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言见人都走了,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实在有些诡异,便也寻了个托辞,识趣地退下了。偌大的赛马场,片刻的工夫便只剩下玄曜与小五两人。小五有些讶异,“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走了?”玄曜抿唇轻笑,瑰丽的眼眸闪过一道迤逦的光,抬手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傻姑,他们不走,难道要留下来让我们膈应?”小五蹙着眉,思索他话里的意思。想到什么,她面色微红,嗔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玄曜从身后将她抱住,下巴在她发顶上磨挲了一下,低声问:“还想骑马吗?”小五面色微变,猛摇头道:“不要。”见她反应如此激动,玄曜不由有些好笑,长指点了点她的鼻子,打趣道:“你素来胆大,怎么这会儿,居然还会怕骑马?那日,面对狼,你都没有如此害怕过吧?”小五见他取笑自己,没好气道:“那日是没有办法啊,难道我不反抗,还得等着狼来把我吃掉啊?”猛然提到当日的事情,小五忍不住有些心虚。那个时候,小四失了记忆,她便想把人家丢下,自己悄悄离开,而好在小四一直跟在她身后,才救了她一命,要不然,她恐怕已经葬身狼腹了吧。玄曜见她低垂着头,知道她在想什么,环着她的手臂,陡然收紧,吻了吻她的发,笑道:“不必愧疚,以后好好补偿我便是。”小五转过身,瞪大眼睛看他,愣愣道:“怎么补偿?”“做我的妻子,给我生儿育女,加倍地对我好。”玄曜勾唇而笑,本就倾城绝世的容颜,更显得容颜焕发,美丽不可方物。小五一时看得有些痴迷,好半晌,才红着脸,轻轻点头。玄曜满意地将她再次揽入怀中。小五想到什么,微微将他推开些,正色道:“我答应了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些事。”“什么事?”“我答应嫁给你,可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不可以纳妾娶小老婆。”顿了顿,“府中的那些女人,你也要打发掉。”玄曜微微一愣。小五见他这样,心里便认为他难以做到,心里不由感到失望。果然还是自己太贪心了吗?“好吧,我可能太贪心了,你不必答应我。”她笑得有些牵强,然而发白的小脸,却泄露了她心里的失落与难过。玄曜轻叹一声,将她抱进怀里,宠溺的说:“小五,我没有不答应你,其实早在找到你之前,我便将府里的那些女人遣散了,以后也不会再让别的女人进府……”说完,他微微低眸看她,“我如此喜欢你,又怎么会让你受那种委屈?!无论你对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尽最大的能力去达成,更何况区区这些小事?”小五鼻子微酸,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人如此宠她,他说得对,他如此喜欢她,真的没有人比他更喜欢自己了。他说不纳妾,不娶小老婆,只是区区小事,可是这在古代人而言,又哪里是小事?三妻四妾,在这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但小四却没有任何迟疑地答应了她这种近乎无理的要求,这怎么能不教她感动?!她将脸埋进他怀里,轻声说道:“小四,我好喜欢你!”玄曜的身躯微震,随即揽着她的手收紧,眉眼间都是喜悦之色,见她害羞地躲在自己怀里,他故意逗她,“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小五知道他听见了,才不想依他,便抬手将他推开。他却先一步捉住了她的手,眸光深幽的看着她,“我带你去骑马。”说完,不等她拒绝,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马背上,自己则翻身坐于她身后,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拉了缰绳。两人如此贴近的距离,令小五微微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扭了扭身子,却被他低声斥住,“不要乱动。”听得他声音微微黯哑,小五吐了吐舌,没敢再乱动。玄曜将脸埋在她颈项上,微微轻喘,似自言自语的说:“好想每天都能这样抱着你……”小五脸一红,假装没听到他的话,催促道:“不是要骑马么?快点啊!”“嗯。”他应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便疾驰而出。这次因为有玄曜在身后抱着她,小五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甚至感受到了疾驰的乐趣。第二天,皇宫下朝之后,玄曜便直接去了御书房。玄武帝正在批阅奏折,见到他进来,有些意外,“曜儿有事?” 玄曜却突然在御桌前,跪了下来,“儿臣有一件事,请求父皇。”玄武帝挑了挑眉,这个儿子素来冷酷骄傲,还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对他行过跪拜之礼,他虽然疑惑这个儿子的行止,但还是温和道:“曜儿快起来,有事坐下来说吧,看朕能不能答应你。”玄曜墨眸微阖,沉声道:“儿臣想与年相的女儿解除婚约。”他一句话说完,玄武帝惊得差点打翻了桌上的砚台,他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说什么?你要与年相之女解除婚约?”“父皇没有听错,与年家解除婚约,儿臣势在必行。”玄曜性感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示了他的决心。玄武帝自觉有些失态,重新重回椅子上,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温和一点,“可是年家小姐,哪里有不足的地方,让曜儿你不满意?”玄曜摇了摇头,“对于年家之女,儿臣仅有一面之缘,她好与不好,儿臣都没有兴趣,更不用谈满意不满意之说。”“那你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萌生这个想法?你要知道,年相可是本朝的栋梁,对国家也有颇多建树,其威望已深得民心,若你娶了他的女儿,对你以后的路,更是一大助力……”“父皇,年相一直在笼络人心,这对于国家并不是一件好事。”玄曜淡淡提醒道。玄武帝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自古以来,在位者都忌惮别人比自己更得民心,他也并不例外。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年相汲汲营营多年,早已深入民心,他私心里,早有将他铲除的想法,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