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长亭觉得,朴大白牙最近绝对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本就是个缺货,现在,更加傻缺到了极点。用傻缺来形容自己的朋友,是有些过分了,可是没办法,廖长亭现在越来越讨厌这个老是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家伙了。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前,朴大白牙在自己面前晃的频率不过比现在低一点点而已,那个时候,他为什么就没有丁点儿讨厌那家伙的感觉呢。看他那么个傻大个,却跟着女生一样撅着嘴跟他抱怨,说他们班的同学都嫌他少根筋,没人愿意跟他玩,他一个朋友都没有时,廖长亭觉得那家伙跟巨型犬似的,又蠢又萌。对人对事都很冷漠的廖长亭在学校里除了收获了一票女粉丝外,其实也没有什么朋友。相似的孤单,再加上有个共同的爱好——打篮球,于是,两个人看起来气场完全不符的人竟然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可是,现在的廖长亭只想喊一声,傻缺,走远点。当然,只是想而已,还没有实施。对于朴大白牙来说,看人脸色行事这种事根本就是个笑话。你要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你的脸色在对我说话吗?哈哈哈,我又跟你的脸不是一国的,不懂他的语言,怎么可能知道他在说什么?基于以上,即使廖长亭每天都对朴大白牙摆出一张臭脸,那缺货仍然不屈不挠地出现在他的周围,笑得一如既往的,傻气。早晨,吃过早餐的廖家兄弟俩坐上十分钟前就停在了家门前的老款奥迪车,那是廖惊鸿前些年还不怎么发达时的车,现在,为了保护两个年幼的儿子,就将车给了他们坐。自己常年在外,孩子们小小年纪如果就坐太拉风的车上学放学的话,难免会惹来麻烦,还是低调些的好。司机是个衣着朴素,也没多少话的中年男人,他每天都准时出现在廖家别墅门口和廖家两兄弟的学校门口,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因此,自廖长亭有记忆以来,他家的司机就只有这一个人。车子缓缓启动。“长宁——!长宁——!”一声比一声大的叫廖长宁名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又是他!廖长亭开始磨牙。“长亭呐,是你的那个朋友,要不要停下来?”司机征求廖长亭的意见。“不用管那家伙!”“停一下吧!”兄弟两人同时开口。廖长亭诧异地看了弟弟一眼。“或许,他有什么事要说。”廖长宁被他看得一阵不自在,急忙低下头,含含糊糊地说。“他能有什么事?纯粹是精力太旺盛,没处消解。”廖长亭没好气地说,“白叔叔,别理他,直接去学校吧!”“长宁,长宁,等等我啊!”从后视镜里,兄弟俩看着朴大白牙奋力蹬着自行车,徒劳地想要追赶上已经离他好远的汽车。少年的头发被风吹得全部背了过去,形成个大狼奔,两条长腿不停地划着圈,跟个花脚蚊子似的。宝蓝色的卫衣,俊朗的五官,焦急又带着期盼的眼神,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二缺”,倒是有点少年热血漫画中男主角的样子。“灿烈哥这样好帅哦,跟不二周助似的。”最近沉迷在《网球王子》的世界的廖长宁忍不住赞了一句。“帅?朴灿烈?呵呵呵呵——!”廖长亭干笑。“哥,你也很帅啊,特像手冢国光。”感觉到自家哥哥的不对劲,廖长宁急忙狗腿兮兮地加了一句。“哼——!”小气的长兄冷哼一声。这家伙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啊?廖长宁的嘴角忍不住慢慢向上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到了校门口,两人下车,廖长宁伸出手抓住似乎还在生气的人的衣角,被推开,又抓住,又被推开,反复几次,终于不再推他了。努力配合着小气鬼的步伐,这样,比小气鬼小了四岁的廖长宁就得一路小跑。走过长满梧桐树的长长的林荫道时,小气鬼终于消气了,放慢了步伐,伸出胳膊圈上弟弟的肩。“在我眼中,哥哥最帅了!”廖长宁踮起脚尖,在哥哥的耳边轻轻说。于是,那天,整个越北中学的女生们都见到了一尊冰山的“世纪牙龈笑”。呃呃,不是很美观哎,他还是继续当他的冰山好了,少笑一点。最后,女生们一致得出这样的结论。唯一持不同意见的是廖长宁,他觉得哥哥笑得简直太萌了,当然,他的意见,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包括他的哥哥。原因是,哥哥喜欢“萌物”,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自己是个“萌物”,他是要做大事的男人啊男人。乔布斯萌吗?比尔盖茨萌吗?陈欧萌吗?不萌吧!那廖长亭怎么可以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