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天天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绑着安全带,嘴里叽叽喳喳个没完。“爸爸,伯伯为什么要娶那么丑的一个女人?大家都说她根本配不上伯伯。”视觉动物叶蓦然也不是很理解这件事,许多年前,当他那颗少男的春心刚刚萌动时,他的身边,是一个一笑倾城的叶澜衣。初恋受挫,他开始放纵,膏药一般贴到他身上来的,虽不至于个个绝色,可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当他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新娘时,嘴里虽然叫着“美女”,心里,是失望的。那个女子,太过普通,平凡的五官,没有看头的身材,唯一可取的,就是还算温柔吧。跟柳杨同处一室,她整个人被衬托得更加灰暗,叶蓦然的眼光都懒得再去落在她身上。叶寻娶了她,叶蓦然是开心的,可是,关于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别人这个问题,他一直也觉得奇怪,明明叶寻可以有别的,更好的选择的。在叶寻昏睡的那三年,叶蓦然很少去美国看他,一则他自己的烦心事一大堆,二则,对这个情敌,他的心里,是耿耿于怀的。他求而不得的女人,情敌先生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跟她谈了那么久的恋爱。美国疗养院的那个豪华公寓里,三年时间,每一天都发生的温馨故事,除了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每一段看似不符合常规的私密关系,总有些外人不知道的故事在里面。当局者清,旁观者迷。“爸爸爸爸,快回答我的问题。”“呃,那个,天天啊,不能以貌取人知不知道?虽然伯伯的新娘不漂亮,可是她,呃,她人好,伯伯爱她,所以才娶她的。”叶蓦然磕磕巴巴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他是一个父亲,他得给孩子灌输正确的观念。以柳杨的个性,他的话音一落,她就应该用最尖酸刻薄的话嘲笑他一通,“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家伙,竟然在当卫生检查员,哪有一点说服力啊!”他已经准备好迎接这样的话的打击了。这个女人,对他越来越不客气,最近,更是以讽刺挖苦,糟践他的自尊心为乐。有时候,被戳中雷区的他恼羞成怒想要发作,可看到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又忍不住自己也乐了起来。只要她开心,被损又有什么呢?半天不见动静,叶蓦然有些不习惯。自己真是天生的贱精啊!叶蓦然感叹着,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座,那人用手支着脑袋,一脸落寞地看向窗外,显然根本没有注意他和天天的对话。这什么女人啊?放着这么好的老公和儿子不管不顾,在那里想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旧爱结婚了,她很失落?她不会像当年的他一样,现在就想跑去叶寻的家里,强了他吧?叶蓦然越想越郁闷。他干咳,长吁短叹,怪叫,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爸,你怎么了?刚刚吃坏肚子了想要上大号?”天天问。“没有啦!”叶蓦然一脸的便秘表情,愁眉苦脸地看一眼后座,那人还是保持着“思想者”的姿态。老猫不发虎,你当我是病危啊!叶蓦然突然就火了,他狠狠刹住了车,陷入在沉思里的柳杨猝不及防,头狠狠撞到了前排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