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长亭有着雷打不动的午睡习惯,但廖长宁没有,他似乎天生睡眠就特别少。晚上十二点睡,早上天不亮就能醒来,怕打扰到自家哥哥,只能乖乖躺在**望着天花板发呆。哥哥午睡时,他就找动画片来看。这天,廖长亭午睡时间比平时少了一点,他竟然在闹铃响起了之前自己醒来了,多么难得啊!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下楼去找廖长宁。电视开着,演着最新一季的《网球王子》,却不见那孩子的影子。想着他或许是去卫生间了,廖长亭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等那小子回来,陪他看一会儿电视吧,顺便了解一下,谁是不二周助,谁是手冢国光。有大声喧哗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廖长亭皱了皱眉,再仔细一听,“噌”地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那跟低音炮似的声音,除了朴大白牙那货,还能是谁?贼心不死的家伙,还敢来!门前的空地上,廖长宁骑在朴大白牙那辆破自行车上,本就瘦瘦小小的一个,现在显得更小了。朴大白牙在后面帮他扶着,嘴里一通瞎指挥,“脚用力,握紧车把,转弯转弯,转个弯儿……”自行车歪歪扭扭地转了过来,廖长宁看到了自家哥哥,腾出一只手喜气洋洋地打招呼,“哥——!”“啊——!”没想到廖长亭会在这个时间出现,朴大白牙傻眼了,一时忘记了去扶自行车。廖长宁细细的一条胳膊怎么可能承受住他自己和那辆对他来说大得离谱的自行车,连人带车狠狠栽向了地面。前后不过几秒钟,廖长亭已赶到了弟弟的身边。这下摔的有点重了,两只手肘和膝盖都破了皮,脖子不知道被什么刮了一下,是一道又长又红的伤痕。比起摔着,那孩子更像是吓懵了,看清楚廖长亭的脸后,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没事了,乖!”廖长亭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而后用眼刀狠狠砍了朴大白牙两刀。这下死定了!朴大白牙苦起了一张脸。“哥,不关灿烈哥事,是我要他教我学自行车的。”廖长宁抽泣着,还不忘帮朴灿烈开脱。因为这句话,廖长亭本就不善的脸色更差了。“我们回去擦药好不好?”“嗯!”廖长亭抱起那孩子,经过傻站在那里的朴大白牙时,装作没看到,狠狠踩到了那个缺货的脚。朴大白牙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朝着廖长亭比了个中指。大爷的,别以为老子怕你,老子是担心小长宁,想让他早点擦到药而已。帮廖长宁擦药的过程中,他疼得直抽搐,这孩子的痛感似乎也比别人要低很多。夜盲,不爱睡觉,痛感低,还是个路痴(这是廖长亭带他在家附近的街上转了好多次后,他仍然不记得他爱吃的那家冰淇淋店是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时发现的),智商不是很高,偏偏情商高的吓人,这样的**娇气,怎么偏偏生成了男孩?小家伙,现在有哥哥护着你,可是以后的路,会很艰辛的,你知不知道,你怕不怕?擦药间隙,廖长亭抬头,表情复杂地看一眼弟弟。“哥,你怎么了?”那孩子怯怯地问。这都被发现了啊?廖长亭无奈,这孩子现在才九岁,再有个十年,天知道会有多**。有些事,对别人而言是蝴蝶的翅膀扇起的风,对他而言,就会是一场地动山摇的海啸吧?“哥只是很奇怪你怎么突然想学骑自行车了呢?”廖长亭随口说,事实上,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事。“早上听白叔叔打电话给爸爸,说是过几天他的儿子要结婚了,想要请假。没有人送我们上学,哥哥肯定会骑自行车的,可我,我不会,我也不想一个人去打车或者坐公交车,所以,我想要赶快学会骑自行车,跟哥哥一起骑自行车上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廖长亭无奈了,“你不学也没任何关系啊,我可以带着你的呀。”“对哦。”廖长宁恍然大悟。“对哦!”廖长亭给弟弟一个白眼,“所以,脑袋这么不灵光就别再自作主张了,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哥哥,知道吗?”“嗯!”廖长宁点了点头。四季如春的越北真的很适合用自行车当作交通工具,从第一次载弟弟上学开始,廖长亭爱上了那种春风抚面的感觉。于是,廖家忠心耿耿的司机,因为他人生第一次的请假,失业了。为此,廖长宁有些内疚,这内疚持续到廖长亭带他去参加白师傅家儿子的婚礼,并送上一辆拉风的车为止。从“有事第一时间告诉哥哥“,过渡到“有事就交给哥哥”,这中间经历了多长时间,两位当事人也说不上来。寒来暑往,廖长亭的自行车换了好几辆,坐在他自行车横梁上的廖长宁的两条长腿都快触到地面了。那一年,廖长亭高三了,他已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成长为**丝男女们仰望的高冷男神。他的身边,除了一如既往地“二”和“缺”着的朴大白牙,只有一个廖长宁,他的弟弟,他寂寞青春最好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