朵恩说着，甩开他的胳膊，用力向前跑去。“朵……”四阿哥没能叫住她。‘砰’一声，朵恩关上了自己的屋门，她顺着门，慢慢蹲下，抱起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任由眼泪流淌着，为什么会是这样，自己一遍遍的问着自己，在这里，自己失去了所有珍贵的东西，亲情、爱情、自由……曾经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被那个人的一句话就给断了，十四阿哥啊十四阿哥，就连你也逃离不了这般命运，胤禵肯定是去找德妃了，皇上的意思其实本是德妃的意思，自己真的要失去十四阿哥了吗。“额娘，为什么会这样？”十四阿哥一遍遍的问着德妃。“老十四，额娘也是为了你好！”德妃对十四阿哥一如既往的和蔼。“额娘，难道为我好就是要拆散我和我爱的人？”十四阿哥红了眼眶。德妃叹了口气，道：“额娘也不想这样，额娘只是为了你的前程的。”十四阿哥抬起通红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额娘，你可曾知道，为了朵恩，什么我都可以不要，什么我都不会稀罕，因为她才是世间至宝！”“混账！”德妃似乎有些怒了，“为了一个女子你竟然如此，丝毫不懂额娘的良苦用心！”“额娘，曾经是您答应了我，现在说不可以的也是您！”德妃见十四阿哥如此，便只好语气柔和的继续说下去了，“老十四啊，你也知道这后宫争斗的厉害，也懂得额娘这些年的不易吧？”看着十四阿哥没说话，她又继续说道：“额娘深知其中不易，所以额娘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知道吗？”“额娘，难道因为这些，要牺牲我和朵恩的感情吗？”“十四，其实额娘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想让朵恩做你的侧福晋！”“不，额娘，朵恩只能做我的福晋！”十四阿哥摇着头，坚定的说。“朵恩做了侧福晋，你也是一举两得！”“我不会委屈了朵恩的，谁也不能委屈她！”十四阿哥说着，转身离去了。“你这孩子……”德妃的声音越来越远。朵恩一直蹲在门口，她好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可这是不可能的。“朵恩。”门口十四阿哥的声音想起了，带着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胤禵。”朵恩蹲着轻声叫道，她踌躇了一下，却很快起身打开门，看着同样难过的十四阿哥，不顾一切的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胤禵。”十四阿哥紧紧环着朵恩的腰，带着心痛，柔声道：“朵恩，对不起，对不起。”十四阿哥把头深深的埋在朵恩的脖子里。“胤禵，我知道你的无能为力，也懂你的心痛。”朵恩眼泪又流了下来。“既然知道，就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朵恩轻轻推开十四阿哥，说道：“我们是无能为力的，因为……因为那个人是皇上！”“朵恩，我可以带你走，天涯海角都随你！”十四阿哥流着泪捧起朵恩的脸，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