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赫连瑞最不想想起的一幕,在赫连金决然的背影之后,一点一点的在脑中浮现。赫连金不敢相信看着他,那一拳头,他打下去了,可心也跟着疼了。可让他更疼的,是他转身,看见坐在那儿的月如,嘴角嘲讽的笑意。“后悔了?”她刚刚被赫连金掐住了脖子,发钗歪了,发丝也有些凌乱。她端坐在那儿,用他最为陌生的面孔看着他。“我知道,你来想跟我说什么。既然阿金看见了,你自然也看见了。可是我都不在乎。”她理了理头发,“四哥,其实我知道,你最在乎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阿金,你如此重情重义,贤妃娘娘对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阿金为你放弃京都的锦衣玉食,寸步不离的和你在沙场立功。他受过几次伤,为你挡过几次刀,这些我知道,贤妃娘娘和父皇都知道,他的情,你这辈子都放不下的。”“阿金和你共进退的时候,你无所顾忌。可如今,他显然已经不在相信我的话,而只相信紫星说的,紫星让她看到的。我知道,你也这么想的。所以你才会过来,因为你知道,依阿金的脾气,他定会来找我问个明白的。”她说着,朝他笑了一下,围绕在她身上的,全都是对他的鄙夷和嘲讽。“是,我和紫星之间的恩恩怨怨,说不上是谁委屈了谁,是谁陷害了谁。不过是我技不如人,一次一次的被她反利用了而已,可她不会一直赢,我也不会一直的输。四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忍心看着我被赶出宫吗?忍心看到我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吗?”赫连瑞眼底的痛楚,藏不住,他看着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只不过一句为什么,他却半天才问出声。“为什么?”赫连月如突然大笑了两声,“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从小到大,你又不是没有看见我是怎么在这宫里生存的。就是那些奴才,人前叫我一声公主,人后都是我是野种,母亲死了,谁能证明我是父皇的女儿?纵然父皇认我,可我的母亲呢?他连最起码的一个位分都不曾给她,我这样的一个公主,何曾真的被人尊敬过?”“我错手杀了南宫小晓,可是若不是她自己想以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紫星,我怎么有机会,大加利用?那一切都是她自己设计的,死了能怪谁?凭什么她赫连紫星,一碗毒汤害死了许良娣,她就什么事都没有?就因为她的母亲是皇后娘娘?她杀人,皇后就为她一手遮天?她就能安然无恙的继续做她尊贵无比的公主?我也想有这样的一个母亲,我也想有人在我做错了事的时候,不问原因的来保护我。可是我有什么?死的同样是良娣,为什么父皇就那么偏心?若不是外祖父出使西越,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在哪个尼姑庵里吃斋念佛了。我为什么不能替自己打算?为什么天下间所有的好事,都是她赫连紫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