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兰斯特带着阿拉贡回来的时候，小家伙们已经用完了午餐，在阿尔曼的照顾下都在午睡，瑟兰迪尔为了更好的照顾自家儿子，垫子都是用上好的植物嫩茎编制成的，上面还有星光的图案，为了美观，床铺设计成了圆形，上面是一片大的树叶，象征着天空。“好了，阿拉贡，现在去洗个澡也午睡吧。”兰斯特把黑发的小豆丁赶去浴室，后者点了点头，不过先把手里的花放到亚纹的床边才过去，留下一地的脏兮兮的小脚印。“需要帮忙吗，阿拉贡少爷？”阿尔曼问道，替他擦了擦小脸。“不需要，我自己可以。”阿拉贡摇摇头转身跑进了浴室，他可是男孩子，才不要女孩儿照顾。“您没事吧，兰斯特大人。”阿尔曼收回视线问道。“我没事，就是饿了。”兰斯特微笑着回答。“如果你能给我拿点食物就好了，阿尔曼。”“当然，请您稍等一下，殿下把他最喜欢的甜点留给您了呢。”阿尔曼微笑着说道。兰斯特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莱戈拉斯奶声奶气的说要把布丁留给自己的样子就觉得感动，这样的孩子谁会不爱他呢？“我去给那孩子洗澡，拜托你给我拿点食物了，阿尔曼。”“好的，兰斯特大人。”阿尔曼离开后，兰斯特直接走进了浴室，黑头发的小鬼已经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了，正在挠屁股。他挑了挑眉梢双手抱臂道：“屁股痒痒？”受到惊吓的阿拉贡猛地回头，然后马上意识到似乎前面比后面更加重要，所以双手捂着某个部位，一脸羞愤的瞪着兰斯特，“我没挠！”“好吧，我没看见阿拉贡少爷在浴室里挠屁股。”兰斯特揶揄道，后者立即炸毛。“不准重复！”“好了，现在开始洗澡，你个脏小孩儿。”兰斯特决定不再逗他了，挽起袖子夹着那个小屁孩放进了浴缸里面，用花伞给他冲澡，这里的设施都是按照兰斯特的建议弄的，要知道精灵们都喜欢在自然的溪流中洗澡，可兰斯特又不是精灵，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要展示给别人看了。“我可不是小鬼。”当兰斯特给他洗头发的时候，阿拉贡龇牙咧嘴地说道。“刚刚还说自己是小孩儿，现在就不是小鬼了，果然是小屁孩儿，真难伺候。”兰斯特漫不经心地说道，指甲轻柔的挠着对方的头发，心里想着，要是再坚硬一点就好了，可以顺便磨磨爪子。“我义父说男孩子能拿起刀之后就不能用小孩儿自居了，是大人了。”阿拉贡骄傲地说道，刚说完，屁股蛋子就被轻轻地拍了一下。“轻点儿！疼！”他捂着屁股喊道。兰斯特不搭理他，只是给他冲洗头发上的泡沫，半响才说：“真正的大人是不会不顾危险胡乱行事的。”“我没有胡来！”阿拉贡抗议道。“恩，不知道是谁一个人闯进森林深处，差点被蜘蛛吃掉。”“那，那只是个意外。”阿拉贡憋了半天终于吭吭哧哧的找了这一句话为自己辩解。兰斯特起身关上水，拿了一条大毛巾把小家伙的头发擦干，把对方包起来，蹲在地上看着阿拉贡说：“如果今天我没有及时的找到你，你可能就被当成午餐吃掉了，阿拉贡，你想要给亚纹摘好看的花，这本身是一个很好的行为，但你不能不计后果的单独行动，一味的冲动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甚至危险的地步。”黑发的男孩儿低垂了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时没有作声。兰斯特明白对方多少听进去了一些，这孩子并不愚笨，只是有些冲动。“我今天表现的跟糟糕吗？”男孩儿抬起头看着他，鼓起勇气问道。“不，相反，我觉得你很勇敢。”“可你刚刚还说我做的不对。”阿拉贡疑惑道。“盲目的让自己陷入愚蠢境地，的确是不对，但遇到危险后采取措施，保护自己等待别人救援也是勇敢的表现，我不会用某一个错误否定你的聪慧，也不会因为你的聪慧而支持你鲁莽的行为，这本身并没有矛盾，因为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兰斯特微笑着说道。“你和别的大人都不一样。”阿拉贡沉默了一会儿犹豫地说，他拿起衣服自己快速的穿戴起来，没有外裤，只能穿着较长的衣裳和内裤，遮住了小屁股就算完事了。“因为我不是别人啊，别人也不是我，阿拉贡，每一个生命都是独特的。”兰斯特懒洋洋地随口说道，捞起阿拉贡去了用餐的地方，让他喝了点牛奶又吃了几块点心就送到**去了。“睡吧。”兰斯特给对方盖上被子说道，那深褐色的眸子却瞅着他，眨了眨眼睛说：“谢谢。”兰斯特露出一个笑容，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没过多久，后者就睡着了，微笑的弧度表明那段回忆不会成为一个噩梦困扰他。兰斯特走到一号床那里给小狮子吉姆利盖好被子，把那双有力的腿放好。双胞胎始终黏在一起，哥哥沃夫特保护性的握着弟弟的手，好像怕他跑了一样。亚纹抱着自己的娃娃，纤细的眉毛微微皱起，看来还是有些担心，床边放着那朵银色的花儿，水纹在花瓣上流动着。睡相最好的是小叶子，小家伙秀气的眉毛舒展着，看起来就像春天开的最好的花一样，兰斯特原本还担心没有瑟兰迪尔的陪伴，莱戈拉斯会不适应，现在看来，不适应的那个人可能是某位大王而已。等等，怎么又少了一只，兰斯特皱眉，发现是艾尔兰不见了，床铺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人睡过。兰斯特出去问阿尔曼，这才知道那只精灵宝宝吃过午饭后就窝在密林图书馆去了。“您别担心，兰斯特大人，艾尔兰少爷足够乖巧，林迪尔大人说过他不需要经常午睡，如果他需要，那孩子自己会睡觉的，而且那里是他经常去的地方，并不危险。”“我还是去看看吧。”兰斯特按了按眉心，才第一天就那么多事情，看来这职位并不轻松。“需要我为您带路吗？”阿尔曼问道，兰斯特摆了摆手，“不用，我知道在哪里，这几个小家伙就暂时摆脱你照顾了，阿尔曼。”对于猫来说，到一个地方就熟悉那儿的地盘是一种本能的行为。“好的，兰斯特大人，我会照看好他们的。”阿尔曼应了一声，兰斯特放心的点点头，因为阿尔曼是位脾气温和又细心的女精灵，自从中土幼儿园建立之后，瑟兰迪尔就把阿尔曼暂时拨给了幼儿园这边，虽然兰斯特觉得这其中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莱戈拉斯更习惯阿尔曼的照顾。密林的宫殿构造有些复杂，弯弯绕绕的，幸好猫的嗅觉灵敏，即使是人类形态，兰斯特还是很快的找到了艾尔兰呆的地方，那孩子正做的端端正正的安静的看书，精灵们拥有很多的书籍，装饰华美而且很大，小小的孩子坐在那儿眉眼低垂的样子可真是好看。“阿尔兰。”他放柔了声音喊道，不希望吵醒这座年代久远的图书馆，在以前兰斯特从不相信植物也会有感觉，但到了这个世界以后，他心里却和精灵们一样对自然有了敬畏和亲近，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是靠着自然养育着的，没有谁比谁高贵。“老师，您怎么过来了？”艾尔兰转过身子小声地问道，漂亮的小脸上还带着一种梦幻般的神情，似乎沉浸在书本中还未醒过来，懵懵懂懂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没有平常的一本正经，显得更加可爱了。“我听阿尔曼说你没有午睡，在这里看书。”兰斯特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木头椅子上，瞟了一眼精灵宝宝看的书籍，是关于第二纪战争的，有些深奥。“今天我不想睡，如果我需要的话，我不会任性的，老师。”艾尔兰解释道，他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双眼变得清明起来。“艾尔兰有想要的东西吗？”兰斯特决定换一个话题微笑着问道，面前的小精灵愣了一下，摇摇头，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对方，轻声问：“这样，是不是不好？”“怎么会呢。”“可有的人说，这样很怪，不管是精灵还是人，总会有自己很想要的东西。”银发的精灵宝宝看起来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他聪明的小脑袋里面装满了知识，却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从小到大，让人骄傲的哥哥，艾尔兰从没有嫉妒过，也没有羡慕，他看书，严谨行事，一切都只是一种本能的行为，就像孔雀会为了吸引伴侣开屏，但艾尔兰想要成为更好的精灵并没有太大的原因，一只精灵一定要为了另一只精灵，或者某些目的而努力吗？这些话在幼小的心灵中时不时的出现，却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所以艾尔兰喜欢阅读。“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兰斯特温和地说道，他右手翻阅着书籍让小精灵不会太过紧张，眼睛看向对方说：“可也不完全是这样，所以才需要时间啊。”“时间？”小精灵迷惑的看向男人，绿色的眼睛像是春日的湖水，泛着一潭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