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婉儿坐在房中焦急的等了一夜,见天亮了,包裹好女儿抱起刚要出门,陆啸天推门入室,道:“婉儿,你要去哪里?”仲孙婉儿松了口气,很委屈似的道:“急死人家了,这一夜你去干什么了?”陆啸天见她眼睛红红的,知她一夜未合眼,胸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含笑道:“我被一位世外高人捉去练了一夜的掌法,你也一夜未睡吧!眼睛都红了,真是个小傻瓜。”仲孙婉儿灿烂的一笑,道:“我担心、不睡觉,都无所谓,你不会骗我吧!”陆啸天接过她怀里的孩子,轻轻地吻了她的小脸儿一下,道:“絮儿啊!爹爹说了实话,你娘她不信,爹该怎么编个瞎话骗她呢?”仲孙婉儿道:“给你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陆啸天道:“我也是跟你开玩笑,你不会当真吧!”仲孙婉儿咯咯一笑,道:“讨厌了,说正经的,是谁教了你一夜武功,你这么开心。”陆啸天道:“你听说过‘五龙怪客’吗?”仲孙婉儿稍呆了一下,道:“好象听爹说过,他们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厉害极了。”陆啸天得意地道:“那简直是出神入化,昨晚我师父遥击一掌,就将一块大石头劈下一半来,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是真的。”仲孙婉儿惊喜道:“这般神奇,那他为什么要传给你呢!”陆啸天刚要说话,见司马玉娟哭的双目红肿走进房门,转身急问道:“娟妹,你怎么了?”司马玉娟一副委屈的样子,未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陆啸天忙把孩子送到仲孙婉儿怀里,走近她道:“是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司马玉娟投进他的怀里,“呜呜”大哭出来。这下将小夫妻俩都急坏了。仲孙婉儿急道:“娟姐,你急死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司马玉娟哭着道:“我娘让我同那个讨厌的岳群订婚,气死我了!”陆啸天心中一惊,道:“娟妹不要急,好好说怎么会这样,师父也同意?”司马玉娟止住哭声退开一步,抹着泪水,道:“爹也同意,还说芙蓉门一切事物,岳群一个人都管理的井井有条,看他是个人才,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仲孙婉儿道:“叔父和婶娘是怎么了,这次他们的意见怎么会这般相同,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逼你呢!我去替你劝一劝他们。”司马玉娟摇头道:“没用的,我看他们是铁了心了,再说,我爹身体不好,我也不想惹他生气。只能另想一个好办法,你们快帮我想一想吧!”仲孙婉儿道:“娟姐不要急,我们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陆啸天叹了口气,道:“是啊!你不要胡思乱想,静下心来会有办法的。”司马玉娟低头玩弄着小辫子,想了想,道:“哎!有了,逃跑!让他们见不到人,他们就没辙了。”仲孙婉儿摇头道:“不行,你一个人能去哪里?江湖上乱的很,谁能放心你走啊!”司马玉娟看了看陆啸天,道:“如果你们是真的关心我,就同我一起走好了。”陆啸天道:“我可不想做芙蓉门的叛徒,不过我们可以毫不让师父起疑的离开。”“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司马玉娟欢喜地问。陆啸天道:“我已经决定,再过些日子,就下山入江湖寻找小妹芸芸,到时我先走,你随后悄悄跟上就行了,只是眼下你必须与岳群订下婚事,稳住师父、师母才行。”“馊主意,你该不是骗我与岳群订婚吧!”司马玉娟有点怀疑的看着他道。陆啸天正色道:“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你相信我,到时候便知道真假了。”仲孙婉儿看了看陆啸天,抿嘴儿道:“听你的说法,是不想带我们母女俩走了?”陆啸天温情的看着她,道:“在江湖上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太苦了,你和絮儿就在芙蓉门等我回来吧!”“不行,别说婉儿不愿意,我也不同意。”司马玉娟正色道:“江湖上再苦,也没有思念一个人苦,若将婉儿留下,她还不得哭死才怪,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再说了,光我们俩走算什么?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随你私奔了,带上婉儿就不同了,你明不明白?”陆啸天不知该说什么好,转面看着仲孙婉儿。她开心的一笑,道:“还是娟姐了解我,我的心里话都让你说了。”陆啸天笑道:“那好吧!就这么定了,先喝娟妹与岳群师兄的喜酒。”司马玉娟嫣然一笑,道:“好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说情话了,告辞!”满面带笑离去。陆啸天与仲孙婉儿相视笑了笑,仲孙婉儿道:“还是我们女人了解女人的真正感受,你这辈子若是真能娶了娟姐,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了,你可千万要好好珍惜她。”陆啸天道:“我这辈子能娶到婉儿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仲孙婉儿会心的一笑,道:“好了,该去早习了,别迟到。”陆啸天嗯了声,提剑出门。晚上,司马英龙正在卧房中闭目养神,岳群匆匆入门,道:“禀师父,弟子查出了害死三师兄和二师兄的凶手了。”“是谁?” 司马英龙呼地坐起,道:“他在哪里?”岳群满面愧色道:“是刚入门一年的王可,弟子无能让他逃掉了。”司马英龙看了看他,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岳群道:“今晚我正在房中看书,他竟然用迷香去熏我,幸好被我发现,当场将他截在院中,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恨我们‘芙蓉十三侠’,要把我们一个个全部杀掉,老三被他杀了,老二被一剑斩首扔下了仙人谷,今晚该轮到我了,弟子就与他交起手来,本来他的武功不是我的对手,只因他的轻功比弟子好些,让他给逃掉了,弟子已经派人去追了。”司马英龙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看来,芙蓉门将来再收徒,须更加严格才行,一定要将他抓回来严惩,你去吧!”岳群应了声,出门去了。三日后,岳群又告知司马英龙,说那王可拒捕,已被几个弟子杀死。司马英龙心中的大石头这才放下,还夸奖了岳群几句,视他为心腹弟子。这日,晴空如洗,清风飒然。芙蓉门内欢天喜地,热闹非凡。正是司马玉娟与岳群的订亲之日。司马英龙已病愈如初,与弟子和妻女喜聚厅中,开怀畅饮。宴后。司马英龙道:“今日天气爽朗,适合游山玩水,岳群你陪娟儿出去走走吧!”岳群一听正和心意,满面含笑道:“娟妹,走吧!”司马玉娟无奈勉强笑了笑,起身出厅。岳群一脸得意的笑容看了陆啸天一眼,随后跟出。陆啸天不以为然,微微笑了笑。司马玉娟出了庄门便施展开轻功绝技,向山顶飞奔去。岳群轻功差她很远,使劲全力追赶,还是被她跑得没了踪影。司马玉娟在山顶停足,吐了口怨气,突见身边一块大石被劈下一半来,不禁大吃一惊,进前仔细看了看,自语道:“这石上伤痕形如掌印,莫非是有人以掌力劈下来的?此人是何用意,难道是向我芙蓉门示威不成?不对,若是有意让人看见怎么会跑到这山顶上来,这其中定有蹊跷……”她正自呆思。岳群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道:“娟妹,你的轻功真好,我……”“你狗屁不是,走路都跟不上,让我如何能将终身托付于你。”司马玉娟冷冷地道:“你要想娶我,就得什么都超过我,我才甘心情愿。”岳群忙笑脸道:“娟妹放心,从今往后我定会用心练功,出人头地。”司马玉娟都没正眼看他,依旧冷言道:“娟妹,这两个字你还不配叫,以后要叫师妹,我喜欢的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你好自为之吧!”说到此,不待岳群说话,飞身奔下山去。岳群气得脸青目红,望着她远去,恶狠狠地道:“臭丫头,总有一天我让你变成小绵羊一样温顺,对岳爷服服帖帖……”半月后,晚上,残月初生,夜色昏明。山顶,陆啸天身形跳跃,起落不定,演练着一套神奇的掌法。“砰砰砰”大响连声,石屑飞舞。“赤脚独丐”柴俊龙立身一旁观看,不住地点头微笑。陆啸天一套掌法演练完,收足定身,气不虚喘,面不改色。柴俊龙仰面一声大笑,道:“好,老叫化这点本领算是都传给你小子了,往后要勤加练习,能到什么境界就看你自己的修为了。”陆啸天抱拳道:“师父请放心,弟子定会将此神功发扬光大。”柴俊龙道:“你小子不愧是陆盟主的后人,老叫化很喜欢,明日你就下山去长安找你二师父陆云龙,老叫化告辞了。”陆啸天本想问他陆云龙在长安什么地方,没等他开口,柴俊龙早已飘然而去。他望了望夜空,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身欲下山。突见司马玉娟从巨石后走出,忙进前问道:“娟妹,你什么时候来的?”司马玉娟道:“刚到一会儿,原来你这些日子是在学别人的武功,那块石头是你新师父的杰作吧!”陆啸天含笑道:“娟妹聪明过人,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你不会告诉师父吧!”司马玉娟道:“告诉我爹有何意义,关于你的身世冷江前辈早就给我爹说了,不然我爹怎么会那样看重你,你明天就下山吗?”陆啸天点了点头道:“难道你不想随我下山吗?”司马玉娟抿了抿朱唇,道:“对不起,经过这些日子与岳群得相处,我觉得他也挺好的,我爹娘又非常喜欢他,我想我还是应该做个孝顺女儿,乖乖地嫁给岳群,你带着婉儿走吧!”陆啸天脸色大变,他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凄苦的笑了笑,道:“没想到你们真的弄假成真了,你做的对,四师兄是比我好,他有才能,将来必定是芙蓉门的掌门人,你嫁给他,会很幸福的,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其实,你说爱我,我一直都当那只是我的一场美梦罢了,哪里敢当真呢!愿你们白头偕老,我回去了。”“咯咯咯”司马玉娟拍手蹦跳着一阵开心的大笑,道:“哭一个给我看,我就跟你走。”陆啸天见她如此方觉给她戏耍了,心中不禁一阵酸不酸、甜不甜的冲动感觉,笑道:“好啊!你敢戏耍我,看我怎么惩罚你。”猛扑上前将她抱住,按倒在地便是一阵疯狂的亲吻,她奋力挣扎了一阵,未能摆脱他,逐渐静了下来。陆啸天见她老实了,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道:“现在不怕了吧!”司马玉娟双颊绯红,推开他坐起道:“你坏死了,讨厌!说正经的吧!我娘说让我与岳群尽快成婚呢!明天必须离开,你看怎么个走法?”陆啸天道:“师父怎么这么急,看来不走是不行了,为了不让师父怀疑你是随我走的,我想今夜就送你下山,到铁井镇客栈等我们,我再连夜返回芙蓉门,与婉儿向师父辞行,你看如何?”司马玉娟喜道:“好主意,我回去准备一下,马上就走。” 陆啸天点了点头,二人起身挽手下山。陆啸天回庄与仲孙婉儿商议一番,同司马玉娟背了一些细软,悄悄下山去,天还未亮陆啸天便返回。小夫妻俩收拾了一些衣物,抱上小女儿找师父辞行。司马英龙正在书房中看书,陆啸天二人入室便跪下去。司马英龙一愣,道:“啸天你们这是……”陆啸天道:“师父,弟子今日就拜别您老下山寻找小妹了,望师父多多保重!”司马英龙看了看二人,微一叹息,道:“为师明白你的身世,既然你要走为师就不留你们了,起来吧!”二人起身。司马英龙从墙上摘下一把青鞘长剑,道:“这把青龙剑,跟随为师三十余年,如今为师老了,留它在身边已无用处,就送给你带在身边吧!”陆啸天见师父对他如此器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深感惭愧,可是为了能早日为父亲报仇、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小娟妹嫁给岳群,他也只好违背良心了。再一次跪地,双手接过宝剑,道:“谢师父恩赐!”司马英龙扶他站起,道:“江湖险恶,你带着婉儿母女多有不便,可要处处小心啊!”陆啸天道:“弟子明白。”司马英龙看着仲孙婉儿道:“婉儿是个好姑娘,可不准你欺负她,他同为师的亲女儿一样,若不是你们已经成婚,为师决不让她跟你去受苦。”仲孙婉儿笑道:“叔父尽管放心好了,婉儿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司马英龙呵呵一笑道:“好,走吧!为师给你们送行。”师徒三人相继出门,司马英龙教岳群取来一千两银子,套了一辆马车给他们小夫妻俩。陆啸天二人又去拜别师母,与众师兄、师姐一一道别,众人一直将他们送出庄门,目送二人乘车远去。岳群心想:“这小子一走,我的娟妹就不会在分心了……”正在这时,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来,道:“不好了,娟姑娘不见了。”司马英龙惊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那侍女道:“娟姑娘昨晚没有回来睡,她留了一封信。”双手递给司马英龙。他忙将信展开,只见上写:“爹、娘,请恕女儿不孝,女儿不能嫁给岳群,我早就有心上人了,他叫田小路,是个江湖大侠,他的武功很好,对我又非常好,我也很喜欢他,我们一年前就相识了,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恰好今晚他来看我,我想与他一同下江南玩上一阵子,很快就会回来的。请爹娘不要挂念。不孝女:玉娟亲笔。”司马英龙看罢,气的将信抓成一团,吐了口气道:“没什么事?她又一个人跑出去玩了,岳群你跟我来。” 转身回庄。岳群不知道司马玉娟怎么了,急忙跟随在后。司马英龙回到书房里。岳群忙问道:“师父,师妹她怎么了?”司马英龙道:“这个孩子太不像话了,说是跟一个叫田小路的人去江南玩了,你马上去找几个人,分头去追,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不要张扬。”岳群急忙应了声,飞跑出房门。陆啸天与仲孙婉儿说笑着赶路,将近午时赶到铁井镇。到司马玉娟相侯的客栈找她,却没见到人,向店伙计一打听得知,司马玉娟早晨在厅中吃饭时与两个江湖汉子犯了口角,便打了起来。结果司马玉娟不是对手,被人家虏走,店伙计还特别强调是往南去了。小夫妻俩急得连饭也没顾上吃,顺大路向南急追下。行不到十里路,忽闻身后一阵马蹄声,却是岳群带领十几个弟子赶来。陆啸天见是芙蓉门的人,忙勒马停车,问道:“四师兄这是干什么去?”岳群话也不说,气势汹汹的跳下马,撩起车门帘向里看了看,才勉强一笑道:“陆师弟走的不慢吗!我们是出来办点事,过来看看你,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走。”不待陆啸天再说什么,上马带众弟子离去。陆啸天自然知道他是来找司马玉娟的。仲孙婉儿松了口气,道:“幸好娟姐不在,不然可怎么办啊!”陆啸天催马前行,道:“眼下她生死下落不明不是更急人,唉!怎么这么倒霉,刚一入江湖就出了事。”仲孙婉儿道:“你不要着急,娟姐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我看此事有些蹊跷,说不定是娟姐自己搞得鬼呢!她那么聪明没理由想不到岳群会追来的。”陆啸天道:“那店伙计说她是被人劫持了,这还能有假吗?”“嗒嗒嗒”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这次是一人一骑。陆啸天愁眉回首,见到的却是司马玉娟那张活泼甜蜜的笑脸,他真是欣喜若狂,笑道:“婉儿,你真聪明,真的是娟妹搞的鬼,这个鬼丫头!”司马玉娟进前咯咯一笑,道:“怎么,着急了吧!”仲孙婉儿挑起车门帘,看着她笑道:“娟姐,你真是个精灵,什么事都能事先想到,可你也没必要吓唬我们啊!”司马玉娟笑道:“那店伙计是我花银子买通的,若不然你们见了岳群一定会心虚,容易被他看出来,这就是本姑娘的高明之处了,死岳群还想与本姑娘较量,真是不自量力。”陆啸天笑道:“幸亏娟妹事先想到他会追来,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司马玉娟温情的看着他,道:“你放心吧!我跟着你,决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只要婉儿不讨厌我就行。”仲孙婉儿道:“娟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妹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心中最希望的是你和陆大哥早日成婚,拖的时间久了,我还怕你被别人抢走了呢!你这么说岂不是教人家伤心死了。”司马玉娟笑道:“婉儿妹子的心思我早就了解,你放心吧!喜新厌旧是男人干出来的事,我可不会那么做。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做母亲,等我想做母亲的时候再说吧!”陆啸天闻听二女的谈话,心中甚为得意,催马急行。简短捷说,三人晓行夜宿,奔波了七日,进入长安地界。这日下午,三人正行途中,天空突降大雨,阻碍了行程。陆啸天忙让司马玉娟坐入车里,他冒雨驾车寻找躲避之所。过岭穿林几番折腾,突见前方有一座古庙,催马急奔过去。到得近前,但见:围墙豁损,殿宇倾斜。两廊画壁长苍苔,满地花砖生碧草。门前小鬼折胳膊不显狰狞,殿上判官无有头不成礼数。供桌上蜘蛛结网,香炉内蝼蚁营巢。一幕凄清,满目荒凉。陆啸天全身已浸湿,连忙在庙门前将车停住,三人为小絮儿遮挡着风雨,奔入古殿中。殿顶多处坍塌漏雨,只有破碎的佛像下有一处可以躲避,地上的乱草堆上却还卧着一人,衣衫遮头像是在熟睡。陆啸天与他打了招呼,三人便进前避雨。那人仿佛未闻,一动未动。陆啸天踢踏了一块干净地方,让二女坐下歇息。自己提着包袱躲到佛像后换了一身干衣,出来将湿衣服搭在翻倒在地的残破供桌上。司马玉娟看着那躺卧之人, 道:“这个人怎么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仲孙婉儿低声道:“别乱说,让人家听见。”陆啸天也觉得此人有问题,走近他,朗声道:“这位兄台,你没事吧?兄台……连唤数声,依旧不动。”他蹲下身子推了推他,还是没反应。伸手轻轻扯下他头上的衣衫,不禁吃了一惊,只见他一脸痛苦僵冷的表情,已经死去多时了。陆啸天直身道:“果然是死了。”二女起身进前观看。司马玉娟一宁鼻子,道:“一定是突发疾病死的,这幅表情。”仲孙婉儿道:“看他穿着是个书生,该不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吧!”“他头下有个包袱,看看便知了。”陆啸天说着扯出他头下的包袱解开,见里面有几十两银子、一套洗换的衣服、还有一封信。他拿起书信见信封上写,舅兄太古台鉴,顺手抽出信纸展开,只见上书:“舅兄别来无恙,武陵一别,悠悠十载,弟钟秀甚为想念,犬子景期现已成人,今朝入京应试,望舅兄多多照应,他日重逢,弟自当拜谢,仕途险恶,官场无情……”陆啸天看罢道:“还真是个举人,不知因何这般短命。”司马玉娟接过书信看了看,笑道:“好极了,啸天哥你出头的时机到了。”“娟姐想到了什么?”仲孙婉儿忙问道。司马玉娟道:“啸天哥就冒这钟景期之名,进京赴考,夺他个头名状元不就大有前途了。”“ 开什么玩笑?”陆啸天哑然失笑道:“我这点墨水如何能答卷赴考,再者说了,我可不想当什么官。”“混蛋一个。“司马玉娟不悦地道:“你不当官什么也没有,让我和婉儿跟着你喝西北风啊!男子汉大丈夫,活着就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不惘此生。”陆啸天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娟妹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如何能考的中。”司马玉娟道:“只要你愿意,此事不难,李曦茜师姐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必是今科主考官,事先掌管试卷,我去找茜姐弄出一分试题来,你先把它背会再入场赴考,不就行了。”仲孙婉儿道:“听起来是很容易,可这冒名顶替可是欺君的大罪,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司马玉娟道:“我们身在江湖,那个混蛋皇帝能耐我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妹妹尽管放心好了,再说我们这个官是为百姓做事,一定顺应民心,忠臣义士定会相助,决不会有事的。”陆啸天道:“若是真能为老百姓做一些好事,我倒是很有兴趣,只怕是有了试卷也未必得中头名啊!”司马玉娟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的才学决不会比那些臭书生差,再者说了,我们还可以走后门的,以我爹和李林甫的交情,这是小菜一碟。”仲孙婉儿呆了一下道:“听说李林甫是个奸臣,我们怎能与他同流合污?”司马玉娟道:“哎!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们只是利用他起步而已,谁会与他同流合污,到时候我们握权在手,连他也照整不误,最好能成为皇上的亲信,有个得力的靠山。”陆啸天笑道:“娟妹你不会是想做武则天吧!”司马玉娟嫣然一笑,道:“那可说不定,就看有没有机会了,对了,我又想起一个人来,她可是很有利用价值的。”陆啸天道:“我也想到了,是贵妃杨玉环对不对?”司马玉娟道:“还说只是萍水相逢呢!我只是不过在这随便一说,你倒想起她来了。”仲孙婉儿面现难以琢磨的表情道:“不会吧!你与杨贵妃也……”陆啸天忙笑道:“你别听娟妹胡说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司马玉娟笑道:“他没有说谎,放心吧婉儿,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要尽快赶奔长安才好。”语毕,望向殿门外,见大雨已经停息,接道:“雨停了,啸天哥,看来是上天助你啊!”陆啸天道:“要真是就更好了,我们将这钟公子掩埋一下吧!”抱起他的尸体走出殿门,放于一面矮墙下,踹倒矮墙将其掩埋。然后三人重整车马,继续赶路。皇城长安,百苑花繁,烟柳画桥,鸳游燕绕。天近晌午,万里晴空似碧海,云浪飘摇。小风徐徐引来丽人笑语,月阁楼台骚客云集。司马玉娟骑马在前,目睹皇城风光,一张粉面笑的花一样灿烂,赞叹不已。陆啸天驾车跟随,看着皇城的繁华景象,也有点心旷神怡的味道,行了一段路,他开口道:“娟妹,我们在哪里投客栈,你选择吧!”司马玉娟道:“当然是离李府近一点的好了,走吧!奔最繁华的街道打听去。”二人车马又行了一阵,投了据李林甫府第不远的“聚贤客栈”。饭后,司马玉娟道:“啸天哥,你和婉儿稍等,我现在就去找茜姐。”陆啸天忙道:“何必这么急,歇一歇明天再去好了。”司马玉娟摇头道:“不行不行,一定要抓紧时间,万一迟了,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我走了。”仲孙婉儿道:“娟姐,你初次来皇城,可要多加小心啊!”“妹子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司马玉娟身在门外道了一句,飞身飘飞出客栈,足不着地自街上行人头顶飘飞而过,足尖在房檐或楼角上稍一接力,便连环飘起,引得街上之人抬头追望,大喊:“快看仙女下凡了、仙女下凡了……”有些迷信的人当街跪倒便将头来磕。司马玉娟看在眼中甚是得意,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飞奔到李林甫的府门前也不叩门,飘身直入,口中大喊:“茜姐我来看你了,还不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