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怯怯,旭日如焚,巧燕戏空呢喃细语。田野昏黄,青山如醉,花蕊草叶露似佳人泪。香吹袅袅,天街小巷行人渐广,古镇黑店血腥未尽。赵依婷幽幽醒来,双目一睁大喊一声“娟妹”,忽地坐起。床前,陆啸天、司马玉娟、东方春、柳丽娉、上官梅雪五人并身而立。司马玉娟道:“胆小鬼,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亏你还是学武功的。”“娟妹你没死,我以为……”赵依婷说着不禁笑出来。司马玉娟活泼地一笑道:“我才没那么容易死呢!至少要活三百岁才行。”柳丽娉含笑道:“依婷姐没事就好了,大家都为你急坏了。”赵依婷笑道:“我也真够蠢的,没看清是谁就急昏了,那个人是谁?怎么在娟妹房里?”司马玉娟杏目圆睁道:“你胡说什么呀,那是个不相识的房客,怎么会在我房里,我在你的东隔壁,你跑到西面去了,还当场吓昏,真是丢人。”赵依婷哑然失笑,道:“我是急转了向,娟妹,你就不要讽刺我了。”东方春笑道:“依婷是为小师妹才急昏的,小师妹却一点都不领情,真叫人寒心啊!”司马玉娟含笑道:“深情是要记在心里的,不能光挂在嘴上,哪像你一样嘴上抹了蜜似的,每天把依婷姐哄的像得了宝,笑得嘴都合不上,背地里说不定干些什么呢!口是心非!”东方春还想与她对付几句。赵依婷抢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个没完了。”陆啸天含笑道:“昨晚多亏了上官兄,我们才免去了这场劫难,不知上官兄如何知道这是一家黑店,未曾中毒?”上官梅雪微微一笑道:“陆兄高估我的能力了,我未中迷药,并非事先看出什么,而是我有个习惯,无论在哪里饮食,都会事先服一粒‘避毒丸’。”陆啸天道:“原来如此,看来行走江湖,还是处处小心才好啊!”赵依婷下床道:“不知上官兄尊称何名?”“小弟单取梅花之梅字。”上官梅雪抱拳笑答。赵依婷抿嘴一笑道:“这么女性化的名字,人又这么美,该不会是假小子吧!”上官梅雪红唇莞尔道:“赵姑娘说笑了,姑娘貌美如花,令小弟一见倾心,若不是姑娘早有意中人了,小弟定会穷追不舍的。”赵依婷粉面微红,笑道:“上官兄不要说笑了,我可不敢谈什么美,我们的‘芙蓉公主’就在这里,你还是追她吧!”“讨厌,你们俩说话掺和我做什么。”司马玉娟含羞的笑道。上官梅雪嫣然一笑道:“司马姑娘我一眼就看上了,陆兄若允许,小弟可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陆啸天仰面一声大笑,道:“上官兄真会说笑,这可用不到我来允许,我们的小公主可是刁蛮的很。恐怕上官兄……”“你这混蛋又胡说什么?”司马玉娟不悦地抢道:“小心我撕烂你得嘴。”陆啸天道:“你看,我还没说完,她又刁蛮起来了……”“你这混蛋还说……”司马玉娟说着真的去撕他的嘴,陆啸天转身逃出房门,司马玉娟随后追出去。柳丽娉见二人如此亲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面色一阵犹豫低下头去。赵依婷笑道:“他们两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吵闹不休,一年多了总是这样,让上官兄见笑了。”上官梅雪微笑道:“怎么会呢!他们这样才倍显亲切,不知陆兄可否成家?”东方春笑道:“还没有,上官兄该不会对他也情有独钟吧!”上官梅雪双加绯红,羞怯的笑道:“东方兄更会开玩笑,小弟觉得与几位甚是投缘,有意结位金兰之好,不知赵姑娘与东方兄意下如何?”东方春道:“这是头等好事啊!上官兄仪表堂堂,武功非凡,能成为我等之兄弟,实乃三生有幸啊!”柳丽娉柔柔地一笑,道:“难得上官兄赏识,小女子求之不得。”赵依婷笑道:“丽娉妹说的好,我去叫他们回来。”疾步出门,将司马玉娟与陆啸天找回。陆啸天是一百个愿意,亲自摆设了香案,焚香燃烛。六人并身跪于案前,分别报出生辰八字,各立誓言,结义金兰。东方春二十四岁为长兄,赵依婷二十三岁为二姐,陆啸天二十二岁为三哥,上官梅雪十九岁为四哥,柳丽娉十八岁为五姐,司马玉娟十七岁为小妹,结拜完毕,六人携手出门,入一家酒楼饮酒庆祝。饮至晌午时分,六人方自嬉笑作罢,陆啸天、东方春、赵依婷、司马玉娟一再肯求上官梅雪同往九峰山小聚。上官梅雪因还有事在身,婉言拒绝了,并邀请五人到百灵山庄做客。行至街心,上官梅雪与五人一一而别,临行那一刹,她那双勾魂摄魄的水润明眸深深地看了陆啸天一眼,蕴含无限期望,飘然而去,搞得陆啸天直目瞪眼,良久才回转过神来。兄妹五人回到那家黑店,因那老车夫昨晚被杀,由陆啸天来架车,柳丽娉陪坐,余下三人还是骑马,赶奔九峰山。日薄西山,四野昏黄。五人风尘仆仆回到芙蓉门,首先去拜见师父,陆啸天四人拜罢,引荐了柳丽娉。她双膝跪地道:“娉儿拜见义父。” 俯首便叩头。她是司马玉娟的结拜姐妹,便是司马英龙的义女。司马英龙膝下只有一女,多一个玉雪可爱女儿,他如何能不喜欢,满面慈爱的笑容道:“娉儿快快起来,进前让义父好好看看。”柳丽娉起身进前,司马英龙上下打量她一番,仰面一阵大笑,道:“好,好孩子,你既已没有什么亲人就留在芙蓉门吧!与娟儿一样都是老夫的好女儿,娟儿带你姐姐去见你母亲吧!”柳丽娉含笑拜谢,随司马玉娟出厅去了。司马英龙看了看陆啸天三人,道:“你们可将信送到仲孙宅第了?”三人脸色微变,东方春道:“回师父,徒儿们去了仲孙伯伯家,他家出事了……”司马英龙腾地站起,急问道:“怎么回事?你快说?”东方春忙道出实情。司马英龙面沉如水,缓缓地坐下,悠长地吐了口气,呆思片刻,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明日早起为芙蓉剑会做准备。” 三人同应了声离去。司马英龙发出一声惋叹,深入沉思。闲庭悄悄,深院沉沉。静中闻风窃窃私语,暗里见万千流萤聚散。窗中风弄残灯,阶下月移花影。客舍中,陆啸天躺在**,翻来覆去孤枕难眠。“梆梆梆”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他忽地坐起,刚要问是谁。门外之人道:“陆三哥在屋里吗?”“是丽娉” 他心中甜甜地一颤,下床玩笑道:“有一半不在,你找他有事吗?” 说着打开房门。柳丽娉咯咯一笑,双手抚弄着胸前的秀发,道:“他那一半去了哪里呀!”陆啸天笑道:“他知道有一个很烦人的妹妹要来,躲出去了。”“好啊!这么说你嫌我麻烦了,那我走好了。”柳丽娉故作不悦的道了一句,转身要走。陆啸天忙拦住她笑道:“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柳丽娉甜美的一笑道:“傻瓜才当真呢!今晚月色好美,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好吗?”陆啸天抬头看着夜空,笑道:“我的心有一半不愿意,可另一半又非常愿意去,我决定陪你去了。”“油嘴滑舌,难怪娟妹总与你吵架,请吧陆兄!”柳丽娉满颜欢笑的道。陆啸天含笑看了看她,二人并肩出庄。月光如银,九峰朦胧。流萤游历,漫山知了欲叫破长空。清风痴痴,满目如幻如梦的景象。陆、柳二人并身坐在山腰一块大石上。柳丽娉望着朦胧的月色,感慨地道:“真是好美啊!真不知我们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共同赏月。”说到此,美丽的脸颊上浮现一层淡淡地忧愁。陆啸天并未注意她的表情,抬头望着月亮,微微一笑,道:“只要我们愿意出来,机会自然多的很了。”柳丽娉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他,道:“那也未必,有些事是很难预料的,三哥,你爱我吗?”陆啸天不禁吃了一惊,看着她道:“娉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柳丽娉沉着的道:“是我先问你的,回答我。”陆啸天正色道:“我们相处不过几日,我说出来你会相信吗?”柳丽娉似乎有些生气了,转过头去,道:“不说就算了,不说就是不爱。”陆啸天看着固执的她,道:“错了,人们常说‘说的并不爱,爱的并不说。’”柳丽娉嫣然一笑,柔声道:“这么说你爱我了?” 见她开心的样子,陆啸天心里说不出的舒服,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脸就要吻她。柳丽娉双颊绯红,依偎在他的怀里,道:“人家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陆啸天道:“现在你知道了,放心了吧!”柳丽娉将头紧靠在他的胸脯上,低低地道:“其实我知道了会更痛苦…”陆啸天抚摸她秀发的手突地停下,疑惑的问:“你说什么痛苦?”柳丽娉粉面上又布了一层忧云,起身道:“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我会很痛苦的。”陆啸天激动地再次将她搂入怀里,轻声道:“我会永远爱你的……”柳丽娉面色愁云更浓 ,两行热泪缓缓滑下脸颊,“有人在练剑,是谁这么用功?” 她抬手抹了一把泪水道。陆啸天双眉紧锁,侧耳倾听着道:“没有啊!我怎么听不见。”“仔细听。”柳丽娉一幅静听的样子道。陆啸天用上全部听力还是没有听见,摇头道:“你一定是听错了。”“不会的,我带你去看看。”柳丽娉说了一句拉他便走,陆啸天不再言语,随她一道西行,翻过一道山岭,又行了百余丈,得见前方一块草坪上,果然有一个人在练剑。“这么远她竟然能听得见,真奇了……”陆啸天心中纳闷自语。柳丽娉望着那练剑之人,道:“是个女的,三哥你认识吗?”“看不清,再走走。” 陆啸天轻声道。二人又走进了几丈远,在一棵大松树的阴影下停足。如水的月光下,只见那姑娘长裙飘舞,玉臂柔柔,挥出满天剑影。映着银色的月光,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花,随风飘摆,楚楚动人。柳丽娉轻声道:“好美的剑法,她叫什么名字?”“她叫李曦茜,三年前入门的。”陆啸天话音未落,只见李曦茜双足一弹,飞身五六丈高,在空中一个燕子翻云,向一棵古松扑下,“唰唰唰”萧响连声,松枝暴雨般的纷纷落下,转眼间,茂密的松枝被她削尽,只剩下几根粗壮的枝干。李曦茜轻飘飘地落足一根枝干上,长剑顺与背后,姿态优雅,妙如天仙。陆啸天看在眼中心里敬佩非常,喃喃地道:“轻功也这般了得,看来师父的愿望今年可以实现了……”“茜姐见陆啸天那个混蛋没有?”一声娇语平空传来,紧接着一条小巧的身影,飘落李曦茜对面的枝干上。李曦茜笑道:“没见到,娟妹是来找他的?”司马玉娟小嘴儿嘟起老高,很不悦地道:“我找了他一个晚上了,不知他死到哪里去了,气死我了。”李曦茜抿嘴一笑,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司马玉娟道:“我想找他练剑,这个混蛋一定又与哪个姑娘出去玩了,看明天我怎么收拾他。”说到此,看着足下的秃树枝,笑道:“哇!你在打柴呀!把棵树砍得这么光,欸!你这么厉害,陪我练剑好不好。”李曦茜含笑道:“好吧!我们较量一下,看看我还差你多少。”“你少哄我了,我的剑法哪里赶得上你。”司马玉娟正色道:“今晚我们要动真功夫,不许你让着我。”李曦茜道:“好,就依你,出招吧!”司马玉娟轻道一声“看剑”。身形微弓,“唰”向她面门刺去。李曦茜微微一笑,横剑挡开,闪身进招。“当当当”姐妹俩打作一团。但见二人双足如履平地,裙飞剑舞,似彩蝶戏空,令人赏心悦目,又震撼心弦。陆啸天看在眼中,深深地感触到自己这一年多,仅学了一点皮毛而已,不禁心中一阵凄冷,表情木然。柳丽娉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道:“怎么了?怕你的娟妹明天审问你?”陆啸天苦苦地一笑,道:“怎么会呢!我与她虽然十分要好,但是我一直当她是妹妹而已,你不要多想了。”柳丽娉轻柔地一笑,吐了口气道:“傻子一个,这么好的姑娘你会不喜欢?你这样会害了她的,你瞧,她一晚上见不到你,就气得到处乱找,很明显她是离不开你的。”“别开玩笑了。”陆啸天无声一笑,道:“她年纪还小,哪懂那么多,只是好玩耍而已,是你想得太多了。”柳丽娉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信算了,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还是看她们练剑吧!”转头不再言语。陆啸天心事重重,但还是将目光投向在空中飞舞的姐妹俩。李曦茜与司马玉娟的剑法随同出一门,但个人的悟性不同,李曦茜施展的每一招,优雅中夹着刚劲。司马玉娟每出一招,则是优雅中含着娇柔,力道显得有些不够。二人刚好把一套剑法展尽,李曦茜有意一脚蹬空,“哎吆”一声,由树上跌下来。在空中一个疾翻,双足轻轻着地。抬头道:“想不到娟妹的武功长进这么快,看来我真的成了你的手下败将了。”司马玉娟持剑立足树上,呆呆地望着她有些不相信,但它毕竟年幼好胜,很快面现笑容,朗声道:“我胜了,太好了,我告诉爹去。”话音未落,人已腾起几丈高,向山坡下飞落去,眨眼间便在三人的眼帘中消失。李曦茜长出一口气,自语道:“小妮子,轻功也不次于我了。”双足点地,斜射到松林上空,足尖轻点树梢,一阵风似地消失在夜幕里。柳丽娉望着遥远的天际,道:“她们的武功真好,我要像她们一样自由自在就好了。”陆啸天看着她犹豫的眼神,自信的笑了笑道:“娉妹不要心急,相信自己,我们也会有进展的。”柳丽娉凄然一笑,道:“但愿吧!”她稍停顿了一下,接道:“三哥,我真的一时也不想离开你,否则我会……”她的脸色更加凄苦。陆啸天伸臂搂住她的双肩,吃惊地问道:“娉妹你怎么了?”柳丽娉伏在他的肩上,热泪盈眶,万般无奈的道:“芙蓉门为什么要有你呢!为什么……”说到此已涕不成声。陆啸天一头雾水搞不清半点头绪,紧紧地搂住她,道:“娉妹,你究竟是怎么了?说明白些好吗?”柳丽娉泪如泉涌,身子颤抖作一团,只哭不语。陆啸天急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我不是真心喜欢你?”柳丽娉用力摇着头,道:“不是的,你不要乱猜了,我只是突然心情不好而已。”陆啸天心中很是疑惑,但他清楚,他不可能再问出什么。良久,柳丽娉才止泪息声,与他分开,抬手理了理发丝,叹了口气,道:“夜深了,我们回去吧!”陆啸天点了点头,拉住她的手,怀着满腹疑团,走回山庄。连日来,全庄的人都在忙忙碌碌,为芙蓉剑会做准备,庄内一片热闹景象。而司马英龙却整日忧心忡忡,明日就是六月十五了,他在厅中渡着步长叹不已,自语道:“但愿明日能了却老夫这二十年来的心愿……”良久,他突然冲门外道:“来人!”一个弟子疾步入门,道:“师父有何吩咐?”司马英龙道:“告诉十三位师兄、师姐,速来聚义厅。”那弟子应了声飞跑而去。少时,十三位长徒全部到齐,司马英龙正与他们商议“芙蓉剑会”的具体安排。一个守门弟子快步入厅,道:“禀师父,当朝宰相李大人派人送来厚礼。”司马英龙剑眉微挑,纳闷地道:“李林甫给老父送礼?”他沉吟片刻,接道:“请他们进来吧!”那弟子快步出门,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临门,二十一人抬着五个大红木箱相继入厅。为首的紫衣汉子向司马英龙深施一礼,道:“小人奉相爷之命送来一份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司马掌门笑纳!”双手捧上礼单。吕雪君忙进前接过,转呈给师父。司马英龙面沉如水,将礼单展开,见里面夹着一封信,上写:“英龙老弟,别来无恙。为兄念我们往日情分和三年来你对小女曦茜的关照,特派人送去一点银两布匹,以表敬意,还望英龙老弟笑纳。另外祝此次‘芙蓉剑会’如弟所愿,兄:林甫。”再看礼单上写:白银一万两、黄金五千两、丝绸十匹。司马英龙看罢双眉紧锁,暗自寻思:“李林甫是何用意?真是小小的感谢之情,何必如此大方出手……”话说,司马英龙与李林甫,少年时既是同乡又是同邻,两家都是小财主。从儿时到少年时他们经常出没在一起,称兄道弟,很是要好。待到青年时二人志向分歧,李林甫贪图富贵,买通官府弄了个县大尹做,一入官宦之门,便开始大量搜刮民财,一级级买通官僚,层层叠进,逐渐靠近朝廷,后来又以重金买通唐明皇身边的宠臣高力士,一举登上当朝一品的宝座。司马英龙极不欣赏他的作风,不与他同流合污,一心研究武学,父母双逝后,他便卖了家当,开始云游江湖,飘流了几年,隐居芙蓉镇一年零八月,创出“芙蓉九式”与“芙蓉剑法”两部奇学,建立了芙蓉门。二十年来两人一直没有来往过,直到三年前,李林甫派人将李曦茜送来学艺,二人才有了几次书信的往来。司马英龙沉思片刻,道:“老夫向来不受任何人的恩惠,李大人如此厚礼,恕老夫不能收留,还望众位不辞辛苦,原数带回吧!”紫衣汉子为难地道:“这个,恕小人不敢从命,相爷有命,请司马掌门务必收下,小人回去也好交差。”司马英龙看了他一眼,道:“回去转告你们相爷,曦茜是老夫的徒儿,老夫理应关照她,他的心意老夫心领了,金银布匹半点不留,请回吧!”手一扬将礼单投给他。紫衣汉子忙接在手中,不知所措。司马英龙向左右道:“送客!”众长徒同时起身,向厅外伸臂道:“请!”紫衣汉子无奈,垂头丧气的道了声“走。”二十个大汉抬起木箱欲行。忽听房门外有人道:“慢着。”众人一同望向门口,只见李曦茜身着粉裙飘然入厅,她丽面如花笑,粉颊红霞绕。目似明珠,长睫森密。鼻挺唇红,齿赛玉白。身段柔美,姿态优雅。全身万般风韵,令人望而魂销。紫衣汉子一见她不由得喜上眉梢,躬身一礼道:“小姐你来得正好。”李曦茜看了看他,接过他手中的礼单,姗姗走近司马英龙,施礼道:“师父,这些物品是茜儿叫爹爹派人送来孝敬您的,爹爹在朝中为官留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处,而芙蓉门人多物薄,只靠种田为生实在太辛苦了,茜儿就要下山了,不忍让师父与师母再苦下去,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师父能收下。”司马英龙虽对李林甫甚为不满,可李曦茜生来乖巧,本性善良,很是讨他欢心。是他所有弟子中最受宠爱的一个。司马英龙面色一沉,不悦的道:“庄中虽然清苦,但也能够吃饱穿暖,你不用心练功,想这些多余的事干什么?唉!难道你还不明白为师的心愿吗?”李曦茜低头咬了咬朱唇,道:“茜儿明白您的心愿,明日一定不负您所望。”司马英龙闻听此言,面色微喜,道:“好,如果明日你能拿到‘芙蓉仙子剑’,为师就收下你送来的这份厚礼,如若不能,便请原数带回,你看如何?”李曦茜不禁一阵紧张心跳,因为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稍一迟钝,道:“茜儿从命,礼单您先收下吧!” 进前双手递上。司马英龙含笑点头接过,递给大弟子柳良,道:“暂时保管好,不许妄动分毫。”“弟子明白。”柳良恭恭敬敬得道了一句,起身离座,带众汉子出厅。李曦茜目送众人出门,回身道:“师父,茜儿告退了。”司马英龙嗯了声,目送她出厅,继续与几位长徒商议。次日清晨,芙蓉门弟子早已做好一切准备,辰时刚过,武林个大小门派,除白衣门掌门欧阳春北未亲临外。其余各派都是掌门人亲自到场,整个习武场上数千之众,一片喧哗。司马英龙带领十三位长徒,微笑着登上教台。十三侠左右站好,司马英龙冲台下一抱腕,朗声道:“今日众位掌门、武友,能够光临我芙蓉门,老夫深感荣幸,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台下众人同时离座,齐道:“司马掌门不必客气。”司马英龙含笑道:“众位快快请坐!”待众位掌门坐下,他转身坐到台中太师椅上。这时,剑会主持陆啸天手拿一面黄色令旗,走上教台,只见他立足台口,一摆令旗,朗声道:“比武弟子入场。”话音一落,一百六十名弟子分左右排成两队,跑步入场,面对面整齐而立。陆啸天又是一声高喊:“芙蓉剑会现在开始!”场中立刻剑影飞舞,银光耀目。“丁丁当当”击剑声震耳同鸣。四下个派侠士鸦雀无声,定睛观望。简短捷说,败者不断出场,场中之人逐渐减少,两个时辰后,场中仅剩两人,一男一女。男名秦贺,二十几岁年纪,身材魁梧健壮,面目清秀俊朗,眉宇间隐藏着几缕浓愁,表情冷漠深沉。女的正是李曦茜。二人各展所学,互不相让,两把长剑连连相击,丁当响处火星四溅。但见那秦贺浓眉双锁,目似寒星闪烁。身躯灵敏快捷,壮臂长剑舞弄生风,每一招都似乎有排山倒海之神威,开天辟地之气势。另左右围观众人赞叹不已。李曦茜虽不及他强猛,可也毫不示弱,纤纤柔躯,袅袅素手,以柔克刚轻而易举的便巧妙破解了秦贺的攻势,见机进攻,一次又一次倒迫得秦贺只守难攻。二人愈斗愈勇,心中彼此钦佩,更加全力迎对,人影落剑影飞,人剑相缠,形影相随。一会儿秋风狂扫漫天残叶,一会儿白鹤穿云比翼双飞。空际飘影,剑华如雪,足不着地,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