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家丁护卫误以为来了刺客,提刀挥剑大喊:“有刺客……”呼啦一下涌出数十人。司马玉娟落身正厅房顶,怒道:“你们这群滚蛋,本姑娘是来找你们小姐的,尔等怎么如此无礼?”为首的护卫冷冷地道:“姑娘既然是来访亲探友,为何有门不走,却翻墙而过,你手提利剑必是图谋不轨,给我拿下。”话音一落,十几个功夫好的护卫纷纷纵身上房。司马玉娟大怒骂了句“死混蛋给我滚下去。”右足连踢起数十块瓦片,打得众护卫嚎叫着摔下房去,立刻骨断筋折一大片,呻吟不止。司马玉娟玩得兴起,一阵飞瓦连站在地面的家丁也打倒在地。另有一群护卫由后院奔出,手持弓箭冲她便射。她不禁吃了一惊,长剑出鞘挥舞的风雨不透,乱箭像雨点般的在她周身一丈外落地。“住手。”一声娇喝传自空中,众护卫连忙停手。粉影一闪,李曦茜落足房顶,嫣然一笑道:“小娟妹你怎么会来长安的?”司马玉娟不悦的道:“你怎么不早出来,我险些变成刺猬,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了?”李曦茜笑道:“娟妹给我的见面礼也不错啊!一入府便拆房子。”司马玉娟道:“好啊!你真不够意思,还说风凉话,不理你了。”转身便要走。李曦茜忙拦住她道:“娟妹请息怒,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礼了,事后我定好好教训那群奴才。”司马玉娟自然不是真的要走,转面一笑道:“算了,茜姐肯赔礼我还有什么话说,走吧!我先参观你的秀楼,带路!”李曦茜柔美地一笑,道:“好的,你随我来。”转身飘飞向府院深处,司马玉娟紧随其后。二人如同飞燕掠檐点水一般,越脊穿亭,很快在一座小楼前停下。李曦茜道:“娟妹请吧!” 司马玉娟见红楼画檐甚是优雅,含笑道了一句“哇!好漂亮啊!”“噔噔噔”首先跑上楼梯,入的楼内却让她大失所望,室内一切摆设平常无奇。她环视了一圈儿一宁鼻子道:“伯父大人也太吝啬了吧!当朝一品的千金小姐就用这些破旧的东西。”李曦茜笑了笑道:“这不怪我爹,是我自己不愿过那种奢华的生活,我喜欢平淡,这样不好吗?”司马玉娟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我芙蓉门的弟子,小妹很佩服你,如果换做是我,恐怕很难做到。”李曦茜道:“娟妹过奖了,不知娟妹此行有何贵干,该不是来游玩的吧!”“当然不是,我是来做大事的。”司马玉娟正色道:“茜姐,得先求你帮我一把。”李曦茜道:“娟妹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我一定照办就是了,何必说求呢!”司马玉娟笑道:“茜姐果然豪爽,我们拉钩不许反悔。”李曦茜想她小小年纪除了玩耍还能有什么大事。含笑便与她勾了手指,道:“说吧!什么事?”司马玉娟笑盈盈的道:“茜姐帮我弄一份科考的试卷出来。”李曦茜脸色微变道:“别开玩笑了,你要科考试卷干什么,那可是朝廷机密呀!”司马玉娟道:“我是说正经的,我要助一个人夺得头名状元,你该不会反悔吧!”李曦茜道:“娟妹,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透露试题可是杀头的大罪。”司马玉娟道:“不会的,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皇上又不知道,杀谁的头啊!再说了,伯父大人是有名的大奸相,谁敢找他的茬,你该不会推托说办不到吧!”李曦茜也一向看不惯父亲的作为,对她的话倒也不在意。稍一沉思,道:“此事倒不是很难,不知你是受何人指使的。”司马玉娟道:“真是笑话,谁能指使我啊!我是要帮我的啸天哥哥。”李曦茜噗嗤一笑,道:“你可别胡闹了,那科考举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哪能让人随便进考场。”司马玉娟道:“这一点我当然明白,茜姐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你看这是什么?”从怀中取出钟景期书信递给她。李曦茜接过看了看,道:“这个钟景期怎么了?”司马玉娟道:“他病死在一座破庙里了,我们避雨时撞见了他,怎么样,让啸天哥顶他的名字,该能进考场了吧!”李曦茜道:“能是能了,可这钟景期是当朝御史葛太古的外甥,早晚会被他揭穿的。”司马玉娟笑道:“不会的,你没见信上写‘武陵一别,悠悠十载吗!十年前钟景期还是个小童,现在已经是壮年了,谁能认出是真是假,茜姐还是想法帮我弄一份试卷吧!”李曦茜笑道:“娟妹果然心细,可你能保证有了试卷,啸天就能中状元吗?”司马玉娟道:“这还得茜姐帮忙了,将你家用不了的黄金借给我几万两,我很快就还给你。”李曦茜笑道:“你要给我爹送礼,拿他自己的金子送给他,可真有你的。”司马玉娟道:“茜姐该不会是舍不得吧!”李曦茜道:“我视金银珠宝如粪土,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担心你们如此胡闹,万一弄出事来,可就招来杀身之祸了。”司马玉娟道:“这一点茜姐尽管放心好了,能发生什么事,我早都想过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解决,我们是朝中、宫里都有靠山,谁都不怕。”李曦茜道:“朝中倒是有我爹和葛御史,不知宫中之人是谁?”司马玉娟笑道:“是啸天哥的旧相好杨玉环。”李曦茜粉面变色,别瞎说了,这话可不能闹着玩儿。”司马玉娟正色道:“怕什么?啸天哥与杨玉环早在十八年前就认识了,关那个混蛋皇帝什么事?”李曦茜道:“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我保证给你弄到考题和黄金,哎!啸天想做官为的是什么?”司马玉娟道:“这还用问,我芙蓉门的弟子自然是惩恶锄奸了。”“好,啸天师弟果然有志气。” 李曦茜爽朗的一笑,道:“惩恶锄奸也算我一份,这些日子我见到那些皇亲国戚横行霸道,正忍无可忍呢!”司马玉娟笑道:“茜姐能入伙真是好极了,我马上回客栈让啸天哥带上这封信去拜见葛太古,明日我们来取黄金和考题。”李曦茜道:“好,娟妹一路小心。”司马玉娟将信放入怀里,应了声飞身由开着的窗口直射出去。李曦茜目送她远去,自行下楼。司马玉娟飞奔回客栈,入房门便笑道:“大功告成,啸天哥赶快去拜见你舅父葛太古吧!”陆啸天不解地道:“我何时有个舅父?”“笨蛋!”司马玉娟努唇道:“是钟景期的舅父,你现在是钟景期了,就是你的舅父了。”仲孙婉儿道:“陆大哥是冒充的,万一被人家看穿岂不麻烦了。”陆啸天道:“不错,我对钟景期的家里情况也不了解,人家问起,我该如何回答?”司马玉娟道:“那些家常之话有何难的,我化妆成书童陪你去。等着,我去弄两套衣服。”语毕,匆忙出门。仲孙婉儿看着陆啸天,道:“大哥,你可要多加小心呀!我心里真是有点害怕。”陆啸天笑道:“不要担心,没什么可怕的,做大事就要有胆识、有付出,才能有成就。你尽管留在客栈看着絮儿好了,娟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仲孙婉儿抿了民朱唇,道:“娟姐,虽然聪慧过人,可她毕竟年幼好胜,不知仕途险恶,万一……”陆啸天进身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看你哪还像个女侠啊!”仲孙婉儿道:“我这点武功可不想做什么大侠,只希望你每天都平安无事。”陆啸天心情波动伸臂将她搂在怀里,道:“放心吧!我们只有成功不会失败的。”“干吗呢!向生与死别是的。”司马玉娟入室道。二人忙分开,转身见司马玉娟已装扮成一个书童模样,手里提着一个包袱。仲孙婉儿笑道:“娟姐如此打扮还真像个俊小子呢!”司马玉娟道:“那是自然,你娟姐一向都是做什么像什么的,啸天哥这是你的赶紧换上走吧!”陆啸天忙接过包袱打开,取出一套水蓝色公子服,二女帮他穿在身上,又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整个一位偏偏帅公子。喜地司马玉娟笑面如花,道:“公子,请吧!记住我的名字叫玉童。”陆啸天笑道:“本公子记下了,带路吧!”二人含笑出门。葛太古为官清廉,门庭府第自是不如李林甫那般奢华,陆啸天与司马玉娟拎了几盒点心,由家丁引着直入正堂。葛太古年过半百,须发花白,身体虽消瘦单薄,双目却十分有神。他已得家丁禀报,立身堂中等候。陆啸天一进门,见堂中无别人,近前双膝跪地,拜道:“甥儿景期拜见舅父大人。”司马玉娟跪地道:“玉童给舅老爷叩头了。”葛太古稍一打量二人,道:“期儿快快请起!”说着扶陆啸天起来,仔细看着他,道:“舅父离开武陵时,你方九岁,一别十载,我真认不出你了,你爹娘都好吗?”陆啸天道:“家父家母身体十分安好,家父另有书信一封,请舅父大人过目,玉童呈上。”司马玉娟应了声,起身由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奉上。葛太古接过书信,阅览一番,道:“好,期儿有志气,快快请坐!来人,上茶。”陆啸天道了谢坐于客位,紧张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司马玉娟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边,倒也满像个书童的样子。使女送上茶来,葛太古招呼陆啸天饮茶,道:“期儿此次进京赶考,无论得取功名与否,舅父都为你和霞儿完婚,是时候了,霞儿也十八岁了。老留在家里也不像话,不知期儿意下如何?”陆啸天没想的他会有此一说,不知该如何回答。司马玉娟闻听他的话,立刻想到定是钟景期与葛家小姐从小有过婚约,忙道:“我家公子脸皮薄害羞,既然小姐与公子有婚约,在此终成眷属,他怎么会不同意呢!”陆啸天忙接道:“甥儿全凭舅父大人吩咐。”葛太古呵呵一笑,道:“好!期儿投的哪家客栈,快让玉童带家人将衣物取过来,在家里住吧!空闲之余也好与你表妹彼此多多了解,免得生疏。”此事,司马玉娟与陆啸天事先都没有想到,陆啸天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答复,脸腾地红了。司马玉娟灵机一动,忙笑道:“回舅老爷,我们公子心的仁善,在途中巧救下一位落难女子,她相公早逝,孤身一人带一月余小儿无法生活,来长安寻找他的兄长,一时半刻难以寻到,此时全凭我与公子照顾于她,舅老爷您看,是不是应该将她们母女一并接入府中来?”葛太古笑道:“期儿有如此善心肠是好事,一并接来就是了。”陆啸天松了口气,道:“甥儿遵命。”葛太古冲门外道:“来人!”两个家丁相继入门,道:“老爷有何吩咐?”葛太古道:“随玉童去客栈取回公子的衣物。” 二人应了声,随司马玉娟出门去了。葛太古又把陆啸天打量一番,冲使女道:“去叫小姐来见过表兄。”使女应了声离去。陆啸天心里又紧张起来,暗道:“不知这葛小姐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要是被她识破,可如何是好……”他正自呆想,闻的脚步声临门,转头望去,见一位彩群姑娘走进门来,她嫩脸桃红,香肌玉白。纤臂柔腰,行走无声,一副轻柔美态。行至堂中,首先向父亲施了一礼。葛太古道:“霞儿,还不给表兄见礼。”葛红霞不敢抬头,羞答答地施了一礼,轻声细气道:“红霞见过表兄。”陆啸天见她美态,不禁看的呆了,闻听她说话才回过神来,忙起身还了一礼。葛太古呵呵一笑,道:“你们兄妹久别重逢好好聊聊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期儿咱们晚上在聊。”陆啸天忙道:“舅父慢走。”目送他出门离去。葛红霞微微抬起头,偷看他了一眼,心中好个欢喜,暗道:“表兄年幼之时,不是很俊,怎么出落得这般英俊……”她心有所想,柔媚地笑了笑道:“表兄,我们去书房坐吧!”陆啸天含笑道:“也好,请表妹带路。”葛红霞轻迈莲步先行出门,陆啸天随后相随。转朱亭,过月门,进入小姐书房之中,但见满目山水字画,张张幅幅都是罕见之手笔。陆啸天转首观看,连声赞道:“好画、好字,表妹真是生的一双巧手。”葛红霞含笑道:“表兄缪赞了,小妹才疏学浅,哪里能及的上表兄半分。”陆啸天道:“表妹言重了,其实愚兄只懂些诗律,大多岁月精研武学剑术,对字画书描甚为生疏。”“ 哦!表兄还懂得武术,此事小妹倒未听姑父信中提起过。”葛红霞惊讶地道。陆啸天坦然地一笑,道:“不瞒表妹,家父一心想让我考取功名,不让我学什么武术,是我偷偷拜师学的,就连我的书童也跟我学了不少功夫去,说来让表妹见笑了。”葛红霞笑道:“哪里,表兄文武双全岂不是更好,小妹听多了侠义故事,只是未曾见过真正的剑术,表兄是否演练一番让小妹开开眼界?”陆啸天正怕她让他写诗对句,闻此言正合心意,爽朗地一笑道:“这有何不可,既然表妹喜欢,愚兄就献丑了,表妹这可有剑?”葛红霞道:“有,我虽不懂武功剑术,却喜欢藏剑,你看这里。”说着打开墙角的一个柜子,里面横设十几把漂亮的彩鞘长剑。陆啸天进身仔细看着道:“这些剑好漂亮。”葛红霞道:“那表兄就选一把用吧!”陆啸天顺手抓起一把,道:“表妹我们出去吧!”葛红霞含笑嗯了声,二人相继出门。陆啸天拔剑在手,道:“愚兄演练一套剑法,请表妹指教。”语毕,纵身院井中,“唰唰唰”,练起“芙蓉剑法”。此剑法天下闻名,葛红霞虽不懂武功,却也能看出美妙之处,与丫环不住欢笑着拍手叫好,对陆啸天是越看越爱。陆啸天将一套剑法练罢,又演练了一套“震天掌”。葛红霞取出丝帕,进前为他拭着额上的汗水,道:“表兄真是文武双全,有空儿教我剑术好吗?”陆啸天见她这般亲近,心里甚是欢喜,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拿手帕的手。葛红霞不禁双颊绯红,连忙缩手。陆啸天方觉失态,忙道:“愚兄失礼请表妹恕罪!”葛红霞转过面,柔柔地道:“没什么,小妹本来就是你的人吗!十年前小妹虽然只有八岁,可表兄对我的好处,我依然记得。十年来小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表兄,望穿秋水,盼君早临。今日终于见到了表兄,圆了小妹的旧梦,小妹真是欢喜极了!”陆啸天闻她此言,不由得想起那惨死的钟景期,心情甚为不畅,暗道:“如果她知道她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是假的,他还会如此开心吗?他是位好姑娘,我不应该欺骗她的感情,我……”葛红霞见他呆立不语,忙问道:“表兄,你不舒服吗?”陆啸天回神道:“不,不是的,表妹你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先行入书房。葛红霞还以为他要诉说情话呢!一颗心怦怦跳的厉害,呆了一下才缓步走入房门。丫环知趣,留在门外没有入室。陆啸天将房门关闭,看着她紧张羞怯的表情,叹了口气道:“葛小姐,有件事我必须马上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你的表兄,我的真名叫陆啸天。”葛红霞花容惨变。惊道:“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我表兄?”陆啸天道:“小姐是知书达理之人,在下丝毫不敢隐瞒,我乃是九峰山芙蓉门的弟子,一心想做一番轰轰烈烈地大事,造福于万民。来长安的途中巧逢另表兄病逝古寺中,才起冒名科考之心,却不知钟兄还有佳人相侯,多有冒犯,还请小姐恕罪!”“什么?我表兄病死了,不会的、不会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一定是你为了冒他之名,杀害了他,来……”葛红霞激愤万分,刚要喊人,被陆啸天“噗噗”两指治住她哑穴和麻穴。他扶住她摇摇欲倒的身子,道:“小姐不要怕,我绝不会伤害于你,只是为了让小姐把我的话听完,钟兄病逝古寺是千真万确的,目睹之人还有我的娘子和师妹,并非我一人。在下空有一腹雄心壮志,无处发挥才出此冒名之下策,对小姐和葛大人绝无恶意,待我娘子与师妹到来,小姐可以与其对质,在下若有半句谎言愿受五雷轰顶之惩罚。小姐若还是不信,可以带人去那古寺验尸,在下道出实情,最重要的是不想欺骗小姐的情感,望小姐三思宽恕。”说到此,为她解开穴道。葛红霞呜地哭出来,伏在桌上大放悲声。陆啸天不知该如何相劝,正自为难。葛红霞突地抓起桌上的长剑,转身指着他,道:“我不会信你的鬼话,我要杀了你。”陆啸天道:“小姐若觉在下该杀,尽管动手好了,在下绝不躲闪。”葛红霞拿剑的手不住颤抖着,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要为我表兄报仇!” 持剑真的当胸刺来。陆啸天一言既出,不愿失信于她,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运功于胸,尽可能以内力外灌设阻,减弱她刺来地力道,挺胸硬接了她一剑。还好葛红霞是深闺之秀力气不大,尽管如此,剑尖也入肉半寸有余。鲜血立刻染红了衣衫,葛红霞没想到会真的刺中,撒手扔剑,后退数步扶桌才站稳。陆啸天右手捂住伤口,忍痛没哼一声,凄然地笑了笑,道:“小姐不要怕,这点伤还疼不死我,小姐心中若对在下还有余怨,可以再刺我几剑,只要小姐相信我是清白的,在下死而无憾。”他虽说地轻松,却也疼的冒了汗。葛红霞也是性情中人,如何能不为之感动,进前温情地看着他,柔柔地道:“我太冲动了,很抱歉!你还是做我的表兄吧!伤口还在流血,怎么办呀!”陆啸天见她不再怀疑他,心中高兴,笑道:“小姐不要急,不会有事的,等一会儿我师妹回来,她懂得包扎。”葛红霞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我教人去请个郎中来吧!”陆啸天忙道:“小姐不必了,此事不能张扬,不能让尊父知道,否则他老人家是不会同意的,小姐你能……”“我已经说过,让公子继续做我的表兄了,你还担心什么呢!”葛红霞玉首微垂,柔柔地道。陆啸天心中很是感激,笑道:“多谢小姐成全。”葛红霞温情地看了他一眼,道:“以后我若是再听你唤我小姐,我可就不替你保守秘密了。”陆啸天道:“在下明白,愚兄只唤表妹便是了。”葛红霞刚要言语,忽听门外有人道:“公子我回来了,你在哪里?”陆啸天道:“表妹,是我师妹来了,快叫她进来。”葛红霞会意,忙打开房门,唤道:“玉童,你们公子在这里,你快过来。”司马玉娟回头见是位小姐,心里已明白她是谁,暗自不悦:“这个陆混蛋搞什么鬼,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关门闭户的,莫非真做了人家的表兄了……”心里想着,忙向葛红霞施礼道:“玉童见过小姐。”葛红霞道:“免礼,快进来吧!”司马玉娟轻应了声,入门见陆啸天满胸鲜血,不禁大吃一惊,急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陆啸天一见到她,就觉得伤口加倍的疼,强忍痛道:“先帮我包扎上伤口再说吧!”司马玉娟也顾不得再多问。忙为他点穴止血,脱去长衫与上衣,由怀中取出金创药,洒在伤口一些,“哧哧”,将他的长衫扯下一条,为他将伤口缠好。葛红霞道:“表兄请稍候,小妹去给你取衣服。”陆啸天应了声,望她出门。司马玉娟心疼地看着他,道:“老实说,怎么搞的?”陆啸天惭愧地一笑道:“说来真是丢人,我想给葛小姐演练一套剑法看,不小心绊了一跤,就在这扎了一剑。”司马玉娟冷哼一声,道:“你这混蛋,当我是三岁孩童,编这种不着边际地谎话来哄我?我看一定是你见人家小姐漂亮,起了色心,要非礼人家,被人家刺了一剑,对不对?”陆啸天笑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娟妹,又让你猜中了。”“混蛋,还是假话。”司马玉娟骂了一句,伸手去拧他的耳朵,此时葛红霞回来,她忙假意为他理着头发,道:“看你的头发都乱了。”葛红霞已看到了她的举动,但心里明白她是他的师妹也就不以为然了,转身关好房门,捧着一套与陆啸天所穿的一模一样的公子服,进前道:“玉童快为你家公子穿好。”司马玉娟忙接过助陆啸天穿好,道:“这身衣服给我家公子穿正好合身,不知是谁的衣服?”葛红霞道:“是我亲手为表兄做的,自十四岁起,因我特别思念表兄,所以每年每个季节,都为表兄缝制一套不同尺寸不同颜色的衣服,准备给表兄来时穿,结果攒下了一柜子,今日总算将表兄盼来了。”说到此,不禁垂首流下泪来。陆啸天当然明白她的心情,感叹地道:“表妹这番深情厚谊,愚兄感激不尽,但愿上苍助我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风风光光地迎娶表妹过门,才不枉表妹对我之情谊。”葛红霞含情脉脉,道:“小妹不敢奢求,但已决心今生非表兄不侍,他日高中之时,表兄若能记得小妹一番情谊,小妹就心满意足了。”司马玉娟见二人说的情意绵绵,跟真的一样,心里虽不快,但想到钟景期之死,不禁觉得葛红霞甚是可怜,勉强一笑道:“小姐请放心吧!我家公子是重情谊之人,怎么会忘记小姐的厚爱呢!”葛红霞抬手拭泪,道:“玉童兄这般了解表兄,就请帮小妹记下表兄这翻话,将来为小妹做个见证,小妹这厢谢了!” 说完竟然跪了下去。司马玉娟忙道:“小姐这如何使得,快快请起!”葛红霞道:“玉童兄若不答应,小妹不会起来的。”司马玉娟看了看陆啸天,忙道:“好,我答应小姐便是了,快起来吧!”葛红霞道:“谢玉童兄成全!”直身起来。陆啸天十分清楚她的用意,心中暗喜道:“谢小姐给我解除了一大难题……”含笑道:“表妹如此深情愚兄怎么会忘记……”“表兄不必多言,”葛红霞微微一笑道:“你受了伤,快去客房休息吧!”司马玉娟接道:“是啊公子,你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我带你去。”陆啸天道:“那好吧!表妹,我去了。”葛红霞含笑点了点头,送二人出门,她又回身伏在桌上哭起来。司马玉娟引陆啸天走入客舍,伸手便拧住他的耳朵,冷冷地道:“好你个混蛋,你们串通好了把我当猴耍是不是?老实说,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陆啸天连声呼痛道:“轻一点,我的耳朵快掉下来了,哎吆!”司马玉娟松手道:“快点说,不然我就将你的耳朵割下来。”陆啸天明白瞒不过她,揉着耳朵,道:“你不要生气吗!我本来也没想瞒你什么,我是见葛小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想欺骗她,就把实情都告诉她了,她认为是我杀害了她的表兄,所以就给了我一剑。”“那你为什么不躲开?” 司马玉娟怒道:“是不是又看上她了?你说啊!”陆啸天道:“娟妹,你不要急,葛小姐知书达理,品貌非凡,我的确是很欣赏她,但怎么能这么快就……”司马玉娟叹了口气,坐在桌旁,道:“这句话说的倒在情理,可她求我作证,分明就是真的喜欢上你了,看到时候你怎么办?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个顽皮的小妹妹,你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可婉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如何向她交待。”陆啸天闻听她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面现忧苦地道:“娟妹,以后的事情我们暂时不去想它,眼下我只想说明一件事,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与婉儿是一样的,这也是婉儿的心愿,娟妹不该再贬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司马玉娟闻此言,感动的流下泪来,她抬手拭去,抿嘴儿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一切事,到时候,葛小姐要是真的想嫁给你,婉儿那儿我帮你去说好了。”陆啸天感动的险些掉下泪水来,进身搂她入怀,道:“娟妹,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司马玉娟轻轻推开他,道:“别碰到伤口,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付出,包括一切,如果有所不舍,那她对你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爱,只是想拥有而已。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但拥有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地去爱她,无论是对的事还是错的事,都要很坦白地说出来,真心爱你的人一定会原谅你,如果她不能原谅你,你也就不要去爱她了,因为她已经不爱你了。”陆啸天笑了笑,道:“娟妹这番话说得好,我真有点不相信你是十八岁了,倒像一个久经风霜的前辈高人。”司马玉娟微微一笑道:“与你相处这一年多来,我的确成熟了很多,但还没有你说的那么老,有些时候依然是很幼稚的,好了,你躺一会儿吧!我去叫婉儿来看你。”陆啸天点头应了声,司马玉娟扶他躺在**,出门自去。陆啸天闭目养神,少时,仲孙婉儿便匆匆赶来,入门急问道:“大哥你怎么样?”陆啸天看着她笑了笑,道:“没事,只是破了点皮,你别担心。”仲孙婉儿停身床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以后……”“放心吧!以后有葛小姐相助,就不会有事了,” 陆啸天吐了口气,道:“她既然已甘心认我为表兄,就是我们的人了,有什么事就不用瞒着她了。”仲孙婉儿抿了抿红唇,以试探地语气道:“听娟姐说,葛小姐与她表兄从小就有婚约,万一她父亲要在此与你们完婚,你当如何?”陆啸天很是难为情,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此事,我……我……”仲孙婉儿微微一笑,道:“你不必难为情,此事也怪不得你,你放心做事好了,只要娟姐不反对,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得,我爱娟姐胜过爱我自己,你应该明白的。”陆啸天幸福的笑着道:“我陆啸天今生今世能得你和娟妹的厚爱,就是马上死去也会含笑九泉的。”“别瞎说了,你要是死了,我们如何活的了,”仲孙婉儿坐在床边,深情地道。陆啸天握住她的手,温情地看着她。仲孙婉儿柔柔地笑着,曲身伏在他的腿上……