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啊,你说不过是一宿的工夫,这人怎么就变了样呢?”孙嵩低下头,用手抹了一把脸,低声呢喃着。应老爷子知道,孙嵩也发现方晴已经不是以前的方晴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孙嵩。只得拍了拍孙嵩的肩膀,叹了口气,准备回房。刚准备抬脚,衣袖却被孙嵩拉住。应老爷子见孙嵩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一巴掌拍在孙嵩的脑袋上,低声骂道:“你给我硬气点!不就是一个女人!”孙嵩摇摇头,被打了也不还嘴,只是低声说道:“不是这么简单,你到底懂不懂……”应老爷子不懂,所以应老爷子甩开了孙嵩的手,气哄哄的走回房间。顾小钱还躺在应问天的房间里,沉睡的面容呈现出一片安详之色。辟邪坐在旁边守着顾小钱,应问天走近,小声问道:“小钱怎么样了?”辟邪抬头望了眼应问天,摇摇头,说道:“没事,醒了就好了。”应问天看了一会顾小钱,还是没离开,辟邪有些奇怪,抬头看他,用目光询问他为什么还不离开。“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应问天虽然很想说,这房间是自己的,但是还有另一件事,不得不让自己腆着脸皮开口。“不能。”辟邪的话音刚落,应问天就怔住了,他还没说是什么事,辟邪就拒绝了?“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我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说不能就是不能,我能力有限,治愈主人已经让我有些疲累,我不想救治除了主人之外的任何人。”辟邪打断应问天的话,她出世以来,就有灵识,也可以说活了千八百年了,自然知道应问天求着自己的事是什么。应问天有些尬尴的从房间里出来,正巧应老爷子在客厅里坐着,脸上有些阴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爷爷。”应问天在应老爷子身边坐下,有些担心地往里屋望了望。“死不了。”应老爷子看出应问天的担心,开口劝道,沉默了会问道:“你刚才开口求辟邪了?”应问天点点头:“但是她的语气很强硬,不会救治其他人。”应老爷子点点头,说道:“这才是顾家古玉的作风,家族秘传你都是怎么看的,明知道辟邪一切都以主人为重,她是块石头嘛,怎么可能有怜悯之心,她本来就是没有心的。”应老爷子说到这,声音低了下来,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没有辟邪的治愈,那个孽障也死不了,只不过多遭几天罪罢了。”原来刚才爷孙俩把应问云背回来的时候,发现应问云的肋骨被辟邪打断了两根。应寻虽然会接骨,可是伤筋动骨一百五,没有几个月,应问云是起不来床的,还要承受病痛。应问天跟应问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对她做的事也有过怨恨,可是毕竟是一家人,他也了解应问云的性格,当年的事,他相信多半是应问云被人利用了。两人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可是客厅的门却被推开,爷孙俩抬头,便看见一脸震惊的孙嵩站在门口。“你们刚才是在开玩笑吧,老爷子?”孙嵩不可置信地看着应老爷子问道。应老爷子怔了怔,抿着唇没有说话。“应问天,你告诉我,刚才你们俩在开玩笑是不是?什么叫本来就是没有心的石头?”孙嵩冲到应问天的面前,双手抓着应问天的肩膀质问道。“够了!”应老爷子刚要说话,却有一道声音,先一步抢在应老爷子前面响了起来。客厅里的三人都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辟邪冷冷地看着客厅的三人,慢慢把目光转向一脸悲愤的孙嵩。孙嵩松开应问天,站直了身体,回望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却又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们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块没有心的石头,我是块玉,一块守护顾氏传人的玉佩,因为本身悟性高,经过几百年修成了人身,你还想问什么?”辟邪轻描淡写地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身份,话已经说完,辟邪又对着客厅的三人说道:“主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们不要再大声喧哗,小心我不客气。”那语气十分霸道不客气,但是客厅里的三人,包括应老爷子,都没有觉得过分,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论辈分还是论资历,辟邪都是最有资格下放命令的。辟邪转身进屋的那一瞬间,孙嵩整个人都像被霜打的茄子似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孙嵩又忽然站起来,对应老爷子问道:“小晴也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对不对?”应老爷子哑了哑,纠正道:“应该说,小晴是不完整的辟邪。”孙嵩点了点头,出门回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应问天看着孙嵩离去的背影,觉得以前活泼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嵩,一下子颓废了好多。“爷爷,他不会有事吧?”应问天转头看着自己的爷爷,毕竟跟孙嵩相处这么久,在心里早就把他当做朋友。“没事儿,这小子不会想不开。”应老爷子话音未落,应寻就一手是血地从里屋跑出来,对着应老爷子说道:“爸,小云发烧了。我们还是把她送医院吧?”应老爷子眸光一闪,沉吟了一声,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命,能不能渡过这一关,也是命。”应寻怔了怔,一时间无话,应问天也怔了许久。待两人回过神,应老爷子早就走进里屋,看着**躺着的,脸色苍白,一脸冷汗的应问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爷爷,不要……”应问云忽然嘟囔了一句,眉头紧紧的皱起,应该是做了噩梦,梦里见到了什么,应老爷子也能猜得出来。应该梦到自己对她动手了吧!应老爷子叹了口气,想伸手摸摸应问云的脑袋,手刚抬起来,想到自己死去的两个儿子,又重重的放下。“都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